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并不大,却给人神秘的感觉,船靠近却怎么也找不到港口,都是沙滩椰林。
“有情况!”几人飞身下船,一触地面,埋伏的军队终于张开他狰狞的獠牙。
稳托枪把目不斜视,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生机不露丝毫,面色冷峻毫无表情。不得不说,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精英军队。
几人回身,果然,海面被封锁了!
主船上红衣男子愈发清晰,花墓呼吸罕见的急促,右手紧握成拳控制着内心的激动,忽又展开,心跳归于正常。
是他,真的是他。
男子有火一般的及腰红发,绯衫如血,显得整个人赤练蛇一般的妖艳危险。令人见之难忘的精致脸庞,勾魂夺魄的凤目中镶着偏黄的琥珀色瞳孔,慵懒,狡黠,而偏执。薄唇残留着清酒的湿润,轻轻勾起,带出绝世迷魅的色彩。
偏偏这样一张脸,这样一身衣,这样妖孽的气质在他身上融合到完美,罂粟般让人垂涎,接近,沉迷,欲罢不能。
足尖轻点,妖火燃起,花墓再一次见他来到眼前。
“我道是谁闯我夕花宫大本营,原来是花墓少侠,失敬了。”靡艳的声线很容易让人骨骼酥麻,可花墓是什么人?这死人妖的手段他可是软硬不吃!
庄越呆呆的眨着大眼睛:“姐姐好漂亮哦……”
男子一笑,倾国倾城,“小家伙真是可爱呢。”花墓向前一步把庄越护在身后,没办法,这家伙喜怒无常,曾经说过他漂亮的人有的活得好好的而有的……咳,死相极惨。
却见他紫金扇轻轻摇动,眼睛嗔了一下,千娇百媚,更似画中妖孽。
“此番阵仗,可不是失敬这么简单啊。”墨画,你要玩,那就陪你玩!
“哈,花墓,愿得转瞬倾城花,守得万事相思墓。你的话为谁所赠,又为谁守墓呢?”花墓果然不应,到现在他还未有一心人,最多是责任,龙剑之主是,莫迦是,至于墨羽……也是吧。
“若没有墓可守,不如做我的面首,怎样?”墨画邪魅的笑引起周遭一片呼吸加速,果然,风采不减当年啊。
花墓冷声道:“那恐怕你没这个命了。”“哈哈哈……世界上只有我不想得到的,还没有我得不到的!”
气势陡转,凌厉霸道,一只血刃抵在花墓咽喉一寸处,宝锋削铁如泥,明明是赤炎剑却有着冷气。花墓怡然无惧,毫不退缩。身边邬命与逝在他手下过不了一招!就算是逝的暗器,墨画也能最快躲避并反击!
这也是神教中人的可怕之处!
“来人,收监!”“是,宫主!”二人目光似无交汇,但二人却是……
“你小子放我们过去!”
“掌教大人啊,这十几年等的我们好苦啊……”
“收起你的放浪……”
“有么有么?花墓啊,掌教大人啊,你可是又落我手里了。”
“哦?”
“所以这次,别想出来了。”
“我有正事。”
“哼!”
墨画看了一眼手中的扇子,还是那个世界好啊,什么都可以定做。
神教四护法之一,墨画,人妖一枚,掌情报。
特点:小心眼。
花墓打量周围,露天场并无太多禁制,却是处处玄机,牵一发而连全阵,他端详半晌,终于看出一个不经意的走动会牵到整个岛的禁制!
邬命拼命疗伤,狼不会在囚笼中坐以待毙,安静,只为最后的扑杀与撕咬!
没有花墓命令庄越不得出手,何况她还挺喜欢那个“姐姐”的……
至于逝,则是懒得出手,白白浪费暗器不说,墨画能在花墓面前拔剑刺到他咽喉,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所以五人就这么坐着,哦,又多了一位。
“唉,你们太逊了。”庄十三垂头丧气的进了笼子,他是想等墨画和花墓打起来时偷摸进去采碧瑶神果,没想到门都没摸到就被抓住了。
花墓看着少年,欲言又止。蓦然间脑中一震,心头绞痛,他左手握拳,按着心口。本来古井无波的脸上两道剑眉深深挤在一起。
不明所以的逝,邬命,练柯将花墓围在中间,庄越偏头,也走了过来。
天边,白影疾驰而来,并没有破空之声,因为速度,已远超空气流速。
“十重天强者……”墨画魔性的眸中射出寒光,靡艳的声线满是戒备,“吩咐下去,全岛戒严,尤其是七花幻阵,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断念剑上白子画长影一颤,速度慢了下来,他垂眸,道:“怎么了?就快到了,一定……会找到的……”
翠绿色神剑光华一闪,犹疑着,颤动着,他这才着眼于眼前看似平常的岛屿。
这一眼,你看向了我,又匆匆掠过;这一眼,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承诺;这一眼,我在看着你故影如旧……
“为什么……不信我……”
悲戚柔婉的女声似是另一个魂魄的问询,另一段故事的执着。我寻你,自凡入仙;我依你,不管磨难;我追你,命定多舛;我随你,不悔执念……
你现在就在我眼前,我却不知该如何让你停住目光的流转……
“尊上!尊上!”另一淡紫色影子蹁跹而至。少女飞的太急,差点撞上白子画。
“怎么还这么鲁莽?”清朗的声音却并无责备,少女挠了挠后脑勺,眼睛一眯露出两颗亮晶晶的虎牙,眼光如水,清澈见底“尊上你太快,幽若跟不上嘛。”
在“花墓”的视线里,白子画依旧温柔,如往昔,他儒雅,朗俊,嘴角的笑从来不是只为她一个人……
花墓额上冷汗流了下来腿下一软不得不半跪在地上。头还是不屈的仰着,一眼,就最后一眼……
“那走吧。”修长的指揉乱幽若的发,目光透过她似怀念另一个人……
“咦?这岛好奇怪,我刚才都差点迷路。”“是奇阵,里面的人可以看清外面,而从外面只是一层薄雾。设计这样的阵法也绝非等闲之辈,未免麻烦还是尽快赶路吧。”
这最后一眼,是对这岛的目光,陌生,冷淡,对世间凡情毫不在意的超然,而那望的,正是花墓的方向。
若有一天,你也用这样的目光看向我,举起剑说为了天下大义,我,还能否坚持着自己的执着,也拿起武器呢?
这一泪不为悔恨,只叹天道难赎;这一痛,不是自怜,只因难解情毒……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我白子画,今生只收一个徒儿。”
多么可笑,还将它当做一个承诺,那紫影相随宛若璧人,白影渐淡,此痛却仍在心间,淡了,还是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