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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只有咱们爷们才能救大明

不提李自成为了才开始有个影儿的大顺皇朝而准备干一些‘消除异己’的演义故事。却说李全自打回家见着大顺兵丁还在他那破房子里折腾,见机不对,还好没有‘自投罗网’。托平时低调的福,街坊们虽说见过他,但印象不深,却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干活。

虽然街坊们早在大顺兵丁的军威之下把他们‘一家三口’卖了个干干净净,但到底是李全来此时日确实不长,平时恨不得消失在北京城人们的视线之中。街坊们虽说知无不言,但却没能言无不尽。因为根本没什么可说的啊!一个秀才在这儿住下了,谁关心他到底在哪干活啊?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读书人宝贵的跟个啥似的。

自打大顺兵丁进了城,因为兵少,只能把京师的百姓进行编甲管理,以五百户为一甲,然后派几个士兵进行管理。可见当时李自成的兵力有多么的捉襟见肘!

当日李全看到到处都是大顺兵,简直是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如果转身就跑,估计更惹人怀疑。街面上人本来就不多。正常人在这个时期都是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此时除了一些闲汉热闹不嫌事大围在外面看热闹之外,别人见着成群的大顺士兵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在古代王朝末年可没有什么‘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老百姓对这些当兵的都是能避则避,怎么可能自己凑上去呢?大多数都是投降的官员或者本地的头面人物为了自保而把老百姓拉出来充数的。而老百姓虽说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更惹不起本地的地头蛇。比如,仁义之名满天下的刘皇叔,其实老百姓打心里也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的,你再怎么仁义,在这个皇权不下乡,乡民活动距离不过百里。或者整日奔波于生计的普通老百姓。谁关心你仁不仁义啊!还不是要靠地头蛇大肆宣扬一番,而乡民也不是傻子,既然地头蛇老爷们都这么说了,自己再不去,不是平白得罪了他。更何况,老爷们都不怕,他们怕个锤子!

于是,便有了千百年来人们津津乐道的“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李全怕被认出来,便若无其事的慢慢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面。虽说他对于京城并不像对于皇宫那么熟悉,但最少大概的布局和方位确实知道的。想当年崇祯爷还没做皇帝的时候,作为信王府负责采办的太监……的跟班,他可是没少在这北京城逛过。当然也没少让老太监训斥。

虽然过了十多年,但北京城布局却毫无变化。这不得不说也是王朝末年的相似之处,首都经济凋敝,毫无发展。

现在自己八成已经成了大顺兵丁的捉拿对象,那个书铺是回不去了,李全不得不考虑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京师刚逢战乱,自然没有什么人出城,想要混出城去虽然有风险,但并非不可能。他有信心在他的画像被大顺兵丁送到各城门之前逃出去。

但李全马上便掐灭了这个想法。他是个太监,如果说以前他还有着实在走投无路便投降李自成的想法的话。那么自从中官村被抄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起过这个心思。特别是新朝皇帝李自成并不待见太监,这也是因为‘阉党’的名声在民间确实不怎么样,所以出身底层的李自成对太监是深痛恶觉。而李全通过一些太监的渠道也知道了,就连为李自成亲手打开德胜门迎李自成入皇城的大太监王之心,都因为交不出刘宗敏规定的‘助饷银’三十万两而被活活打死。而王之心为李自成打开城门的唯一好处就是比其他投降的大太监们多活了几天。

既然投降的这条路被堵死了,李全便开始寻找其他出路。而作为一个太监,要想‘出人头地’,依靠皇权是不二选择。如果就这样‘赤条条’的往南京去的话,等待自己的肯定还是半点权利也无的小太监。这不是李全希望的,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想放弃,否则平凡一生,那当初何必做什么太监。

李全从来就没想过去营救崇祯的皇子什么的,作为一个太监,各种权力斗争都是天赋技能,他李全可是自诩为太监中的‘士大夫’,自然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昏了头带个皇子去南京,等待自己的肯定是屠刀。不过这也跟皇子被李自成放在皇城看管有关,守备森严,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突破的。

中官村虽然被抄了,但太监却没有死绝。本来太监们虽说当天跑到中官村是为了不跟崇祯一块儿玩完,年老的也熄了继续为新朝卖命的想法,好好在中官村养老,年轻的打算避避风头,等新朝要太监了再过去继续当差。谁知道尼玛李自成又不按套路出牌,对这些大难临头‘城外飞’的太监完全没好感,反而是没来得及跑的小太监还能再皇宫里伺候一下,但狡兔三窟,很多太监都看苗头不对躲到城里面来了。

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李全决定,找这群太监‘帮忙’。反正这帮子太监对李自成也不满,而且大顺也在抓他们。现在整个京城都被大顺进行了编甲,实在不知道他们能躲多久。而为大明朝最后尽忠的也是内廷的内操太监们,当天跑出来的时候,李全也很是看到几个持刀‘剽悍’的太监,所以李全对这帮子太监的期望也变得更高了起来。

当然,找太监帮忙之前,得先把小公主的下落打听出来才行。

……

在李全为了朱迪钟而开始全力行动的时候,朱迪钟的日子越发难过了起来。不是指生活上难过,而是她的‘逃跑大计’难过。早在刘宗敏走的那天开始,刘宗敏的心腹就下过命令,朱微娖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人都不准再离开这个院子半步,直到刘宗敏回来为止。而朱迪钟无法,只能对朱媺娖和盘托出她的想法,并把李全的事也告诉了她。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唯一认识的院子外面的人估计就只有李全了。而刘宗敏那个前亲兵下令不准任何人出这个院子,对她来说,简直是绝望!

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朱媺娖手臂上的伤口又恶化了起来,这让本来就因为‘逃跑大计’胎死腹中的朱迪钟越发的担心了起来,不禁怀疑,难道老天让自己来这个世界,就是在这个院子里面走一遭?因为朱媺娖的伤越来越严重,卫大夫基本每天都要来给她治伤。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朱媺娖频繁‘伤势复发’引起了怀疑,或者是担心朱媺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等刘宗敏回来不好向他交差。之后每次卫大夫前来就诊的时候,那位刘宗敏前亲兵都会在一旁观看。见到朱媺娖血淋淋的伤口,前亲兵也不禁感觉心惊肉跳,那狰狞的伤口,真是越发的严重了。

卫大夫再一次帮朱媺娖的伤口上好药,然后用自己带来的干净布料帮朱媺娖绑好伤口。意有所指的道:“殿下,这伤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

朱媺娖微微一笑,笑着回应道。

……

转眼间时间便到了四月十九日,不说李自成得知自己再次派出去劝降吴三桂的使者被吴三桂一刀剁了喂狗是多么的暴怒,总算加快了行军的步伐。却说李全终于寻到了昭仁小公主的下落,并且早已忽悠到一群太监来实行自己的计划。当然,作为一个以前并没有多少权利的太监,他并不是这个计划的领头人,他只是把他的设想告诉了那些个太监而已。

李全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忽悠那帮子太监去救太子。本来那帮子太监是不愿意的,当日他们没有跟着内操太监们一起跟大顺的兵将厮杀,为的就是活命,现在自然不愿意去送死。虽然大顺朝在通缉他们,但他们也觉得能活一天是一天,何必去送死呢?任是李全口干舌燥的劝说愣是没有半点效果,这个气坏了李全。要是忽悠不到这帮子太监,自己拿什么去救昭仁去?“前途”还要不要了?没有前途,当年干嘛做太监?

最后李全没办法了,打算放弃了,气愤的大吼道:

“难道你们就没一个是爷们吗?”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太监们立刻激动了起来。“瘪犊子,你说什么?”“竟敢小瞧爷爷!”“今天爷爷就要你知道什么叫做爷们!”“老子当年可是内宫第二好汉!”……众太监立马七嘴八舌的乱骂了起来。

李全一阵哆嗦,以为这群太监要报复他。谁知道话锋一转,那个号称‘内宫第二好汉’的太监踩上一张桌子,用他的大嗓门喊道:

“只有咱们爷们才能救大明!”其余太监立刻深表认同,纷纷应和道:“对,只有咱们爷们才能救大明!”

李全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群太监发什么疯。李全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但完全不理解这群太监到底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之前还一个个万般推脱,说什么大明灭了就灭了,这都是天数,咱们一群太监掺和个啥?

而在李全那句气愤的话出口之后,本来还以为这帮子太监会继续狡辩说什么,“咱们太监本来就不是爷们。”或者,“咱是爷们,但不是傻子。”之类的回答。谁知道,“……”

果然太监们的脑回路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就在李全担心这帮子人只是一时气愤,冷静下来之后多半是要打退堂鼓,正想趁热打铁让他们留下什么把柄的时候。那个号称‘内宫第二好汉’的太监立刻拿出了一叠纸大声说道:“是爷们的把名字都写上,咱们爷们也学刘关张一回,来个歃血为盟!”……

李全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小人度君子之腹’的感觉,而对象竟然是一群之前百般推脱的太监!这感觉真是……很特别!

于是,这帮太监立刻去联络了更多的太监,并且由一个内书堂出来的,之前在中官村养老的太监执笔,谢了一段告示。这段告示当天晚上就贴上了北京城人流量比较大的几个地方。告示的最后内容便是:”明朝天数未尽,人思效忠,定于本月二十日立东宫为皇帝,改元义兴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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