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我大喊着,朝着这四处看去,却始终不见老刀回应。
转念一想,或许是老刀跟我开玩笑。
我便想试探性的诈他一诈,大喊:“老刀!出来吧!我看到你了!赶紧的……出来!”
我转过身子,朝着原路返回,越来越感觉不耐烦了,大喊着:“你他妈的,能不能别闹!要闹出去闹!这河水凉死个大活人,你还真有心思在这里玩?”
背上的陆蓁蓁,抱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紧了,轻声说:“黑哥哥……我……我好怕!”
“别怕,我在的!或许是老刀这家伙跟咱们开玩笑,躲起来了。”我安慰着陆蓁蓁说着,心里却不免一阵惊慌。
其实,心里很明白。现在看来,老刀并没有要跟我开玩笑的意思。
顺着陆蓁蓁手电筒的光,我打量着暗河的四周。
这四周同样是石灰岩石壁,光滑的石壁反射着微弱的光。石壁上生着一簇簇暗绿色的青苔。除此之外,诸如小洞穴,石孔之类能藏身的地方,一处也没有。
看到这里,我越发担心起来。
我拿着万灵,四处戳着水下,只是觉得腿上还黏着那不知名的东西。却又不见任何动静。
渐渐地,又回到暗河淹没大腿的这一段水域。
心里想着,这处水比其他地方要深,会不会是老刀一时脚滑,不小心溜到水下了?
我拿着万灵,朝着这水深处试探着,喊着陆蓁蓁说:“蓁蓁,你拿手电,细细照下这一处水,看有没有老刀他们的影子。”
陆蓁蓁拿着手电,直直朝这处照去。
只见手电发着光亮的晕圈,透过这河水,暗河底下的一切清晰可见。
这河下,除了些大大小小的石子,一些随着河流飘荡的水草,连条鱼也没有,更不用说人了。
陆蓁蓁突然说:“他们会不会又回到了墓室?”
“也许!我们不妨回墓室看看。以老刀的性格,或许不死心,总想着回墓室再取些宝贝,倒也说不准!”我说着,慢慢朝着河岸走去。
上了河岸,陆蓁蓁从我背上跳下来。
我拿过她手里的手电筒,朝着岸上四处照去。
照了许久,还是不见他们。
陆蓁蓁突然指着我的大腿大叫道:“黑哥哥!黑哥哥!你……腿上有东西!”
被陆蓁蓁这么一叫喊,突然吓得我的心里一颤。我拿个手电朝腿上照去,只见腿上几只像蚯蚓一样的东西,死死吸在我腿上。
我慌忙拿着手,朝着吸在我腿上的东西附近,啪啪拍着。
笑着对陆蓁蓁说:“没事儿,这东西是水蛭,附在人身上,只是为了填饱自己肚子。”
水蛭这东西,一旦吸在人皮肤上,那可是舍了命的吸血。
就算是你把它身子扯断,它附在你皮肤上的另一头,还是会缠着你不肯放。
随着我啪啪拍着腿,身上吸着的水蛭,一个个纷纷掉落在地上。
细细一看,这水蛭竟一动不动的死了!
此时,也没细想这水蛭,为什么吸了我的血会死去,只想着能赶紧找到老刀和慕容教授。
我拉着陆蓁蓁的手,朝着那密道走去。
当再次踏进这密道的时候,心里又不免有些慌张。
回想起九死一生的惊险场面,杨大刚和卫生员的死,心里是一阵说不出的难过。
边朝密道里走,边喊着老刀和慕容教授的名字,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慢慢地,走到了之前我和老刀在密道抽烟的地方。
只见地上几个熄灭的烟头,还直挺挺躺在地上。
再往前走,走了约莫十多米,才发现这一处坍塌了。
四处是断裂的青石板和土堆,不留一丝缝隙地,紧紧堵住了原来通往墓室的出口!
也就是说,墓室是不可能再通过这里上去。
占堆加布所有的秘密,也随之尘封于地下。
老刀和慕容教授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到底又去了哪里?
之前,慕容教授和小齐在这里的一番对话,很明显,是故意瞒着了些什么。
小齐口中的“青青”又是谁?
师父交待的封八门,又与慕容教授有些许的牵扯。
封八门的大举,以及这一切谜团,也只有通过慕容教授,去一一解开。
然而,慕容教授和老刀却不翼而飞!
刚刚开始有些头绪的线索,却断了……
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封八门……
要怎样做?
我越发的感觉迷茫。
一脸无奈的我,轻轻拉着陆蓁蓁的手,说道:“我们……回家!”
一路背着陆蓁蓁,再次淌过了这暗河里,冰冷的水透过一阵阵凉气,顺着我的腿,一股股的寒流冲进我身体各处的神经,冷的我身子发抖。
但这一切,并没有阻断我脑海里的思绪。
我脑海里反复放映着之前的经历,
这期间,不论是心中的恐惧,还是惊喜。
感动或是憎恨,忧伤或是愤怒。
都将是我所要必须经历和接受的。
渐渐地,不远处闪出一道道光明。
是的,是久违的光明,照亮阴暗世界的光明!
走过这暗河的尽头,是一处约莫半米宽的石缝。
透过眼前一处大石缝,只见天边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柔光轻轻照射着一片片云彩,像一个静淑、优雅的美人,在天边翩翩起舞。
我和陆蓁蓁慢慢透过这石缝爬了出来。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一切,才发现这暗河的下游,居然就是之前大凹里那条聚阴之河!
陆蓁蓁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喊着:“太好了!终于看到阳光了!”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动听的箫声。
但这箫声吹奏的音律却让人感觉分外的忧伤。
陆蓁蓁拉着我的手,朝跟前一块巨石走去。
她指着巨石上一个陌生的人影,大声喊着
:“黑哥哥,你快看,那石头上有一个人……”
我朝陆蓁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人着一身雪白长衣,一头长发下白净、俊秀的脸庞,额头处飘散下几丝长发,半遮着他一双不是特别大,但异常有神的丹凤眼。这不细看的话,以为这是个女人。越走近他,才发现这人的喉结略大。以此,我终于确定了这是个男人。
这吹箫的男人,一身白衣长袍,除去衣领上有几滴像是鲜血的红点,居然看不到半点的污垢。
看了他这身打扮,我心里盘量着,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演古装电影的演员。
他一双腿轻轻盘坐在巨石上,安静地像一尊佛。
而我和陆蓁蓁的到来,也没能打断他那动听又略带忧伤的箫声。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一个人,心里不免好奇。细细打量起他来。
风起,他额头上几丝长发,被吹的凌乱。几丝凌乱的长发,时不时飞过他长长的睫毛间,但他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吹奏着。
要不是这阵风,我还真没注意,他鬓角处有一道新添的伤疤。这伤疤约莫一寸长,伤口却不浅,像是被利器划过,几滴鲜血像荷叶上的露珠,轻轻划过,滴落在他洁白无暇的衣领上。
我刚要提醒他,该处理一下伤口。他抬头的一瞬间,我却见他一副冲天眉宇下,一双看似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散射出一道道要杀死人的寒光,让人畏惧,我欲言而止。
陆蓁蓁却没有我那么多想法,她走到白衣男子跟前,攀上了那块巨石,学着白衣男子的样子坐到他跟前。陆蓁蓁双手托着脑袋,一双大眼睛眨着,朝着白衣男子说:“大哥哥!你吹得真好听!”
忧伤的箫声,依旧继续从他看似老旧的竹萧中传出来,仿佛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我实在忍不住了,又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血迹:“你脸上那伤疤,还在流血!”
白衣男子听见我对着他开口说话,他居然收起了那古旧的竹萧。
他轻轻将竹萧插入腰间衣带。
转过脸,静静看着我,然后道出两个冰冷的字:“无碍!”
陆蓁蓁接过话:“大哥哥,要不你去我家,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白衣男子继续吹奏着,并没有回话。陆蓁蓁不忍心,毕竟是个女孩子,刀子嘴豆腐心。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白色的手帕,轻轻擦着这男子的伤口,陆蓁蓁轻声问道:“大哥哥,你从哪里来?来做什么的?这个镇子上的人,我都认识的,怎么没见过你?你的大长袍真漂亮,像雪一样的白,你是来我们镇子上演戏的么?”
白衣男子看着一脸天真无暇的陆蓁蓁,摇了摇头,轻轻回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我在等,等一个我一直在等的人!”
他说着转过头,朝着我一直看。
陆蓁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那你要等的一定是个漂亮、温柔的姐姐喽?”
他微微摇头,止水一样安静地眼睛,直直看着我:“告诉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并不一定是真相!
真相,往往让人痛彻心扉!”
他说完这话,站起身子,像是要离开。
陆蓁蓁见他要走,大喊:“大哥哥,你等的人,等到了没有?你要去哪里?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他再也没有回话,只是看见那一身雪白长衣越飘越远。
我像个稻草人一样,呆立在原地。脑海里净是他的话。翻过他冰冷的话语,我仿佛明白了。
他看似冰冷的话语间,又似乎暗示着什么。
“真相,往往让人痛彻心扉!”
他那犀利到能杀死人的眼神,又似乎能看透人心一样。
想起在他跟我双目对视的一瞬间,他那犀利中略带忧虑的眼神,仿佛是在暗示我,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就是我。
然而,我想来想去,我却始终没有想起在哪里遇到过这个人……
他渐行渐远,只能隐约看见那雪白的身影,离天边的夕阳霞光越走越近。
直到,他消失在火烧的云霞天边。
陆蓁蓁走过来,摇晃着我的胳膊说:“黑哥哥,刚刚那个穿着古装白衣的大哥哥,真的好奇怪。他说的话蓁蓁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黑哥哥,你能听懂么?”
我转过头静静看着陆蓁蓁,刚要跟她讲。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自天边云霞里传出来:“这一切!只是开始!有缘,自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