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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潇湘竹笛表歉意

且说那日清桓从镖局留下的,便是和默儿姑娘来清城时所看中的湘妃竹,回来后,便找了一个师傅将竹子制成了竹笛,今日,便拿着这竹笛来向默儿姑娘表示歉意。这几日默儿姑娘随他一起去清城军,两人倒也是相敬如宾,不过总感觉不舒服,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让默儿姑娘原谅自己,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还是最喜欢来清城之前的默儿,无论如何,清桓是从来不让自己留遗憾的,对于他来说,知错就改,甚至对于他重视的人,没错他也可以认错。

今天,从师傅那里拿回做好的竹笛,清桓心里一阵高兴。这下应该可以和默儿姑娘冰释前嫌了吧。他把竹笛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便去了清竹居,这是默儿来后,自己改的名字,他觉得挺好,便直接将匾额换成了清竹居。他本来就是想给默儿一个惊喜,便没让丫鬟进行通报。他刚走到窗前,一股清澈如泉水,又如风过竹林的曲音倾泻而出,他听得醉了,就这样在窗外痴痴的站着听完了这首曲子。等弹完这首曲子,默儿扶了扶琴,哀叹了一声。听见这声哀叹,清桓清醒了过来。“默儿姑娘在哀叹什么?”默儿听见有人,吓了一跳,又见是清桓殿下,便急着要行礼,清桓皱了一下眉,说,“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行礼了。”没有外人?清桓也惊讶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便赶紧转了话题,“默儿姑娘刚才在哀叹什么?”“回殿下,最后一个曲音总是转的不自然,默儿叹自己领悟不到精华。”江默恭顺地说道。“能否再谈一下后面,说不定我这个音乐大师会有好的意见呢。”江默一愣,好久都没有听过清桓用这种随意的语调说话了,愣了一下,便说,“好。”于是纤手抚琴,这次清桓认真的听了,才发现的确有一处转的不自然,刚才自己太陶醉,竟没有听出来。看着清桓皱着眉头,江默不语。“默儿,再弹一遍?”江默听毕,手指之间又有琴音流出,等到那处转音时,便说,停。然后走到江默身旁,说,“你再弹一遍。”江默便重新抚琴,等到转音处时,清桓没有让她的手动,而是轻快地连挑两根弦,清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俯身挑弦时,默儿涨红的脸,默儿也是第一次见清桓这么认真,竟然有点欣赏。默儿赶紧打消自己的念头,他是清桓殿下,他是清桓殿下,默儿心里默念。清桓站起身,说,“默儿,你这样试试。”江默便重新抚琴,的确在这中间加上这个跳音后,竟然更连贯些,转的更自然些。“谢谢清桓殿下。”“默儿琴音好,引导的好,我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江默听他这样说,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清桓见江默笑了,自己也觉得很开心,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才好。

“不知殿下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清桓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忘了。他拿出那个盒子,郑重地说,“清桓上次冤枉了默儿姑娘,还请默儿姑娘原谅。”江默一惊,他竟然现在还记着自己被冤枉的事,自己虽然介意那件事,可是却从来没有奢求过他的道歉,可是他现在竟然认真的和自己道歉,默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清桓等了很久,也不见默儿说话,于是说,“默儿姑娘,你不原谅我的话,你告诉我怎么办才能原谅我?”默儿这才缓过神来,清桓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手里拿着那个盒子。默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默儿怎么敢怪罪殿下,殿下的好意默儿心领了,不过默儿担不起殿下的礼物,还请殿下收回去。”清桓愣了一下,默儿看都没看就让自己把礼物收回去?清桓的心也刺的一疼,似乎刚才无忧无虑的默儿不存在,转眼就是满眼戒备,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的谨慎样子。清桓的心觉得很疼。他把盒子放在琴旁,直接走了。他是一个细心而又努力对得起自己的人,误会默儿那件事,是他做错了,他希望得到原谅,他看到默儿在乎那根湘妃竹的眼光,便决定把潇湘竹做成的笛子送给她,只是她的戒心为什么在知道他是清桓殿下后变得这么重,时时刻刻保持距离,也不再嬉笑打闹,言必称殿下,而不是桓哥哥。清桓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在乎江默。

江默看着清桓离去的脚步,心很痛,她能感觉到清桓来时的兴奋和走时的失落,可是,她不想,更不愿意伤害自己太深,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清桓在一起,便在一开始就宣判了这份感情死刑,因此她见到清桓时,言必称殿下,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清桓的身份。默儿抚了抚琴,再怎么抚,指尖流出的都是幽咽泉流冰下难的音调,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冰,应该是冰山,珠穆朗玛峰。默儿便不再抚琴了,看了看那个盒子,里面应该装的是玉石或者头钗之类的罕见之物吧。她不想去碰,可还是忍不住去打开,当看到里面是潇湘笛时,她的心震住了,像灌满了铅那样沉重。自己还是不了解清桓,以为他只是那些顽固子弟,只会送些玉石头钗之类的凡俗之物,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潇湘笛,是她惦念的潇湘笛。她摸着笛子,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江默,你不能这么没出息,他是清桓,当你在清城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只是越说,眼泪流得越多。

清荷见默儿姑娘在伤心流泪,便问默儿姑娘怎么了,默儿说,“没事”,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太没有说服力,她可不想把清桓招惹过来,于是赶紧补充道,“就是想起了我父母,有点伤心。”清荷听了,也难受了一回,自己从小就被送进府中当丫鬟,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伤心了一会,又赶紧对默儿姑娘说道,“姑娘不要再伤心了,你还有哥哥啊。”是啊,自己还有哥哥,干嘛为了一个潇湘竹哭成这样。于是便说,“我没事。”清荷见默儿姑娘好一些了,便说,“今日有人给殿下送了鲜美的鲈鱼,已经做好了,姑娘要不要过去尝尝。”“不用了。回屋里吧。”清荷便扶着默儿进屋内休息。默儿随手拿起那本桌上的书,看了起来。这本书是从清桓的流剑居带过来的。她之前一直没有怎么翻看,今天也是烦闷,便随便翻翻,里面竟然掉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剑随君战匪贼,战马披风飒英姿。比剑饮酒春风里,寒雨应泣英魂未。”原来清桓这么在意谭未将军的死,这一瞬,江默竟然觉得自己有点蛮不讲理,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从未去考虑他的压力和感受。“不对不对,江默,跟你没有关系。”于是她把纸条重新夹回书中,便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都是错觉,恩,一定是这样子的。那个笛子估计也是他不经意买的,恩,是这个样子。可越这样想,就越是睡不着。不一会,有人敲门,江默不耐烦地说,“清荷,我睡了,你忙你的事去吧。”清桓咳嗽了一声。江默一个翻身起来,赶紧打开房门,“不知殿下这么晚有什么事?我刚才不知道是你。”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多余,偷偷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清桓没有注意到她的想法,说,“清荷说你有点想父母了,我带你去找江兄吧。”自从哥哥当了清羽营的主将,哥哥便忙的昏天黑地,每次去,都把她冷落在一边,她这几天便知趣的没有去。“可是现在天就要黑了。”清桓说,“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默儿点了点头,清桓便走了,等默儿回过神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刚才是做梦吗?算了,睡觉。默儿便躺在床上,这下比刚才踏实多了,默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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