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对手啊,”沐幵盛说,拳头试着紧握却没有力气,“我们得好好来一次,不能有所保留,知道没?”
“知道,”沐亦哲表情很平淡,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哥,我只有两分钟,所以,恐怕不能和你好好切磋了……”
“赶时间吗?”沐幵盛说,很少见到要赶时间的沐亦哲,“因为易寒吧?果然是个好兄弟,”
没有回应的沐亦哲,运起全身经脉的魂力,一丛丛黑云冒了出来,其中的黑色带有危险的闪光,平静地围绕在身旁。
“一上来就要火力全开吗?”
手掌合十,沐幵盛瞬间爆发了全身的魂力,一层橙色的能量光芒覆盖住全身,身上不断涌出的能量,成无数股浑厚的魂力气息在广阔的大堂里绽开,产生的气流在一排排观众席飞卷而上,一下子冲上了高空。
“来吧亦哲,”沐幵盛踏开一步,全身的能量等待喷发,“不要让我对你遗憾!”
哥……你已经是准魂统了吗?
心里念想着对方的实力,沐亦哲手掌一张,五指转动起来,身旁的云慢慢凝形成了一条黑龙,低吟着闷哼声。
“喝!百沧幽。”
表情冷漠的沐亦哲一声吼,全场瞬间让涌动的黑气笼罩起来,不停肆虐着脆弱的空气,黑龙在云中翻滚,张开森淋的獠牙,舞弄起尖锐的爪子,威风凛凛地在空中看着沐幵盛……
…………
…………
“比赛结束,”裁判站在完整的台面宣布,“比赛公平,沐亦哲取得本节胜利。”
“哼,出手真够让我呛的。”沐幵盛有些无奈地说,身子躺在台边草地上,仰望天空的蔚蓝。
结束了,一切还是还是结束了……
外系第一人吗?沐幵盛知道一切都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闭上眼睛想,好像自己有过这样的头衔,不过和内系的他们比起来,差得仅仅是个身份,原来十年的努力比不了幸运的出生……
“哟,那小子居然是个魂师,只用了一分半就可以击败了那个准魂统了?”文昱显然有些不能平静,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居然会是一边倒的比赛,实在是让他安静不下来,眼睛里的惊叹与嘴巴的活跃,表现着他的不安分。
“沐王府,这么些年了,”温昰明坐到红木椅子上,慢慢道,“怎么还这么强势,怕是其新鲜的家族血液在内部不断循环着……”
“若继续这么下去,”柴颖开始担心这沐王府的底蕴,道,“它会不会重返大陆之巅,成为时代的第一强?”
“有可能的事情,我们不能排除,”蹲着的华先溢,在地面压碎了一个个拳头般的大核桃,嚼着嘴里的桃仁,含糊不清地道,
“有一句老格言说道,当你排除了不可能的情况后,其余的情况,不管是如何的不可能,却必定是真实的。”
“我耳朵应该能使,”文昱听不清楚他说的,“你能不能把东西吃下去再说话?”
笑了笑华先溢的吃货,温昰明问柴颖,“你听到了吗?”
“意思大概是:除去其他的因素,剩下的必是事实了。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柴颖耸了耸肩膀,别无其他的眼神表示只能这样了。
“不管怎么样,”温昰明站了起来,走到栏杆上,张开双臂感受高处的风速,虽然很危险,“这一年,我们在沐王府得到的信息,还是蛮丰富的。”
“只是不知道明年,将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来与沐王府进行商业合作了,燕明八世家还是得,紧紧依靠燕明王朝才行……”
柴颖脸色凝重,仿佛挑不动两筐盛有满满金砖的担子,得到了却拿不走的苦闷。
“怎么,”华先溢昂起头颅,双手插在胸前,一根手指点击着,胳膊上粗壮的肌肉,“难不成想脱离燕明王朝在大陆上单飞?别忘了,我们可是‘根’啊,不可以离开这棵千年老树的……”
“要图生存,”文昱急了,怒蹬着华先溢,仿佛嘴里能喷火,“可那位明皇,肯让我们求存吗?”
柴颖按着文昱的肩膀,“别急,有话好好说,我们家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患难与济,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先溢只是给意见而已。”
“好啦好啦,”温昰明站在两拨人中间,裤兜子里插着手,“走吧,我们去找找,于洋在哪里快活了,都让他偷了那么久的懒,我们得好好说说他才行!”
“我得揍他,”文昱在咬牙切齿,想到了他要是在一群女人中乐乎乎,就来气了,“谁知道,他会在这段时间里干嘛!”
走在后面的华先溢关上了这里的门,不屑地说,“你只是一个魂师,打得过人家吗?”
“你,”文昱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反讽道,“你不也是魂师吗,之前不也是输给了于洋吗?”
“怎么两个又来劲了?”柴颖一手勾在了文昱肩膀上,玩笑说,“莫非,你们两个是老拌?”
“嗯?”华先溢心里想,是老拌嘴的意思吧,这个小颖虫,敢玩我……
“谁跟他是老伴?”文昱很生气,鼓囔着嘴,什么也不想对柴颖说。
“哈哈哈哈!”温昰明笑出声,在高层尤其响亮。
关上门的瞭望台,里面安静异常,而一处墙面上下动了,走出了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直至他慢慢褪去身上的这种拟形。
理了理棕色的头发,长呼出一口气,这个男人将手里的字条折成方块,递入了自己的口,吞了下去,像是平常吃零食一样轻松。
“今年又是一批觊觎沐王府的傻子,”男人仿佛对这些人开始感到同情,“真不知道说这些年轻人什么好,看来以后的他们,还是得在沐王府的霸王式碾压下,求生存啊……”
双腿慢慢沉入地面,直到把整个人都没在了地面里,房间里又是一段长时间的安静……
“鹿医师,”沐亦哲一脸平静地出现在帐篷帘子处,问道手里清闲的鹿泉,“易寒呢,他还好吗?”
工作桌面放着简易的玻璃沙漏,鹿泉看着沙漏里的沙子一粒粒掉下来,而自己又重复着一次次枯燥的动作。
“打了一瓶补液,现在送去了老医师那里,做些基础的医疗。”鹿泉把沙漏掉转,大部分沙漏又重新在唯一的小孔里掉落。
“你不去药德堂吗?”沐亦哲坐在卧榻上问,“他的伤势如何?”
鹿泉转过旋转的椅子,像面对着他的病人一样,面对沐亦哲,“我不去了,今天我治了九个,魂力也有些疲乏,毕竟不是你们这类战斗型的。”
“喔,那就休息下,你常说的。”沐亦哲道,他知道,这一句话背后是多么的不易。
鹿泉点了点头,补上道,“对了,我用魂力探测过易寒,他的左右手,尺骨和桡骨都有着一定的损伤,腕骨、掌骨问题不大,只是无名指第二节指骨断了,已经用黑玉复连膏续上了,只是……”
“什么,只是什么?”沐亦哲没有想到易寒,身体居然有些羸弱,难不成身体天赋,被他浪费了在那些不要命的快活里了?
“桡尺远侧关节、胫骨、腓骨和胸骨都有些旧伤,没有痊愈就伤上加伤了,右脚应该是在比赛里,外侧踝韧带撕裂了。
不过,易寒表现得很坚强,他是个忍着眼泪的孩子。”鹿泉回想起刚才,像是看到了一个铁人,那么的坚忍。
“现在还是不去看他了,他需要安心休息。”沐亦哲起身,走出帐篷。
“噢,三分钟了吗?”鹿泉看着又落完上半的沙漏,伸出手把它又重新来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倦地重复着……
沙子若能有声音的话,肯定会是这里最吵的,因为它会一分一秒地吵完三分钟。
比赛的大台,裁判下去了,留下了空空的大台让观众懂得了左顾右盼,这时候,走上来了一个青衫男子,自身的帅气与阳光洋溢着,让别人看了也是一种享受。
手里的白纸放回袖间,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沐以倾很友好地摊开双手,像是在欢迎九嵩的朋友吧。
“大家皆是九嵩人,不知道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九嵩域最优秀才俊们的表现,可否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呢?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所拥有的名气,就是九嵩域的荣耀!
为了我们九嵩域的荣耀,请对他们给予鼓励的欢呼吧!”
观众席上的人群开始了躁动,不安分地挥舞着自己的上衣,呐喊着欢呼声。
这是你需要的结果吗,父亲?沐以倾平静地看着,那些被几句言语刺激到了的人,身份的作用还有许多,就看懂不懂得运用了,其中的妙处,会使人上瘾的……
就在几分钟前,沐以倾正在忙着,沐纯璟开始动身。
“以倾,给我定点,”沐纯璟站起身,脱下了身上穿着的华服,留有仅余的轻便单衣,厉声道,“行了吗?”
“恩,”坐着的沐以倾,左手上萦绕着一团绿光,几股暖风在室内流动,风的低声在呼呼响动,“去!”
这一道绿光穿过加厚的墙壁,滋溜地朝开豁的大堂门口飞走出去,拥有着激风的速度,迅速地在十六沐街上空飞过,直奔了隔远的地方而去。
“父亲,你知道的,你现在还不能离开,”沐以倾有些脱力,上前几步,一只手在门口堵着,对着即将离开的父亲提醒,语气显然足够委婉了,“比赛的最后环节还需要你,你现在不能为了不知道的人,而让‘仲老间’里的人有所非议。”
“剩下的,你替我做就行,他们说不定,还乐意看到我这样的安排,”一脸严肃的沐纯璟,不是在开玩笑,没有在沐以倾面前走过去,直接地出来了,就像是一次隔空逸动了,“这个人,并非寻常,我必须要知道他是谁!”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就在堂堂的沐王府内,做着扭转比赛结果的事情,一个掌权者岂能容忍,有这样一个人在挑战着他的存在?
既然阻止不了,沐以倾只能看着父亲离去,那离去的背影还是和以前一样,伟岸、稳重,就像一名与时间作斗争的勇士,没有服输,仍在进行着自己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