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细雨,绵长。
雨滴晕开了点点新绿,显得有些可人。
粉衣着身,虞兮立在一棵银杏树下,雨点打湿了她的长发,她却毫不介意,抬头看着天空和树梢。
“小姐,这初春容易得风寒,还是早些回屋吧。”筱月撑着伞走过来,正欲替虞兮遮住绵绵细雨。
“无碍。”说着用手掌轻轻推开她将要撑过来的伞。
虞兮向来喜爱淋雨,尤其是春季的细雨纷纷,清爽而又舒服。
转眼虞兮来到这里已有两年之久了,两年里,她不仅学会了平常女眷所会的,还精通书法琴艺等,每个教她的师父都夸奖她聪慧。
然而虞兮只想说,作为一个21世纪穿越过来的灵魂,不厉害一点就是在丢祖国未来的脸……
胡思乱想间,突然听见流玟的声音。
“小姐,夫人让你去大厅。”流玟边喊边朝虞兮跑来。
“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虞兮挥了挥衣袖,然后悠悠地走回自己的闺房,换了件刺着许多叶子的白色衣衫,腰上系一块白玉,耳垂上戴一副翠色丁香,用红纸微微抿了一下嘴唇。
虞兮透着铜镜,看着已经被自己霸占了两年的躯体,出落得是越发惊艳了,但虞兮也发现,这幅躯体的眉目间竟有些像她自己。
虞兮摇了摇头,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然后起身出门前往堂屋。
“娘……”虞兮对着坐在主席上的微生氏唤道。
“缬儿,你怎么才来?快去给项太守和项公子行礼。”微生氏微笑着责怪虞兮,但眼里却满是宠溺。
“缬儿拜见项太守、项公子。”虞兮行完礼立即退回到了微生氏身边。
等一下!他们都姓项!
而她姓虞!
虞兮囧,不会这么狗血吧!虞姬和项羽的故事?
amazing!
不过,如果这真是项羽,未免比她黑了好多吧……
(梀梀:赶赴沙场的人,如果是个小白脸,那估计不是应该被包养了吗?)
“哈哈,令千金长得真是闭月羞花呀!想来有不少富家子弟来上门提亲吧!”项梁玩笑道。
一旁的项羽玩味地看着虞兮,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虞兮实在是美,但项羽也见过不少美女,大多都是娇惯或者缠人。
项羽最受不了那些女子了,一个字,烦!
“项太守见笑了,小女很少出府,提亲的也就了了几户人家罢了。”微生氏优雅地笑着。
也确实,这两年虞兮就没出过几次府,一是因为去年胡亥继位后天下变得更加动荡不安了,司马喜和微生氏都不放心她出府;二是虞兮怕出府被人掳走或者看到血腥的场面,并且本就喜静,她的厢房也算是足够清静。
前几日,她同司马喜说自己想要习武,微生氏十分反对,女儿家习武成何体统。但司马喜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说是过些时日再给她答复,可那天之后他便出了远门,听说至少也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无奈,虞兮只好把她的女侠梦暂且搁一搁。
“怕是令千金要求太高,都拒了吧。”项梁笑容满面。
“项太守就不要再开缬儿玩笑了。”虞兮微笑着,冷冷地看着项梁,这人是不是一老就会不正经呀!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令千金都害羞了。”项梁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我们讲正事吧,我的侄儿项羽受了点内伤,能否借司马府休养一段时间?”
“项太守不必如此客气,项公子若是不嫌司马府府邸太小,住下便是。”微生氏温婉地笑着。
虞兮嘴角抽搐,真是项羽!有毒吧!
那她不就是虞姬了吗!
这……未免也……太……狗血了吧!穿越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虞兮不服!内心飘着无数个***可爱的样子,心好累!
项羽静静地看着虞兮,却一句话都不说,拿起茶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司马夫人哪里的话,这司马府若算小,那我们项府岂不是也小吗?”项梁微笑,“那我的侄儿就麻烦司马夫人照顾一段时间了,等他康复了自然会离开的。”
微生氏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离去了。”项梁收起笑容,神色有些严肃。
“项太守既然这么忙,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微生氏跟在司马喜身边多年,司马喜每次不在府里的时候都是让她打点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还是很清楚的。
等项梁离开后。
微生氏笑着看着项羽,“项公子需要郎中吗?”
“无碍的,请郎中就免了。”项羽轻笑,“麻烦司马夫人腾间房给项羽歇息片刻便好。”
虞兮囧,这哪里像生病的人!明明看上去很健康!她好歹也跟着几个有名的郎中学过一段时间的医学,就算治不好活人,起码也不至于治死活人,常识什么的她还是懂的。
“缬儿,你带项公子去西厢房歇下吧。”微生氏笑着起身,“我要去厨房里嘱咐下去多做几个好菜。”
“知道了,娘……”虞兮沉默着给项羽带路。
撇撇嘴,自顾自地走着,虞兮不回头看项羽也不说话。
项羽笑着看着走在前面的虞兮,眼里满是玩味。
“流纹,去给项公子收拾一下西厢房,然后让李枵先来照顾项公子一段时间。”说起李枵,他一直居住在司马府里,虽然表面上都说他是奴才,但事实上他的待遇也与虞兮相差不大。
之所以虞兮要让李枵来照顾项羽一段时间,是因为李枵的察觉能力强,比起她也更方便待在项羽身边观察他。
“诺。”流纹没有片刻的懈怠,稍稍收拾了一番西厢房,其实西厢房本来就挺干净了,平时都有下人会打理,虞兮闲来无事也会到西厢房住上几天。
不过西厢房基本上就没有虞兮的东西,所以微生氏让项羽睡西厢房的时候她很淡然,随意啦,反正也不会影响到她什么。
“项公子先休息吧,我一会儿让李枵来照顾你的起居。”虞兮微笑着说完,便转身带着流纹离开了。
李枵向来只听司马喜和虞兮的话。听从司马喜是为了报答收留之恩,而听任虞兮的吩咐,明显是因为喜欢虞兮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