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崇顿住脚步,拧了拧眉,悄然往后退了几步,扭头望向大皇子的近身侍卫。
那人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步伐沉沉的上前敲门。
屋里的声音静止下去,大皇子眼神阴鸷步出禅房,沉声问他何事。
裴知崇抬了抬眼皮,目光穿过洞开的房门望进禅房,只见那沐将军府的二小姐,遍体鳞伤的倒在地上,衣不蔽体。
非礼勿视……匆忙收回视线,他垂下头,恭敬的将快报呈上。“城中又闹起了瘟疫,这次染病的,全是乡绅富豪,太守府也未能幸免。”
司徒渊看罢,旋即命他回城彻查。
裴知崇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司徒渊便又回了禅房“嘭”的甩上门。
奇怪,沐将军府的二小姐昨日还好好的,一夜之间,怎么会变成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难怪妹妹早前过来寻她不见,回去说她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裴知崇怔了下,加快脚步离去。
司徒渊到底是一国皇子,跟沐将军府的二小姐又是从小青梅竹马,一时把持不住倒也无可厚非。
他平白撞破这个秘密,若将来,大皇子另择她人为正妃,难保那二小姐不会将这笔账记到自己的头上。
裴知崇急急出了山门,太守府的马车已停在寺门前。
他擦了把汗,从近卫手中接过缰绳,撩开衣袍翻身上马。“尔等在此处候着小姐。”
说罢马鞭一挥,那通体枣红的骏马四蹄一扬,踏踏飞奔而去。
那枣红色的马渐渐跑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点,模糊于天地之间。
转瞬的功夫,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蹄踢踏的“嘚嘚”声越来越近。
一直到了跟前,赶车的车夫才瞧清楚,来的是位锦衣公子,胯下的宝马周身雪白,无一根杂毛。
这可是匹好马啊!车夫暗自惊叹。
司徒谨翻身下马,撇下白辞,提着一口真气,直接施展轻功入寺。
白辞嘴角一阵抽抽,牵着马慢慢上山。
主子这是疯魔了吧,听说有人要对承天寺不利,午饭都没用就拉他赶过来。
那小和尚身上有缚妖索,别说人了,就是真的有妖,也伤不着他。
——
司徒谨一路纵跃,不过盏茶的功夫,人已经到了方丈的禅房外。
听闻沐青桐进了藏经阁,他脸色一白,当即提起真气往藏经阁的方向飞去。
在平城城内制造瘟疫之人一个时辰前,留书县衙大门,直言承天寺所有的僧人,活不过今夜。
沐青桐虽会医术,以她一人之力,如何救得这寺中数百僧人!
飞至藏经阁门外,司徒谨抬手拍了拍门,听不到里边有动静,旋即回头示意随后跟来的六悔开门。“你的小师叔进去之前可有交代?”
“师叔没交代。”六悔一脸愁容,城中之事他已有所耳闻。
两人话音方落,厚厚的朱红色大门后方,不疾不徐传来沐青桐微微发哑的嗓音。“六悔,你放他进来,正好我有话要与你说。”
六悔应了声,走到门侧把机关关了,跟着拿钥匙将门打开。
司徒谨急急闪身入内,见沐青桐没事,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去。
“按照方子抓药,大锅熬煮,所有人都必须喝。”沐青桐将方子递过去,跟着摆摆手,示意六悔出去。
六悔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接过方子便退了出去。
沐青桐眼看着房门重新关上,身子一软,直接倒进司徒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