春节将至,城内张灯结彩,好不喜庆。远方,南处,五万铁骑整齐划一的跟随在最前头的赵家大旗下,向着皇城前进,铁骑前方,一辆由着八匹体色血红的骏马拉着一辆军车轻快前行。
马车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车内,双眼紧闭,双腿之间放着一把龙牙刀。南蛮传国之器。身穿黑色官袍,胸前的纹饰乃四爪白龙,栩栩如生好不威风。
老人身旁一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席地而坐,头发被发簪盘起,手中翻动着一厚叠的奏章。双臂壮硕,随身并无任何武器,穿着的蓝色官袍,胸前纹饰乃是青色巨狮子,此人面不出奇,却亦然为武官一品。随手翻了几次,用手挠了挠头对着官位并不明朗的老人:“这一年,这些小子没少折腾啊。这么厚一堆,但是都被陶磊拦下了。真逗乐啊。”
老人并无反映,还是闭目养神。
车后尾,跟着几匹青灰色骏马,都跟葛大壮的那只矮小马屁极为相似,乃南蛮特产,神马飞鸽。
盔甲之下隐藏的蓝色官服,非虎既豹。六人众,居然都是武官四品之上。个个眼神坚毅,体态魁梧。
其中一个明显脸庞稚嫩的小武将轻轻往左拉了拉缰绳,胯下的马感觉到了主人的指示,慢悠悠的向着左边移动。
靠近了旁边的一骑骏马:“五哥,咱们赵家大旗就这么让奎元扛着领路,他能找到路吗?”
旁边的男人将自己的马稳定住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丫有病吧?他不扛你去扛啊?你能扛的动吗?你管好自己得了,他扛是因为只有他能扛得住,咸吃萝卜淡操心。”
年轻男孩被训后,默不作声,将自己的马牵引回原先的位置上。昂首挺胸,不再言语。
从左往右数第二骑,先前忙着擦拭弯刀的红色盔甲男子,斜眼瞅了一眼,冷哼一声,继续擦拭着那把已经锈迹斑斑的藏刀。
第一骑,身高九尺有余,右手握着一柄周身细长如同薄纸一般的斧型兵器。削铁如泥,斧印上寒光闪闪。因为没有好的支撑品,主人宁可握在手中也不放进那些虽然都是名家之手,但是自己也丝毫不满意的斧槽中,赵爷爷说过一句话。兵不离身,兵器并不只是杀人的工具。
脸色一沉,用斧背掂了马屁股,拽着缰绳冲出了人堆,往最前方的马车方向赶去。骑行到了马车前方,猛拉缰绳,坐下马匹一声悲鸣。马车内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露出脑袋:“杂了崔洪?”
“禀都督,兄弟们人马皆乏,可否找一背风处,安营扎寨,烹煮粮草。整顿之后再行上路?”
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看了看越发红云铺天的景色,挥了挥手:“去吧。”
马车内原本闭眼的老人缓缓的说了句话:“叫孩子们小心一点,这地界还不安全。”
紧勒缰绳,崔洪硬生生的拽着身下瑟瑟发抖战马向着前方只有几十步远的赵家大旗前进。
战马身上伤痕累累,铠甲包裹住的躯体十分壮硕,马蹄硕大,铁流金的马掌有着洗不掉的暗红印记。在南山以南。身上这匹唤名灵风的汗血宝马,紧靠一双马蹄,就踩爆了不下百人的头颅。哪怕遇到那宽耳长鼻的南蛮野兽,也能够悍然不惧的冲锋陷阵。
而此刻,却如同遇到天敌一般的畏畏缩缩,活像个贵妇怀中的初生小猫。
战马瞪大双眼,若不是身上之人用那长长的马刺限制住自己的后腿,早就一个折腾,撩杆子跑了。
就这样,僵持中,缓缓地靠近大旗。旗下立有一人,双手被巨大铁链反绑在身后,那近成人腰粗的旗杆底部,卡在身后腰带上。双手背身环抱,身上瘦骨嶙峋,可却面色如常。
只见那人矮小黝黑,身上并无壮硕肌肉,一头长发因长时间并无清洗粘连在一起。上身****,下身穿着一鹿皮短裙。赤足着,就那么踩在布满积雪的中原路上。脚上伤疤尤为刺眼。好似火烧铁烙一般,从脚底开始直至小腿,布满着如同一条条蛇缠一般的印记。脚趾甲长如鹰勾。身背大旗走在雪中,却只留下浅浅脚印。
听见身后战马悲鸣,那人慢悠悠的回过头去。一脸痴傻笑容。
崔洪见那人回过头来,硬生生的挤出如出一辙的憨傻笑容:“奎元兄弟,赵爷爷让你在前面找一能安家的地方。你此刻可将大旗放下,勘探一番,若是发现没穿咱们赵家铠甲的,随你处置。”
被唤作奎元的男人,听到赵爷爷三个字后一脸严肃,点了点头。只见双臂猛然从身后抬起,硬生生的扭到了身前,大旗毫不晃动,只是顺势抬高。双臂反转着将大旗送到身前后,稳稳放下。此刻双臂已经扭曲变形,显然已经脱臼。奎元面无表情的抡起左臂甩向右臂,碰的一声,硬生生给摁了回去。
轮了一下胳膊,感觉无碍后,奎元原地轻轻晃动大旗左右各两次。身后便传来战鼓声响,随后便是一阵整齐的脚踏声音,跟长枪落地。
听得见身后大部队停下,奎元咧嘴又是一笑:“那我就去了啊。”
崔洪此刻已经驱马返回,身下战马巴不得离开,步态轻快的往回赶去,听见奎元说话。崔洪并无回头,伸手从腰间拔出军刀向后一摆,算是做了回应。
奎元见崔洪同意了,手向地一拍,溅起一阵土沉。将大旗埋于土中少许。抬头眺向远方,之间不远之处便有一座矮小山头。起身飞奔而去。
崔洪听见身后沉闷声音。回头一瞥。一脸冷笑。
忽然一物从天上席卷而来。砰的一声砸在身旁,亦然是已经支离破碎的贼寇尸体。
“这天杀的!“看见尸体,崔洪收起冷笑,嘟嘟囔囔的回到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