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便接过来递给靖萧。靖萧看了一下,说,“众位爱卿可知秋猎时的刺杀事件?”众大臣都赶紧跪下,“微臣护驾不利,请陛下恕罪。”“那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户部蒋行全面负责这件案子。”刘公公便将那份状子递给了刑部蒋行,“这个案子我希望翻得彻底,多久可以彻查完毕?”刑部看了一下那个状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与户部刘尚书有关系,虽然自己和刘尚书可以指天为誓,对皇上绝对没有二心,但是私底下的确是有一些小打小闹,现在皇上问起,又不能犹豫,便赶紧回到,“臣一定查个明白。”靖萧点了点头,“没事就退朝吧。”靖萧便走了。众臣这才敢自己站起来退出去。
刚出,蒋行就赶紧拉住户部尚书刘青,刘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蒋行便把状子递给了刘青,刘青一看,脸色变得煞白,刚才皇上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恐怕就是为了将这件事情彻查到底,刘青自问自己的确没有做过什么有损道德的事情,可是自己的亲戚做的事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里的人本来就不容易说话,你不帮,说你进了官爵,就只顾自己,无情无义,你帮了,不帮到底,就更是被骂的狗血喷头,他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不过看来皇上是真的要严惩这件事,自己也肯定是逃脱不了干系。刘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家里的人就是一辈子的孽债啊,躲不了,逃不掉。”蒋行也有意想保保刘青,可自己何尝又不是一样,虽然自己耿直,可是家里一大帮子人,也耐不住这个求点情,那个送点礼,最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刻着影子太大了,身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了,蒋行也只好拍了拍刘青的肩膀,刘青说,“你放手查吧,只要我有错的地方,我一概都会认了。”蒋行叹了口气走了,蒋行刚走,刘公公便过来了,“有请刘尚书,皇上有事召见。”“刘公公,皇上召见我所为何事?”“这个我也不知道,刘尚书一去便知。”刘青也不好多问什么,便赶紧随着刘公公去见靖萧。刘青跟着刘公公到了一个亭子,靖萧正面对着池塘,池塘的鱼儿游来游去。
“臣,参见陛下。”靖萧转过身来,挥了一下手,刘公公便知趣的下去了。“坐。”刘青听了也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据他上次所见,靖萧绝非心机深沉之辈,倒也不用太多猜疑,于是便就靖萧对面坐下了。靖萧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刘青,“臣惶恐。”刘青赶紧双手接过茶杯,头都不敢抬起来。“不用如此拘礼,现在在这里只有长辈和晚辈之分,无君臣之分。”刘青听了,心里才安稳了一些。“刘尚书,你觉得是不是水至清则无鱼呢?”刘青知道,这是在暗示水井那件事,想了想便回道,“水能养鱼,亦能杀鱼,水至清,鱼无以为食,水至混,鱼难以继命。依臣拙见,水该清时就该清。”靖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那大人认为水井案应该怎么解决。”“臣一定全力配合刑部。”靖萧说,“朕希望这件事尽快解决。”随后靖萧还和刘青聊了会天,也间接明白了其实他们也并不愿意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庞大的家族,扯不清的关系,耐不住这个求情那个求情,倒也是为难了他们,靖萧心里也慢慢有底了,这样的话,应该可以留住忠臣,而那些涉足太深的人,也不必留有情面。
蒋行办事也是挺快的,很快就搜集到了刘骞欺压百姓的证据,便来回靖萧。“参见陛下,水井之事已经查证完毕,刘骞勾结地方霸主,威逼村民出钱修井,且以圣旨为行恶保障,有损皇上圣德,且李冲家中土壤干裂,并无丝毫水井痕迹,却在李冲家中打井,对李冲父母进行逼迫,致使两位老人先后西去,老人死后,为示严惩,弃尸于屋,且不许他人敛尸,行为恶劣,其罪当诛。骈州知府知而不止,有包庇之罪,应革职查办。”靖萧点了点头,认同了蒋行的证词。“还有呢?”靖萧问道。“还有……还有,户部刘尚书私自提拔亲属,刘骞本无官职,刘尚书却行职务之便,予以刘骞官职,理应革职查办,不过刘尚书与我官品同阶,臣不好定其罪名,故今日奏请陛下颁发旨意。”说完,蒋行赶紧跪下,头都不敢抬起来。“你是否有这样的亲戚?”靖萧的语气平淡,可是蒋行的心理已经翻江倒海了,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恐怕已经满不过去了,怎么办,但是嘴上已经回答道,“臣有负皇上信任,请陛下治罪。”靖萧也头疼啊,这是通病,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大出血了。“刘尚书在整个过程中是否配合?可有阻挠你查证之处?”靖萧问道。“回陛下,刘尚书积极配合,而且刘尚书为朝中尽力,人眼皆见,人心皆知,只是这次的事,是有一些……”蒋行的脑袋都不敢抬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刘青辩解,也许是因为刘青是一个好官,也许,是他心底的试探,想看皇上究竟会怎么处理刘青,也许处理刘青的方法,就是今后处理自己的方法。“冤枉?”靖萧接道。“臣不敢,请陛下治罪。”蒋行没想到皇上会将这两个字说出来,虽然他内心的确觉得有些委屈,有些冤枉,但是说到底也是自食恶果,怨不得谁。“你的罪朕自会和你清算,你先起来,回答朕几个问题。”“是。”蒋行兢兢战战的站了起来。“你觉得刘青之行为可否饶恕?抑或怎样处理更为合适?”“这,……臣也不知。”“你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朕恕你无罪。”靖萧说。“回陛下,就臣对刘尚书的了解,这些事,刘尚书断然是不会同意的,而且此事刘尚书确实不知情,而且刘尚书担任户部尚书以来,国库充实,国库出入一概明细,皆有本可查,对靖州的稳固起着重要的作用,臣以为其罪……其罪可免。”说到这里,蒋行抬起头看了一眼靖萧,发现靖萧皱了皱眉头,于是赶紧加到,“但也应该有一些小惩大诫。”“怎么诫?”靖萧问道。“回陛下,微臣尚未想到可行之法。”靖萧想了想,说,“那就带职查看,若是三月之内再无差错,且对我靖州有功,则不再追究,否则重处。”听到这里,蒋行的心一下放下来了,其实也并不是迷恋这位置,而是就这样的冤屈埋没了自己以往的贡献,还是心有不甘的,现在好了,自己还可以继续为国家效力。“蒋爱卿,后面恐怕你还要多忙一阵子了。”“臣明白。”“传旨下去,所有未经科考位列官职者,皆革职查办,对于并无劣迹者,只是革去官职,允许参加科考,若是考中者,才可继续担任官职,对于有功者,遂民愿者,可额外开恩,继续出任官职。对于上层犯事者,若是有参与其中的,革职查办,若是毫不知情者,与刘尚书处理结果相同,留职查看。蒋爱卿觉得如何?”“皇上圣明,臣遵旨。”蒋行便退下了,靖萧心想,也该去连将军府上看看那个李冲了。
靖萧出来,只是随意穿了便装,别人也认不出来,到了连胜府上,竟然还被门卫拦住,需要通报。靖萧脑袋一转,就说,“麻烦你通报连将军,水井案判决者在此等候。”不一会,那人便出来了,“请随我来。”靖萧便跟着那门卫到了连府的议事厅。“我到说是谁那么张狂,还判决者,原来是你。”连胜笑着说,然后对那个人说,“你下去吧。”那人便下去了。“参见……”“唉,不用,只是朋友来访而已。”靖萧四处看了看。“是为了李冲吧。”靖萧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连胜只好赶紧吩咐人把李冲带过来。李冲过来,一看见靖萧,就使出了招数,不过他那里是靖萧的对手,只三招就被制服了,靖萧的扇子已经抵在了李冲的脖子上。“你的武功不错,只是熟练度欠缺了一些,身体也过硬了一些。”李冲一愣,这不是他师傅经常跟他说的话吗?靖萧放开了他,说道,“我今日来,是给你道歉的。”“道歉?我父母就能回来吗?”李冲不依不饶道,要不是他刚才见识到靖萧的身手,说不定他现在还想着刺杀靖萧呢。“李冲,不得无礼。”李冲这几日与连胜接触下来,觉得这位连将军是个真汉子,因此连将军的话他还是听的,便不做声了,但是眼睛里的恨意仍然没有消除。靖萧继续说道,“我今天来,除了道歉,还要替天下的很多百姓来感谢你。”“感谢我?”李冲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靖萧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时,说了一句,“连胜,带他回家想去看看吧。”连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