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瑜温柔一笑,似三月春风,“好。”
“不过不必太费周折,目前还是你的腿最重要。”即墨瑜忍不住叮嘱一句。
叶兮点头,“自然。”
手术之期临近,叶兮的心却是越发镇定了下来。
时而逗弄一下知鹤,把他闹了个大红脸,落荒而逃。
而即墨瑜的一众手下,除了知鹤,也没有他人见过叶兮的真实面容。毕竟,这些人中,在叶兮看来,只有知鹤可信了。
而这一天,也终于到来。
房间明亮,四周皆覆了白布,而照明的东西则是几颗叶兮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周遭还摆放了热水,酒精,银针等物。
即墨瑜唇鼻盖了块通气的面罩,两只宽大的袖子皆被束起。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便泄出缕缕风情,“南姑娘,我相信你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也请相信我。”
温和的声音如涓涓溪流,缓缓淌进叶兮的心底,叶兮躺在床上,眉睫修长,眼睛亮的惊人,她微微一笑,“我信你。”
她也只能信他……
古代的麻醉技术不行,叶兮喝下了适量的蒙汗药之后,仍是被手术刀破开肌肤的痛楚给痛醒了,一时之间,冷汗涔涔。
所幸她的手脚皆被绳索规规矩矩的束缚在床上,否则刚醒那一下恐怕就会打乱即墨瑜的节奏了。
知鹤也在一旁打下手,看见叶兮醒来,一张无暇的脸庞雪白雪白,顿时眼中露出惊愕,但手上速度也没有丝毫迟缓,直接狠狠地压住了叶兮的左腿。
叶兮咬紧了唇,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嘴里蹦出来似的:“打,晕,我。”
“这……”知鹤迟疑地看向即墨瑜。
即墨瑜连一个眼神也没送过来,专心致志面庞沉凝地手术着。
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知鹤直接一个手刀砍向了叶兮的侧颈。
痛楚晕眩弥漫之中,叶兮恍然间,最后便看到,即墨瑜认真的侧脸。
光线明亮,投在他隽秀精致的眉眼,凤眸潋滟生辉,抿紧的唇彰显着他不似往常的温和从容。
叶兮晕死前,觉得她恐怕这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一眼间的惊心与动魄了。
即墨瑜将手术刀放在一旁干净的白布之上,捻起了一根银针,开始施针。
针灸是华夏博大精深的医治手段,从来都没有人妄言能够了解彻底。
他懂得也不过只是皮毛罢了。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些皮毛却已经教他们难以望其项背了。
他轻轻捻转,提插在伤口上。
眉心蹙得紧紧的。
知鹤一声也不敢吭,轻手轻脚地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有这样救治别人的,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一场手术,几乎进行了快两个时辰。
最后,即墨瑜才用细细已经用酒精消过毒的线将她的伤口缝了起来,再用干净的纱布包起。
当最后一步也顺利完成的时候,不仅是知鹤心神放松下来,疲惫地瘫软在一旁的榻上,就连即墨瑜也难掩疲惫之色,两手轻揉额角,有些目眩似的身影几不可查地晃了晃,高大的身躯一时竟有些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