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咬着唇不说话,拉着秦杰离开。秦杰不肯,对那女人说:“你把话说清楚了,她的工作碍着你们什么了?”
女人睁大着眼睛问秦杰:“你不知道你老婆干什么工作?”
“我知道,她在民政局上班。”秦杰咬牙切齿地说。
“民政局?你有没有搞错?她在殡仪馆上班,为死人化妆。”女人不屑地说:“我还奇怪呢,你老婆在殡仪馆整日里在死人身上摸来摸去的,你也不害怕?”
“你说什么?”秦杰脸色铁青,“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呀?她在殡仪馆上班,为死人化妆,这下你明白了吧。”女人话音刚落,她身边的男人看秦杰分明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再看柳青脸色惨白,用恨恨地目光盯着女人,他知道自家女人闯了祸,连忙拉着女人回家。秦杰脸色铁青,大步上前,站在要回家的女邻居面前说:“我问你,你家的人是不是长生不老,不会死去?”
“你,你什么意思?”女人说,“谁能长生不老,谁都会死的,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那我再问你,人死后会不会去殡仪馆?”
“去呀,人死后都会去那个地方报道。”
“所有的人死后是不是都希望自己走得体面一点,从容一点?”
“那是当然,虽然都不想死,不过一旦死了,自然希望走得体面一点,给活着的亲朋留个好念想。”
“行,你明白这个理就好。”秦杰说,“是人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就都想留个好印象。这个好印象就是为死人化妆的妆容师们做的,他们干着常人不愿意干的工作,凭什么还要受你们的鸟气和狗眼?”
“你,你说什么?”女人气得发抖,“你,你说谁是狗眼?”
“‘狗眼看人低’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过吧?谁要敢随随便便地看不起人,谁就是狗眼。”秦杰气极反笑,“我看你这样,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也是,住在这楼里的人,大家的环境都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总有这种人,自己的稀饭都没有吹凉,还有闲心到处东家长、西家短的。有那功夫,倒不如把自己的稀饭吹凉、小日子过好了不比什么都强。怎么着,我看您这样子好像很生气,我说的是有些人,又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您,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