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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紫竹顽童

十月金秋,一阵清凉阵雨过后,打散了观星峰四周的云海,这是一座漂浮在半空的山峰,深秋的山峰上依然如初春一般碧绿成荫,花香四溢,淡淡的紫气萦绕,宛若一副仙家画卷。

观星峰后山有一片奇异的紫竹林,紫竹林外有一块两丈高的石碑,石碑浑圆漆黑,上面剑刻上古大篆“昊天禁地”。

紫竹林很大,恐有数百亩,紫竹林中有一片碧绿的小湖,湖边茅草屋上的雨珠被日光照得晶莹剔透,茅草屋很简陋,只有三间房,屋外有一个泥巴和竹子搭成的小院子。泥巴上有一些野菊,三三两两的金黄色点缀在泥巴上,在秋日里慵懒而恬静,院子里有一片小菜地,一个穿着朴素无袖麻衣的壮汉,手里拿着锄头,正在给菜地松土。

壮汉约么三十一二,浓眉大眼,面相憨厚,浑身古铜色的肌肉随着上下挥动的锄头,有韵律的鼓动着,和周遭农家小院一般的画面,形成一种自然之道的契机。

慢慢的,一股淡淡的金气在壮汉身边开始形成,若有若无,如梦似幻。正当壮汉沉寂在这种自然大道的韵律中时,似乎突然被一丝莫名的外来气息打断,只见泥巴院子外趴着一个玉冠白衣道袍,眉目清秀,唇红齿白,鼻梁高挺的小男孩,鬼鬼碎碎的大眼睛正在四处张望。

大汉恍若不知,继续挥动着锄头,天地间大道的气息继续弥漫。小男孩见大汉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眼睛溜溜一转,想了想便偷偷爬过泥巴院墙,院墙似乎有点高,小男孩也不担心将身上的雪白的道袍弄脏,一点点的努力的攀上院墙。

翻过院墙见大汉并未理会他,只是自顾继续翻着泥土,于是索性也放开了手脚,不再偷偷摸摸,大摇大摆的来到茅草屋前。小男孩撇了麻衣汉子一眼,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便放下心来,轻轻吐了吐舌头,眼睛又开始四处乱窜,然后抬起头如小狗一般嗅了嗅空气,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当小男孩的目光看到最右边的茅草屋时,忽然眼睛一亮,嘴角偷笑,于是蹑手蹑脚的朝茅草屋走去。小男孩来到茅草屋前,露出一副奸计得逞坏笑,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把小脑袋朝里面探了探。

只见茅草屋内飘着一股浓浓的药香,木架上摆满了各种丹药和灵草。屋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三足鼎丹炉,丹炉下有一只雪白的小灵兽,身形如猫,外貌似鼠,懒洋洋的趴在丹炉下打着盹。

小男孩看到小灵兽之后,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一颗拇指大的玉石,玉石泛着微微的青光,入手冰凉,暴露在空气中的气息让人神志清明。当小男孩拿出玉石的时候,小兽突然惊醒,绿豆一般的小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小男孩手中的玉石。

小男孩蹲下身子,手里递出玉石,对着小兽说到:“想要吗?陪我去水月峰月湖抓冥鱼,我就给你吃。”说完努了努嘴将玉石往前送了送,然后紧紧的盯着小兽。

小兽似乎通人性,仿佛知道小男孩在说什么,四处瞅了瞅,然后“吱”的叫了一声,闪电一般串到了小男孩身前,那一瞬间的动作极快,小男孩还没看清,小兽便已经在身前了。

小男孩乐呵呵的笑了笑,把玉石塞在小兽嘴里,小兽一口吞下玉石,眨巴眨巴小嘴,一副神情满足的模样,喜滋滋的叫了一身然后跳到了小男孩肩头。

骗到小兽,小男孩悄然的退出茅草屋,看了看在田地里不紧不慢松土的壮汉,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往院子外摸去。

正当小男孩要离开小院时,一个沉闷声音让小男孩身形一僵,嘴巴一瘪,满脸通红:“小师弟,噬灵兽不要带走,它要看守丹炉。”

噬灵兽听到声音也是一惊,浑然忘记刚刚收过小男孩好处,身形闪电一般从小男孩肩头消失,已然是回到了茅草屋内。

小男孩脸色讪讪的看着中年男子,躬身行礼,喊了一声:“师兄。”然后一脸正经的问道:“师兄在除草吗?”似乎忘记了刚刚来诱拐噬灵兽的事情。

壮汉也不气恼,看了小男孩一眼道:“子浩师弟可是要月湖抓冥鱼?”

小子皓脸色微红,对壮汉说到:“没有,我只想带小白出去耍耍,对了大师兄,昨日我看见剑院的一位师兄把飞剑变成了冥鱼,可厉害了,我可以学吗?”

“月湖有妖兽,虽然不成气候,但你只和噬灵兽去必然会危险。”壮汉也不听小子皓说飞剑趣事,只是一脸关心的对小子皓告诫,月湖危险,他这样的小孩还是不要去的好。

“大师兄,你的噬灵兽骗我灵石吃了。”

“灵石不是你给他的吗?”憨厚的壮汉,感觉很诧异。

“可那是帮我抓冥鱼的前提。”小子皓一脸不满的想着,嘴里却不愿这么说,只是满脸好奇的问到:“大师兄,我可以学天养剑经吗?”

“小师弟,师兄带你去抓冥鱼吧。”两人说话似乎已经习惯这样不着边际,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小子皓一脸惊喜,完全没想到大师兄不但没有骂他诱拐噬灵兽,反而愿意陪他去抓冥鱼,这让他有些感觉不可以思议,顿时高兴的大叫:“大师兄,你最好了,哈哈哈。”

大师兄也不多说,单手剑指,只见一道刺眼金光闪过,一把古朴的三尺长剑凭空而现,直立两人身前,华光流传,古朴大气,流淌着一股荒古气息。

小子皓满脸惊奇的问道:“这是师兄的赤焰流光剑吗?”

“恩,这是恩师所赐的赤焰流光剑,乃是天地间七十九种至阳神材炼制。”

“是不是非常厉害?”

“师兄这剑并不算厉害,师傅的赤霄神剑才是真的闻名九州大地无人不知。走,师兄带你去抓冥鱼。”大师兄说完手指轻点,赤炎流光突然华光大放,从三尺长剑变成门板一般的巨物,横空而立。

一手拉住小子皓,轻身一跃,跳上赤炎流光,口中法决诵出,金色的剑光环绕成茧,一个巨大的金球将小子皓和大师兄裹住,剑音长啸,破空而去。

小子皓站在飞剑上,看着脚下翻腾的云海,胸中快意无比,一边兴奋的大呼小叫,一边手舞足蹈。大师兄看着小皮猴一般的小师弟也是嘴角微笑,不知觉放慢了遁速,似乎这样很好。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月湖上方,从天空俯瞰,整个月湖宛若一个巨大的月牙,碧光流转,如玉一般的湖水,碧玉而不浑浊,轻盈剔透,高空中都能看见在湖底穿梭的冥鱼。

飞剑在湖边停下,小子皓迫不及待的跳下飞剑,欢天喜地的来到月湖边,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湖中,荡起一圈圈涟漪,惊走的冥鱼泛起碧玉的浪花,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静谧。

“大师兄,我们怎么抓冥鱼?”小子皓话音刚落,却见大师兄持剑来到湖边,默然运气养天剑经,手中长剑顿时金光大涨,一道三分剑气透剑而出,直射湖面。

“嘭!”一声炸响,湖中一下飞出数百条冥鱼,哗啦啦的从天而降,砸落在小子皓身边。小子皓呆呆的看着满地冥鱼翻腾乱跳,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大师兄似乎也觉得,这样有点鲁莽,这冥鱼乃月湖特有灵物,整个九州都不多见,这般糟蹋怕是有点不对。刚刚想到这里,就听月湖的另一边传来一声老妪怒骂:“你们是哪里来的小王八,在这里偷我月湖冥鱼。”

大师兄心想不好,这回怕是真的惹祸了,于是单手起剑决,拉着小子皓,跳上飞剑,往半空中的观星峰遁去。小子皓也是满脸惊容,心想大师兄还真是木讷,抓个鱼而已,搞这么动静,沈师叔怕是要生气了。

当两师兄弟前脚刚走,湖对面凌空飞来一个老妪落于湖边,应当是小子皓口中姓沈的师叔,老妪看了看满地冥鱼,也不气恼,只是笑着的说了句:“瞎闹。”随后手掌成抓,碧光从掌中飞出,变成一个巨大的手掌,满地冥鱼像被吸住一样,飞向半空的手掌,然后随着手掌没入湖中。

此时小子皓和大师兄乘着飞剑来到观星峰的一处瀑布边,此瀑布名为:天涯,因为整个瀑布在漂浮在半空的观星峰上,水流沿着整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观星峰飞流而下,咫尺天涯,宛若神迹一般,所以取名为天涯瀑布。

师兄弟两人惊魂未定,飞剑在瀑布边坐落,小子皓跳下飞剑,一屁股坐在瀑布的悬壁边上,双脚凌空摆动,笑嘻嘻的看着师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似乎想看看师兄的脑袋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傻。

大师兄显然也明白小师弟目光的意思,脸色有些黑,收起飞剑,学着师弟一样坐在瀑布的崖壁边上,也轻轻的摆动着双腿,看着远处的天际若有所思。

“师兄,这个怎么吃?”不知何时,小子皓手中多了一条半长的冥鱼,这熊孩子将冥鱼提在手中,伏下身子,伸长手臂着,将冥鱼往飞流瀑布上送去,好像要用这激烈的流水把它洗干净一般。

旁边的大师兄吓了一跳,一道金光从指尖飞出,冥鱼就从小子皓手中飞落在大师兄身边,大师兄伸手敲了小子皓一个脑镚儿,严肃道:“不要胡闹,瀑布力巨,若不小心,从这观星峰上摔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小子皓不满的嘟着嘴,一副浑然不怕的神情,对大师兄说到:“你最笨了,我摔下去不是有你吗?我不会飞,可你会啊,刚刚也是,你弄那么大响声干嘛?怕师叔不知道我们去偷鱼么?”

大师兄愕然,也不回应,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葫芦,默念法决,那冥鱼突然从地上消失。大师兄将葫芦塞到小师弟手中到:“冥鱼乃聚集天下月阴之气成长,煮食,入药皆可强身健体,是不可多得灵物,只有我们浩然剑宗的月湖才有,我将这冥鱼收入葫中,过些日子在你开明前为您熬一些滋补汤药,为你开明做些准备。”

“开明?师兄,开明了我是不是可以修养天剑经了?”小子皓接过葫芦,乐呵呵的傻笑着。

“恩,开明入门,成为正式弟子,便可修养天剑经。”大师兄淡淡的答到。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师兄一样飞天遁地?”小子皓似乎以为马上就可以飞上天际一般,惊喜的问道。

大师兄笑着看了看小师弟说道:“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小子皓小脸一瘪。

“境界不够。”大师兄轻声解释。

“那要什么境界,才能飞天遁地。”小子皓抬起小脑袋,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要趋物飞行,使用法术,身体必须有足够的灵气支撑,所以要修到韵灵的境界,如果要飞天遁地则需要丹心之境,脱离肉体凡胎,修成大道之心。”

“那大师兄你是什么境界?”

“丹心!”

“哇,那不是很厉害吗?”

“恩,应该吧。”

“师兄?。”

“恩?”

“谢谢。”

“恩,应该。”

“嘿嘿······”

“······回去吧,掌门传讯找我。”

大师兄载着小子皓在竹林茅屋降落,嘱咐他不要四处乱跑,便御剑离去。小子皓看着大师兄剑光消失在观星峰顶,笑嘻嘻的朝噬灵兽的茅草屋走去。

推开茅草屋门,便瞧见噬灵兽依然懒洋洋的趴在丹炉前,小子皓走到噬灵兽身边,鼓着小脸气呼呼的说到:“你个没义气的家伙,吭我灵石。”

噬灵兽,没有回应,绿豆大的小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小子皓瞧噬灵兽没反应,怒骂了一声:“小骗子!”然后转身在茅草屋里转悠起来。

茅草屋内堆满了灵草,灵气四溢,每一个架子上都有标注灵草的作用,以及价值,看了一圈,突然发现一株灵草,名曰:“污星草。”旁边写着:“去逐污气,洗练妖身。”顿时灵光一闪,明白这灵草的用处了,转头瞧了瞧趴着不动的噬灵兽,偷偷的将灵草塞进怀中,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茅草屋。

小子皓来到屋外,将灵草拿出来,使劲揉搓,将污星草的灵液挤出,随后拿出一颗拇指大的小灵石,将灵液全部滴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将灵石放在茅草屋门口,然后往院外跑去。

当小子皓离开不久,噬灵兽翻动着则溜溜的大眼睛,来到了门口,四处瞅了瞅,似乎没发现上面危险,于是闪电般的叼起灵石,吞了下去,然后又串回屋内。

没过多久,茅草屋内传来一声噬灵兽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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