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十点钟，他拨打了娉婷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并传来熟悉的声音。
“娉婷。”
“是柳哥哥？”
她一听就听出他的声音了。
“是柳铭吗？”忽然她又改口叫他的名字，而且声音也正了三分。
“是的，我是你的柳哥哥。”
“柳哥哥。不，我还是叫你名字吧。”
“为什么？”电话两头都沉默了好久。
“我要结婚了。”她说她要结婚了，所以就不能叫他柳哥哥？她是在和他保持距离。
“所以你不再叫我柳哥哥，把哥哥这个称号留给了你的未来老公？”
“不是的，是因为我长大了。两年了，好久没有叫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他想，原来如此，幸好不是他所想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失落。也许根本就不该妄想。
电话那头传来娉婷的声音：“但是如果你还习惯我叫你柳哥哥，那我就喊你柳哥哥。毕竟我从小喊到大了。”
柳铭止不住流泪：“嗯，好。娉婷。”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娉婷，我们见个面吧。”
“嗯，好。我正好带你见见沈逸，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这三个字又刺痛了他。他说：“不，我们单独见面。我好久没见你了。”
娉婷想了一会：“也好，我们先见面，再介绍你们认识。”
柳铭苦笑，现在娉婷说话三句不离他的未婚夫。他们定了时间地点，然后就挂了电话。本来他们之间有很多话说，现在他们被这两年多的时间闹得有点生分。
在阿月煲，柳铭点了娉婷爱吃的菜，不一会儿，娉婷走了进来。她改变了形象，烫了卷发，头发就这样随意地披着，说不出的一种成熟风韵在里面。柳铭心想，这有了男人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以前是清汤挂面的刘海，一个马尾辫，现在一看就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样。
“这里，娉婷！”
终于他看清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清澈见底，举止投足之间还是那样的乖巧。
“柳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娉婷放下包，服务员正好上菜了。
“我就前两天，太忙，没联系你。你最近还好吧？”
“嗯，我挺好的。”
两个人都没话讲。
“吃菜，吃菜。”
可是服务员上菜上的太慢，上了一个菜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两个人对着一盘鱼香肉丝谦让了好久，一盘鱼香肉丝都要见底了。
“你这几年在北京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学习拉小提琴，跟着一些乐队走穴。”
“哦——”
“柳哥哥，这次回来你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呢。要不你帮我想想？”
“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你老大不小了，我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还不动呢？上次看见柳叔叔还急得向我抱怨。”
“这事你就别管。等到时候就会有的。”
“柳哥哥，我希望你幸福。”
“放心吧。”他轻声道，可是他的内心却是说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了。
还是他先提了。“他对你好吗？”
“他？嗯，对我很好。”
“有我对你好吗？”
“那不一样——”娉婷欲辩，却发现找不出理由来说服这点。他爱她，她终于明白了，他对她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爱，而是男女之爱。她呢？她也曾爱他，以前不知道，不敢爱，以为两人之间只是哥哥对妹妹，或是朋友的那种好，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爱他，但是他却走了。现在他回来了，她却要成为人妇。想起这其中的曲折，娉婷不禁眼眶红红的。
她没有接下去说。服务员连续上了好几个菜，她招呼柳铭吃菜。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也许是没有缘分吧。现在她想他幸福，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心安一点。她觉得她始终是亏欠他多一点。
第二次见面，他见了她的未婚夫，嗯，看上去不错，人也帅，比娉婷大四岁，样样事情都照顾着她，让着她。他见了他有点像见仇人，但是却希望他对她一直好下去。
因为他感觉娉婷是真的爱上了他。这种爱的感觉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觉到。
以后，他真的只能是她的柳哥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