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色二段犹豫了。
当看到所有的白衣守卫被炸飞在地的时候,他犹豫了。且不说他能不能冲进去眼前的寒色暴雨,小姑娘身后的棕髯使者是他更大的阻碍,况且还有和他实力相当的舞皇以及低他一层的舞爵。
舞靴就在眼前,实际上也在千里之外。自己带来的手下有的已经被炸死,有的还在残喘。
他决定做最后的尝试,双臂撑开,球形的喏色光罩包裹住了他。他顶着暴雨向前挪去,起先几步没有遇到多大的阻力。
他继续向前顶,向暴雨中心走去,向采儿施加压力。
采儿感觉手脚的动作吃力起来,使者注意到了,大喊:“小姑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音乐,我需要音乐!”采儿回道。
“在的,老大!”众小弟从观众席里钻了出来,躲到舞皇二人的屏障后,排开阵势,敲起了激动人心的节奏。
采儿如鱼得水,终极来劲。手脚舞动间,似有寒色炫光拉动。
此时喏色二段越接近采儿,光粒便越密集,光罩受到了强烈的弹射,快要崩溃。
当迈出那最后一步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力量的极限是什么。那一刻,光罩几乎被压扁,他双脚后撑,停在了那里,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采儿的劲舞快要接近尾声了,因为现在已经进入了大跨步的旋转阶段,一簇簇光粒狂射而来,光罩开始向后退去。
完成旋转之后,采儿停顿一下。
小弟们知道高潮就要来了,疯了一般地加快音乐节奏,采儿疯了一般地舞起来,光粒疯了一般地簇射向光罩。
诺色二段终于撑不住了,猛然向后退去,然后光罩崩裂了。他爬起来带着一些没被炸死的白衣守卫慌忙逃离。
采儿踏着太空步向后滑去,一个胖一点的小弟狠狠地敲了一下锣,表示结束。
采儿刹住太空步,鞠躬行礼,完美谢幕。
暴风雨停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舞皇二人收起了屏障。采儿身上的寒光还在闪动,随着她慢下来的呼吸最后消失。
“哇......噢......啊......”观众席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其间还夹杂着尖叫声和口哨声,刚刚大骂的屠夫激动地提起菜刀在案板上边叫边砍。
舞爵嘴角咧出会心的笑,慢慢地拍起手掌。舞皇面对现场的气氛,抬起没有任何力气的双手,很不情愿地拍出尴尬的掌声。
而克倾和落没有任何动作,凝在那里思考着一个问题。
鼓掌声和喝彩声渐渐消退,可是还有一阵温柔的嗓音持续着。
“嘀嘀嘀嘀哒哒,哒哒哒哒滴滴......”那个流鼻涕的小弟动情地哼着,刚才的音乐还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采儿满脸温柔地走向她,那一刻,他觉得爱情来了,以至于顾不上擦去已经流到上嘴唇的鼻涕。他的视线无法从采儿饱含深情的双眸移开。
接着,他感到脸上掠过一道灼伤,然后双眼开始冒星星。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敲鼓就行了,别跟着唱!什么时候能长记性?”采儿把粘到手上的鼻涕擦在了他身上。
“哈哈哈......我怎么都没想到星兑之力会被这样开启,霜牧还真是别具匠心啊!”使者大笑,“小姑娘,你过来。”
克倾和落一动不动地看着采儿,一个巨大的问号摆在他俩心里:在马奥里斯击杀啵色一段的那道寒光和刚刚的一模一样,难道那也和星兑之力的开启有关?
采儿无论如何都不敢走向使者,因为舞皇庄严的面容就在使者身旁。可不觉那张脸变得模糊,舞皇在疯狂左右摇摆,然后天旋地转,接着就全黑了。
“老大!”小弟们拖住了倒下去的采儿。
“没事的,第一次使用就这么卖力,她太现在虚弱了。”使者说着把脸转向舞皇,“先把她带回去吧。打扫一下现场!”
“一二一,一二一。”皇家部队踏着有节奏的步伐从广场而来。
他们恢复气力后,便立马整队,向着人群最集中的喧闹处跑去。因为战役远没有结束,英雄总是最后出现,他们才是故事的主角。
一具具白衣尸体被他们抬走,等现场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整个故事才算是华丽结尾了——以收尸结尾。
采儿睡在巨大的席梦思床上很不习惯,她感到自己的腰部没了支撑,即使在梦里也是如此。
她晕倒时,舞爵把他从小弟们手里接过来。她其实很轻,舞爵抱着她时并不怎么费劲。把她轻放到自己寝卧的床上之后,舞皇也跟了进来。
“我去弄点点心,还有热牛奶之类的,你别掐死她啊。”舞爵出门时叮嘱道。
舞皇点了一下头,轻轻地为她盖上了被子。看了看玛拉的靴子,但不敢碰,就只能这样一直注视着她。
如果抛开一切,她不是国王,她不捣乱秩序......舞皇还是很喜欢她的,她有活力、有个性、有梦想、无视一切。若有她这么个女儿,她会头疼死,同样也会幸福死。
采儿还是感到腰很不舒服,她挣扎起来,腰软了就再也不能跳舞了,于是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噩梦般的脸,那张脸是她无数次逃命的理由。
惊吓之余,她突地从穿上跳起,站在地毯上四下张望。
“被抓了吗,这次没跑掉吗?我不会屈服的,老婆娘、丑八怪、女巫!”采儿指着舞皇大骂。
“听着,我理解你的主张,但我也有我的职责,身为一国之君我必须守护传统。”舞皇顿了一下,“也许今天你的舞蹈向大家说明了一切,可我还是不允许,你去维邦、茂泽国或者北部的曼卡然都会特别受欢迎,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和我作对呢?”
采儿看了一眼窗外降下来的黑暗,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白天立了功,赶跑了白衣刺手,做了大英雄。
“反正雕像已经被毁了,不如......”舞爵端着一盘甜点走了进来。
“这是重点吗?”舞皇打断了她,“雕像还可以再塑一座一模一样的,我也可以再次把它加固。”
“味道很不错的,尝尝。”舞爵把甜点递给了采儿。
“下面摆了庆功宴,我去张罗张罗,你们收拾一下,待会儿也下来吧。”舞皇说着转身出去了。
白天,舞爵抱着采儿回王宫的路上,皇家部队浩浩荡荡地侍卫在一行人的后面,簇拥着皇室的威严。
克倾和落被使者从沉思中叫了回来,他们当场就向使者表达了他们的疑惑。
使者慷慨地笑了一声,解释道融合只发生在两种情况下。一种是星阶驱络的驾驭者或者兑色位抑冲的拥有着才有此能力;另一种是极强吸收极弱,在马奥里斯的情况就是如此。
“你当时手握的那把剑上只有微弱的啵色一段抑冲之力,”使者讲到,“当时核引就已经转移至你身体了,核引吸收极弱的抑冲之力形成了短暂的星兑之力,但是不能永久拥有,明白吗!”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困住了使者,其实还是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克倾无法感受核引的存在,即使死神在威胁着他,他依然感受不到。
“你越来越危险了,今天叫采儿的姑娘用舞蹈击败白衣刺手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使者很是急切。
“我知道,”克倾面对王宫一层大厅的壁炉回到,“封印于舞靴之上的星兑之力被启用,塔拉玛拉的节点被开启了。”还是昨晚深夜盘腿而坐的姿势。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感应不到,这块盆地包括其周围地区的驱络正在涌向你的身体,”使者踱步走到克倾的另一侧,“更糟糕的是,你不要以为只有美好的品质可以开启物饰,采儿是舞动的灵魂当然可以开启,如果今天换成是一个萎靡的灵魂穿上那双靴子,封印一样会被解除。”
这正是使者所担心的,洪河的爪牙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也许今天或者明天他们就会找到物饰,开启它们的暗邪面。沐克倾危在旦夕,必须要有人助他一臂之力。
“试着从督脉而出。”使者试试自己能不能帮到他。
“在哪里?”克倾闭着眼问道。
“把意念汇聚至后背正中。”使者补充。
落靠在壁炉一侧,他在注意着克倾的变化。许久,他只看到克倾额头的汗珠。
克倾有了感觉,他感觉体温在上升,采儿穿上靴子之后也是这种感觉,可是他俩都错了。
闭思中,克倾只觉身体里的每个分子,甚至是每个原子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落能发觉的依然只有克倾额头的汗珠,而使者却感到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那是从克倾后背发出的。
“停!起效了。但是一开始不要这么剧烈,要循序渐进。不然没人能承受得了,至少是在加卡奇。”使者叫到。
克倾立马分神,睁开了眼睛,他刚经历了腾飞,或者是灵魂的升华。
舞皇迈着高贵的步子,手扶楼梯深紫色的护木,从高处把目光锁定到了使者的脸上。
那张脸上开始出现欣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