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黑云压成,积久不散。
云家大宅上,重重黑云翻滚着,像一只压抑的凶兽,无声地咆哮着,云层中,藏着雷电,暴躁而令人颤栗。
与云家大宅相隔一条街的天茗茶楼,二楼的一个雅室中,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单手抚着茶杯,望着黑云出神。他的左手边放着一柄黑色的剑。斜靠着古朴的桌子。
一旁一个一袭红色长裙的女子,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雨。“周围的天地大势越来越不稳定了,看来又一个家伙要出来了。”
红衣女子望着白袍人,白袍人却仍是出神地望着。“文尽天,你倒是说句话呀。这已经是这一纪第五个强行进入轮回的妖王了。再这样下去,天下迟早要灭亡。”
文尽天听着红衣女子的话,悠悠地说:“急有什么用,妖神陨落自然会有无数觊觎神位的家伙,想要通过轮回成神。轮回道不是已经有很多老家伙赶去了吗?他们挡不住人家,我们能怎么办?”
红衣女子无言,文尽天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成神有多难,你我不是不知道,他们那些家伙也知道,可是还是有那么多家伙愿意为了神位,不惜拼上自己的生死道运。成神,真的那么重要吗?”文尽天自言自语的说着。“红染,你说成神真的值得我们付出一切吗?”文尽天抬头,一双干净的双眼,盯着红染的脸。
红染被文尽天这么一盯,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旋即转过身去,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有机会成神,代价是一样我们最珍贵的东西,你会选择舍弃最珍贵的东西,成神吗?”文尽天像是在问红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吗?应该不会吧,都说了是最珍贵的东西,又怎么会舍弃。”红染转头看向文尽天。
“是吗?我想,我,也不会舍弃吧。”文尽天微眯着眼,视线投向所能及的最远处。
“走吧。”
“可是,就这么放任妖王成长吗?”红染不甘心地望向云家大宅。
“天地有法则,我们不能在轮回的妖王还没有展现出妖王能力之前,对他出手。”文尽天从腰带中摸出半两银子,提起手边的黑剑。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消失在天际,红衣女子犹豫地最后看了一下云家大宅,也在下一瞬闪身跟了上去。
渭城南边云家,云宗明焦急地在门外等着,看着一个个婢女进进出出,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什么都做不了。雨下得越来越大,击打着瓦楞,发出略带沉闷的声响。终于,一声啼哭划破天际。
云宗明心头一紧,喜意已经涌上心头。刚想进去,产婆已经抱着一个孩子出来。嘴上道着喜,将襁褓中的孩子交给了云宗明。
云宗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都忘记了如何抱住这个新生的孩子。云宗明低着头看着这个孩子。孩子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嚷着哭着,云宗明感受着孩子四肢有力地乱动着,越看越喜欢,胡子上沾满喜悦。“哈哈哈,老天开眼,我云宗明有后了,我云宗明有后了!”
猛地一阵狂风铺天盖地卷来。云宗明急忙将孩子护在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大风让大家都有些狼狈,有些慌乱。而积聚在渭城的黑云也尽数被狂风吹散了。
天气一下子明朗了起来。云宗明看着狂风过后,雨过天晴,心中更是大喜。“好啊,风逐黑云,天朗气清,好小子,以后就叫你云逐风!”
云逐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