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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动荡

噬光暗日迪亚马特。

他的称号异常之多,启示之暗,文明至敌,黑暗倾诉者,四十年血战当中这个第一君主获得了诸多类似的称呼,而玩家们更乐意称他为,绝望之兽!

天生为终结一切而诞生,毫无理智而言,铭刻在他骨血内的唯有无休止的破坏,毁灭。最终对恶魔反攻当中玩家们唯一没能驱逐回九层地狱就是这位第一君主。

而现在他已经从长达四个纪元的长眠中苏醒,迪亚马特的醒觉对瓦锡兰大陆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影响,位面障壁变得更加脆弱!

大陆震荡持续了数分钟才渐渐停歇,而罗兰手背上的抓痕也在此刻停止阵痛。

这道爪痕和迪亚马特有直接关系,少女湖绿的眼眸微微波动,随后拉长衣袖将手背遮住。

阿莱斯从震惊中回过神,几乎立刻起身向公爵府邸走去“必须马上向博蒂亚公爵汇报,然后联系云中城。”斯雷因还无法理解这次事件到底有多么严重,男孩的年龄阅历不足以让他做出判断。

“罗兰老师,发生了什么!”

少女也起身走向公爵府邸,在听到学生的问询后她微微摇了摇头“斯雷因,变得更强吧,今后的瓦锡兰将远离和平与光明。”

******************************

罗兰到达公爵书房时,老公爵刚刚放下通讯用的魔晶石,阿莱斯则略显局促的站在老人的身前。

“西普纳刚刚传来消息,黑森林方面的位面障壁已经出现再次破裂的现象”老公爵灰色的眼珠中略过一丝锐利,他摩挲着粗糙的手指,冷峻的话音当中透出些许肃杀。

“虽然没有检测到恶魔大君的气息,但恶魔部族难免找到那处缝隙。”

”公爵大人,这次位面震荡绝非寻常,我们恐怕需要更多的士兵应对局面“高阶法师在一侧说道。

“御座那里恐怕派不出额外的士兵,神圣骑士团为了应对恶魔降临大部分已经派遣而出,只能从皇室身上寻求援助”

“我会前往王都面见陛下”老公爵抬起了手“罗“

听闻道吉德尔的呼唤,传奇暗影刺客瞬间在老公爵身后浮现而出。

“你去辅助西普纳大师,如果恶魔真的从黑森林出现,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拦截在村落之前”“我说的是不惜一切代价,这其中也包括你的生命。”吉德尔一字一顿的吩咐,如此冰冷的话语却换来管家铿锵的回答。

“谨遵您的命令,为了博蒂亚的荣光!”阴影刺客微微俯身,下一刻便消失在公爵的影子当中。

“通知斯雷因,让他也去西普纳大师那里”而老公爵下一个命令让高阶法师微微瞪大了眼眸,他当然明白这个决议的意义,这位铁血大公想要把自己年幼的孩子亲手送上战场!

“公爵大人,小斯雷因才刚刚九岁,他还是个孩子”宠爱着弟子的阿莱斯立刻出声反对。

“我没有时间等待他慢慢长大,血与火是促使人成长最好的老师。要怪就怪他生在博蒂亚吧。”近乎无情的话语从老公爵的唇角流出,如此说道的老人灰色的眼珠当中闪烁着坚硬的利光。

“罗兰,小斯雷因也是你的弟子吧!”高阶法师立刻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自刚才起就一语不发的少女。在这半年内,罗兰曾参加过数次博蒂亚军事会议以应对频繁出现的恶魔踪迹,她的提议往往切中要点,而以她的建议为中心实行的军事部署也异常缜密细致,这位年轻的教师因此赢得了博蒂亚骑士们的一致推崇。

现在老公爵也会认真考虑她的发言。

而让高阶法师为之失望的是罗兰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虽然残酷,但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情景在四十年血战时何其普遍,全瓦锡兰人口在恶魔和堕天一族的蹂躏下人口骤减了三分之一,当时只要是能动的,即便没有收到征兵调令也都拿起武器奔赴战场,即便那所谓的武器只是破烂的农具。

生死存亡下一切的恩怨都被抛在脑后,个人的生死永远微不足道。

那一个飘扬着火与血的苍凉年代,即便高傲如精灵也甘心与粗鲁的野蛮人共眠一室,并肩作战。这份无奈与悲哀间又掩埋了多少的痛苦决议。

罗兰也曾经历过如此的抉择,也许只是一个军事目标,她就不得不将自己一手培养的士兵送入长眠。

高阶法师气得脸色发青,他终究是法师学者而非一位统筹全局的领主,他或许明白这一决议的意义但却又无法接受,阿莱斯最后离开了书房,纤瘦的背影带着丝愤懑。

“罗兰,你会质疑我的冷漠吗”背对着沉默的少女,老公爵灰色的眼珠透过玻璃凝望着这片土地。

“活着,比死了要背负的更多,生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想要活下去,就要学会肩负死亡的重量。”罗兰的眼帘微微合拢,清淡的话音中带着丝回忆的味道,

“这是我所信仰的人曾经说过的话“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也是斯雷因应该去面对的现实”少女延顺着公爵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地平线,这片大地终将浸透鲜血与挽歌,所以,“瓦锡兰大陆不需要弱者,斯雷因如果在这次战斗中通晓这个觉悟”

“我就没什么值得交给他的东西了,现在身为老师我能给予他的,唯有一份微不足道的祝福。“

老公爵没有在多说些什么。不知是否是错觉,罗兰眼中这位一直以挺拔的脊背与钢铁般的意志示人的铁血大公,在刚刚的一瞬间微微佝偻了腰肢。

此时此刻站在少女面前的不是莱昂领唯一的领主,而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而已。

罗兰微微俯身“你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却是个值得尊敬的领主。”

“请背负着这份重量继续走下去,这里的人民需要你”言罢,少女无声的退出了房间。

***************************************

罗兰在走廊遇到正向书房走去的男孩。她停下脚步,而在看见少女后,斯雷因也止住步伐。

没有抱怨与愤怒,这个男孩只是轻声的问道“老师,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半年的时光,这个孩子已经比她还高了,虽然只有九岁,但放在前世他已经成长的像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罗兰伸出手摸了摸男孩柔顺的金发。

然后柔声的呢喃“斯雷因,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你的父亲比谁都要爱你。”

正因为爱着你,所以才如此残酷。正如那个父亲所言,要怪只能怪他生在博蒂亚。

感受着从老师的手心中流淌出温暖的热度,斯雷因微微垂下了眼帘,这个半大的男孩轻声的低语。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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