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十人小队在慈悲中学集合,之后由不平带领出发。
途中,不平趁其他人不注意,轻声地提醒善无非道:“周老师出身金刚宗,是有宗的代表,主张修‘我’,对你的梦幻观大是抨击,真勇前辈听说也是这派传人,你到了之后,他的语言或许会有所针对,你要小心应付。”
对于不平的提醒,善无非颇为意外,“不平师兄提醒于我,不怕周老师责难?”
不平轻笑道:“世人理念多有不同,但只要心向慈悲,就可以互相包容。你这样的天才学生,我可不想让学校失去。”
善无非叹道:“看来,这世间还是善士居多的。多谢师兄的提醒了。”
来到疗养院,不平指挥着众人,分别找到自己慰藉的对象。
佛徒疗养院收留的都是孤家寡人的佛徒,大部分还都是伤残病弱。
真勇佛徒,左手与左腿,都被齐根斩断,此时正坐在疗养院前院的一张石桌棋盘前,与几个老人对弈象棋,不时得意大笑,以语言打落对手。
“哈哈哈,老吴头,我就说了,便是让你九个子,你也休想是我对手。”
象棋共有十六个子,让了九个子,可就只有七个子了,除了必需的帅,便只有六子。就算剩下的是双马双炮双车,能赢对手,若非对手太弱,便是真勇实在太强。
被喊作老吴头的老者,当下也是大怒:“真勇小子,我只是走差了一着,再来一次,我定赢你。”
真勇得意道:“再来一次,是下次的事情,现在是我赢了你,赶紧把我的杀牛刀拿来吧。”
老吴头恼怒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扔到了棋盘上,怒道:“拿去拿去,我们再来一局,还是让九子,不信赢不了你。”
真勇摆手笑道:“你当我傻呀,老吴头你棋艺一般,但也不是傻子,同样的路子走多了,还不被你看清?”
说着话的时候,眼里突然一亮,一指旁观着的善无非道:“小子,你便是那创出什么狗屁梦幻观的小居士?”
善无非还想再观察一下,没想到被真勇给提了出来,当下拱手施礼道:“小子正是,善无非,见过各位佛徒。愿众佛徒身体健康,长命三千岁。”
老吴头不屑道:“长命三千岁?岂不成了菩萨,你这马屁,拍的倒高。”
善无非:“此时小子心里真诚想法,绝无一丝杂质。”
真勇不屑道:“小子,周可处那小子给我说过你,并让我不要轻易让你完成任务。你猜我是怎么答他的?”
善无非真诚道:“前辈一心为民,定是回答秉公而办。”
真勇哈哈笑道:“错,你错了。我的回答,是‘一定不让你过关’。那是因为,我是金刚宗有宗的代表,执著的便是一个我,要现世成佛,对你那狗屁梦幻观可讨厌得紧。”
善无非坚持道:“佛门四万八千法,条条可证大道,以真勇前辈心胸,定不至于容不下他法的存在。”
对于这个回答,真勇亦是回以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你小子眼光还算有点,知道我心胸宽阔。周可处那小子心胸狭窄,竟然还想勾结老子,阻拦学子进学,这不是瞎胡闹吗?所以我当时便决定,哪怕来的是坨****,我也定要让你过关。”
善无非:“南无意极乐佛,前辈心胸,果真能容大海,性情质真,堪比菩萨。”
真勇:“狗屁,小子,你又说错了。之前的我,是决定随便让你过关。但你既然话说得那么好,我不好好考验你一番,倒显得是我不认真。跟我对上两局吧,让你两马,赢了让你过关。”
听真勇要与善无非下棋,老吴头也没再纠缠,起身让出了位置。
善无非坐到了正位,摆好了棋子,却是认真地道:“听闻前辈棋艺高超,我也想向前辈学习,让子,就不必了。”
真勇颇为意外,但还是欣然地把双马放回了原位,嘻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不让了。不过先说好,赢不了我,我可不让你过关。”
善无非平静道:“或许,我能侥幸胜上一把了。”
真勇:“嗬,小子有勇气。凭这勇气,我让你一先。”
善无非:“那我就不客气了。”
善无非当先走了步马二进三,真勇随意走了招炮2平5,接着的几着,走的都不慢。
兵七进一,马2进3;炮八平六,车1平2;马八进七,炮8平6;车一平二,马8进7
……
至此,已形成了反宫马对五六炮的局面。
善无非前世最爱下象棋,尤其好打谱,对各种布局无比熟悉,棋力亦是不弱,偏好各种飞刀,也就是布置陷阱。
下到中局,两人还是均势,这已让真勇颇感意外:“小子棋力不差嘛。”
虽然口里称赞,但真勇并未在意,因为他最擅长的便是残局,最擅于从看似平常的棋局里找到一举杀敌的机会。
中局胶着之际,善无非却突地跃马向前,送到真勇的车口上。
“小子有阴谋呀。”
事出异常必有妖,真勇开始长考了起来。
当前局面,如果他不吃马,善无非的马便活了起来。如果他吃马,车位移动下,敌方棋势大涨,形成一副大好的进攻局面,自己若是防不下了,立时便会进入劣势。
思考了一会,真勇毅然吃马,“小子,我就不信你能快攻成功。”
善无非轻笑了起来,从容运子,数着之后,大军逼近中宫,而真勇的棋子,却一半还在善无非这边,给力的车,也因吃了马而被调走,再下了十几着,局势便已定下。
老吴头在一旁欢声大笑:“哈哈哈,真勇小子,让你好吃,现在知道错了吧?赶紧认输了吧,还想飞天不成?”
真勇恼怒地一拍桌子,怒瞪着善无非,突然又微笑了起来,悠悠地道:“小子,原本看你还不错,想戏耍你一番,便让你过关。现在看你棋风,也是个知谋略的人,既然如此,我倒不好让你过关了。”
善无非愕然:“这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