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接受父亲的理想吗?”于泽瑞躺在自己的床上默默地想到。床上?自己的床上?他为什么在自己的床上?不经意间于泽瑞又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哦,想起来了,在听到那番话之后他的大脑就塞不进去更多的东西了,他认识到了自己没有属于自己的理想这一事实,那么是不是应该顺从父亲的安排?一路上他一直在思索这样的问题,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个房间,又是怎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这时,他的手臂传来了一阵灼痛感,这种感觉中断了他的思考,迫使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更多的转移到自己的手臂上。拥有冰晶色头发的小女孩趴在他身边,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还不善于隐藏心事的眼睛暴露了小家伙对于自己被无视的事实感到恼怒的心情,以及一丝不安和担忧。
回过神来,正于泽瑞想把小家伙推开,突然一阵空腹感传来,自己思考多久了?不知道,总之先让小家伙松口然后去吃饭吧。这么想着,于泽瑞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等小雪兰自然地松开口后说:“我们去···‘’
“哥哥,大事不好了。”正在于泽瑞说话的时候“咣当”一声,他房间的门被直接推开,或者说砸开更合适,在门撞到墙上受到二次伤害的同时,于小雪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望着急急忙忙的于小雪,于泽瑞在问话的同时两手伸出,好避免这姑娘因为匆忙而脚底打滑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的可能性。
借着于泽瑞伸出的双手,于小雪稳稳当当地站住然后又开始叫嚷:“哥哥,出大事了,于剑叔叔回来了!”
于剑是现任北境之主的弟弟,年轻时兄弟俩都喜欢上了于泽瑞的母亲,后来于泽瑞的母亲选择了于泽瑞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哥哥,不过当时的于剑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正相反他在他哥哥的手下骁勇善战,叛乱和邻国的趁火打劫能被那么快平息他占了很大的功劳。但在于泽瑞和于小雪的母亲,现任北境之主的妻子去世后一切都变了,兄弟俩的意见开始产生分歧,并且很快分歧越来越大,兄弟俩的关系开始迅速恶化,大概是于泽瑞九岁那年于剑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离开黑宫去了边境守卫北境的国境线。
说起来好像前段时间就听说过于剑叔叔的名字,是什么时候来着?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北境周边的一些小国对北境发动了突然袭击,然后那个小国进行了艰难的首都保卫战。
“雪儿,冷静一点。于剑叔叔回来了,你这么慌乱干嘛?”
于小雪喘了两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说道:“于剑叔叔说父王已经快不行了,是时候重新选王了。他现在正在大殿和于夜对峙。”
“总之,我们先过去。”于小雪一把拉住于泽瑞就向外跑去,跟在她后面的小狼极其自觉地爬了下来,让小雪兰骑在它身上向那对兄妹追去。
女将军赶到后在和于剑及那个国家的国王进行了几次协商,把这件事给了解了,而于剑作为北境之主的弟弟,即所谓的皇亲国戚从女将军和她带来的一些手下那里打听到了北境之主即将病逝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于剑就带了几个自己的心腹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而女将军则留在了那里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预计要不了多久也会赶回来的。
于剑回来后交代自己的几个心腹去了一些地方,自己则回到黑宫后就马上赶到了大殿(北境之主平常颁布诏令的地方),因为北境之主正在生病所以大殿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负责的守卫拦住了于剑告诉他这里不能进,然后于剑的御兽—一条绿色的大蛇直接一个甩尾把守卫抽翻在地。于剑走进大殿后对被打倒的守卫说:“告诉其他人,北境该易主了。”收到消息后,于夜和一些大臣迅速赶到了大殿。
“叔叔,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桐第一次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虽然她也参加过一些对外追击或围剿的活动,对自身实力也有足够的自信,但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还是感觉自己被压住了,在气势上完全输了。气势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于夜的身高只到这个男人的胸口,可比于夜长得高的不管是宫还是宫外她都见过不少,可那些人并不能带给她威慑感。这个男人不苟言笑并且脸上有一道刀疤,可她在参加一些袭击活动时也见过面相狰狞,手上有好几条人命,身上有很多吓人伤口的人,可那些人也同样并不能带给她威慑感。到底是什么呢?于夜也不明白,但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猛兽盯住的小动物一样。
“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现在的北境之主已经快要不行了,难道不该在他死之前选出新的君主吗?”穿着精干黑色衬衣,外面还套了一层写有部队番号的羽织的于剑说道。
“父王的身体确实抱恙,但御医正在全力医治,现在说这样的话还为时过早。”
“哼哈哈哈···”听到于桐的话于剑仰头笑了几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笑声让于桐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她摸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这让她感到不安,不过表面上她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从很久前开始于桐就能做到心和身体的分离,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因此在其他人看来她只是面无表情,用一种冷淡中带着礼貌的态度说:“请问叔叔因何发笑?”
“小丫头,你在想些什么我还是能猜到的。”于剑向前一步越发的靠近于夜,他略微低头俯视着于夜说道:“你在等你的父王死掉然后夺取王位对不对?”
“叔叔为何如此冤枉我?”面对于剑的攻势,于桐色愈恭,礼愈至,不留一丝破绽。
“冤枉?哼哈哈哈···”于剑又发出一阵狂野的笑声,然后转过身向后走出几步说:“我就是一个粗人,不整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于剑突然转过身大声地对着于夜身后的大臣们说道:“你们看好了!未来的王现在就站在这里,我希望你们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叔叔此意何解?莫非叔叔想要谋反?”
“是又如何?这里谁有胆子来抓我?我可不会隐藏自己的意图。”说完这句话,于剑站在原地没有动,但空气中的御气开始躁动不安,身体而不是心理上的沉重压力向大殿中的每个人袭来,好几个大臣已经无法再维持站立,身体开始左右摇晃摇摇欲坠,于桐虽然能保持站立但一层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流下。这种压力她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到过,就是中央军的统帅,那位女将军,可那位现在不在这里,中央军虽然还有三分之一留在王城但中央军驻扎在城外,等他们过来什么都晚了。黑宫里有很多暗卫,但那些人并不是于剑的对手,或者说再次一点,于剑也可以杀了在场所有人后全身而退。
人自身是有极限的,和御兽契约之后这个极限被提高了,但并不是消失了,无限度的变强是不可能的。和御兽契约之后的修炼共有四个阶段,一般人穷其一生也只能到达第三阶段,很少的人能到达第四阶段,北境也不算个小国,可那么多人里也只出了一个女将军。
于桐记得于剑应该是三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自己提升到了四阶。“叔叔是要兵变吗?”在沉重的压力下,于桐艰难地开口问道。
“对,你们也不用指望其他人来救你们了,我的手下正在陪那些暗卫玩耍。”当初于剑还没有和北境之主决裂的时候暗卫就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对这个组织非常了解,虽然这些年他不在但核心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他清楚这些暗卫可能隐藏在什么地方,他也没指望自己的手下可以打到暗卫,但添点乱子让他们抽不出身不是什么问题。
于剑的目的是玉印,在北境玉印是王的象征,但除此之外玉印也是一个强大的机关。这个机关的效果是形成一个能够囊括整个王城的护罩,除了身上流有王族血脉的人其他人都无法自由出入。如果他成功启动开关就算女将军赶了回来也没有什么用,他大可以在城内稳固自己的定位,并召集自己在国境线上的军队进行内外夹击。
玉印通常是由历代北境之主保管,如果于剑不要张扬,就说想要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哥哥恐怕不会太难就能成功。但他不,于剑是一个相当张扬的人,他走的路是为霸道,不进行任何的拐弯抹角,用绝对的力量碾压过去。
现在该怎么办?于桐不知道,但不能停止思考,快想想办法,怎么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