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风南便径直去了族长住的地方,族长的房间离风南住的地方不远,不过一条小巷的距离。
风南对王家族长也是十分尊敬,毕竟族长对他也算是十分疼爱,如今王家遭难,风南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族长爷爷。”风南到的时候,老族长正坐在门前的梯子上,遥望着青石山的方向。
风南看着此时的族长,心酸不已,老族长已经不复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尽显老态,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佝偻。
不过两天,风南却是感觉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醒来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繁华就像尘埃落下来。
族长听到风南的声音,转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波澜。
“风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老族长问道,几天来心情终于有了一点起伏。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风南答道。
在熔炉里接受洗礼时,药力与灵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虽然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但是身体却也因此受到了损伤,那种撕心裂肺的疼,风南现在想着都是有些毛骨悚然。
“那就好。”老族长轻声道,看着风南,眼底隐约闪动着光芒。
“你是我们家族中最有可能突破造化境的人。”老族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或许,家族的兴衰就要看你的了!”
不过片刻后,老族长眼里又是一片黯然。
“不过如今家族没落,能给你的也不多了。”老族长叹道,悲痛欲绝。
风南看着老族长,心中也是愤懑难平,那付长老兵不血刃地掠夺了家族的资源,为了防止王家反扑,必定会让李、林两家对王家进行打压,毕竟那两家也分得了王家财产的大部分!
以后王家想要再次崛起,怕是比登天还难,除非有一个人能够位居那付长老之上。
“这李家、林家只怕是早就想把我们王家整垮,如今眼看我们青石山出了青晶石,忍耐不住,伙同那付长老夺取我们的青石山,真是卑鄙无耻。”风南怒道。
“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守不住这笔财富啊。”
王里起身,从戒指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风南。
“这是龙炎草,你拿去吧。”老族长开口,“家族也只剩下这个了。”
风南听到龙炎草三个字,心中一惊!
这龙炎草是家族中唯一一株六品灵药,以前家族强盛的时候都是十分珍贵,更何况现在家族没落!
如今老族长将这龙炎草给风南,可想而知风南又有多么震惊!
“这可是族中的镇族之宝,岂能给我,应该换成大家需要的东西才是!”风南拒绝,这是族中仅存的值钱的东西了,若是接受,岂不是太过自私。
“无妨,敖旷将敖家分得的财产还给了我们,保障族中的生活花销应该是够了。”老族长抬手,示意风南将灵药接过去。
“而且,我这把年纪要这灵药也无济于事,突破不了造化境都无济于事,而你还有希望,不要让这株灵药蒙尘才是。”
风南知道,那连云谷背后,可是有一位突破了造化境的存在,震慑四方,凭此在青州也算得上二流宗门,如果不能打败那老怪,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风南眼眶通红,鼻子发酸,这种时候,老族长还是惦念着自己,还将家族的重宝给他,说不感动是假的,心中一股酸楚弥漫。
接过锦盒,风南默然,片刻后才开口。
“我们可以搬去青州城,那边没有李家,林家,对家族发展也有利。”
“嗯,我跟你大伯,二叔正在商量搬家这件事情。”老族长说道,“长期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不过青州城地方浩瀚,鱼龙混杂,不是我们这个小小的朝阳城能比的,或许到那边,我们家族只能算是底层了。”
“而且失去了青石山,我们根本无法在那边立足!”老族长叹息。
“不会的。”风南默念,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只要有了足够的实力,能保住这枚戒指,让它光明正大的出现,那么即使是青州那些大家族也是不足畏惧的。
“对了,你爹怎么样了?”老族长突然问道。
“嗯?我爹什么怎么样了?”风南不解,父亲除了一些憔悴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不妥。
“看来他还没告诉你。”老族长叹气。
“那日,他正闭关冲击造化境,还未成功,那付长老便说是要整顿宅院,强行中断你父亲,你父亲因此遭到那夫诸内丹的反噬,身受重伤。”
风南听到这,怒火冲天,手中的锦盒都被捏的咔咔作响。
“这付长老简直欺人太甚!”风南怒道,他活了这么多年,历经两世,还从未见过这样无耻歹毒之人。
匆匆告别了老族长,风南就心急火燎地回到了房间。
此时王和也回来了,正坐在桌旁出神。
“爹,你的伤怎么样了?”风南问道,十分担心。
王和一愣,旋即摇头,“没什么大碍,早就恢复了。”
“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是那夫诸的内丹威力强大,助我突破到造化境绰绰有余,如今不仅伤势恢复,也突破了,那内丹却是炼化了不到十分之一。”
“那就好。”风南总算是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几天,十分平静,只是宅院里少了平日里那些孩子的打闹欢笑声,死气沉沉,冷冷清清,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在等待命运给他最后的审判。
风南即使在这几天也丝毫没有放松,每日不断修炼,没有磨刀石,风南很难知道自己实力怎么样,只知道到了道体境五重,身体各个方面都要比之前强了一大截。
幻影九重也修炼到第四重的境界,来去无影,迅疾如雷。
可是一个人修炼太过枯燥乏味,风南真的太想找一个境界相当的人切磋切磋!
而在这时,老族长与族中高层的商讨也有了结果。
“去青州城。”老族长在一次家宴中如是说道,“朝阳城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所,既然如此,还不如去青州闯荡一翻。”
“青州是一块富饶之地,我们王家在那边也有几个规模不小的铺子,虽然不能再做青晶石的生意,但是也可以来卖其他东西。”风南大伯说道。
大部分族人都没有意见,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又是几天过去,二叔终于在青州城冷清的地段盘下一处大宅院,规模比王家原先的宅院大许多,价格也是十分昂贵,足足消耗了一百块灵晶!
一百块灵晶!相当于十万灵石,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现在的王家肯定是拿不出的,其中大部分都是找敖家借的。
敖旷也算耿直,这笔钱眼睛都没眨就借了出来,也不管王家还不还得上,这对敖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起码耗掉了敖家这么多年一半的积蓄!
当晚,敖家就设宴,准备为王家族人辞行。
是夜,敖家宅院中座无虚席,热闹非凡,风南坐在当中终于感受一点生气,总算摆脱了王家宅院中那种压抑的气氛,心情也是极好。
其实风南除了憎恶李家、林家以及付长老的恶行之外,其他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失去的那些东西与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风南倒是一点也不心痛,就如那灵晶,戒指里可是有的是,像一座小山一样,唯一烦恼的,就是怎样将这笔惊人的财富顺理成章地交到族人手中。
晚宴开始,王家族人也暂时放空了心思,一个劲得喝酒吃肉,玩的不亦乐乎。
而风南关注的却不在此。
他观察到那敖旷身旁坐了两个人,一个是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容清瘦,衣着华丽,眉宇间与敖旷有一丝相像。
风南猜测这应该是那敖旷的儿子,听说敖旷有一独子,名为敖潜,天资过人,也是这个年龄,不过风南倒是从未见过。
此人身上的气息与风南相近,想必都是道体境五重的修为,所以风南才会对他如此关注。
那少年或许是察觉到风南的目光,抬头,与风南的视线撞个正着。
两人都是相视一笑,那清瘦少年却是震惊,这小孩不过十岁,却有和自己相当的修为,天赋之高,想必这就是父亲提起的王家的那个风南!
而敖旷身旁的另一个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修为深不可测,就连敖旷都要毕恭毕敬就可以看出,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默默观察了一会,风南就开始埋头吃东西,心里渴望着与那清秀少年切磋切磋。
晚宴之后,已是深夜,整个敖家宅院之中仍是热闹非凡,弥漫着一股酒气,想必大家都吃饱喝足了。
待到人群散去,敖旷才将一众王家高层带到一个阁楼之中。
阁楼里已经有许多人,那清秀少年和那老者也在此列。
看到风南,那少年一点也不吃惊,反倒是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等到大家都落座,敖旷才拉着风南,指着那清秀少年说:“这是我儿子,敖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