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大院,大朗正抱着小安安教他认蚂蚁和树叶,看见刘成勋急匆匆的赶过来,并不理他,仍是捡起地上一片红色树叶,对着小安安说道:“这个是枫树的叶子,看它是红红的颜色,有五个小叉……”大朗努力回想着白雪的语气。
“她怎么了?”刘成勋很不客气地问道。要不是看他抱着小安安,真想拎着他的衣领揍一顿。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大朗没好气地是说道。知道也不告诉你。继续教小安安:“这个树叶呢……”
“她和你一起出去的。”刘成勋袖中的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言下之意,大朗惹得白雪不高兴了,或者至少此事也和他有关。但是至少,听大朗的口气,白雪无性命之忧。
“你太看得起我了。”大朗酸酸的说道。他倒是希望白雪能因为他喜,因为他忧,至少这样,她的心,在自己身上。
“你……”刘成勋被大朗突然改变的语气惊到了,自己的态度却也随之软和下来了。
“她的房门锁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刘成勋不无担心地说道。该不会自己有什么想不开的吧。
“她说想静静了。”大朗语气平淡,有点无奈,“晚饭给她热着呢,你来端吧。”说完,领着安安转头回屋去。
“静静?”刘成勋心里疑惑,静静是谁?随即眼前一亮,莫非她想起来了。一边各种心思地想着,一边条件反射般地跟着大朗进了屋。
刘成勋拎着食盒来到白雪房间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了。白雪精神萎靡的坐在绣凳上,双手交叠趴在圆桌上,整个脑袋枕在胳膊上,双眼毫无焦距,只朝着西边落日的余辉,整个脸上就差写着“绝望”二字。
这样毫无活力的白雪,刘成勋从未见过,他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一阵心疼,却还是努力控制气息,放轻了脚步,走到圆桌前,将食盒轻轻搁在地上。
刘成勋缓缓地坐下,轻声开口问道;“白雪,饿不饿?”只要想吃东西,必然存有希望,所谓吃货治愈一切,大概就是这个道理。然而白雪没有理他,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似乎,他这个人是空气一般。
白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只是在想那些和老爸老妈在一起的日子。爸爸工作很忙,经常应酬,妈妈更是全国各地天南海北地跑,从她上小学开始,每年有一大半时间倒是在外公家度过的。
那个时候舅舅还只是一个小排长,却很有“远见”地想带出下一辈的接班人来,于是,每到暑假,她和表弟表妹们就要被抓起来军训,一直坚持到她上高中,住宿在学校。期间她曾多次抗议舅舅“非人”的折磨,家里的长辈们却一概不理,只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练”。
于是乎,他们五个小孩子,从军体拳到结绳的一百零八种解法都学了个遍,也是那个时候,她学会了游泳和闭气。那一次,她和表弟练闭气,她成功地将隔壁家的小胖吓了个半死,当然,少不了表弟的配合表演。一下想起小胖吓得走不动路的样子,白雪就想笑,直到后来他们长大了,一帮小子们还拿这个说事。小胖更是每次见她来,都躲得远远的。
她真的好怀念和爸爸拌嘴的的日子,好怀念做不好饭吃方便面的日子。
刘成勋看着白雪一会似笑一会似哭,像魔怔了一般,心里更是担忧。当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抓了白雪的胳膊摇晃起来:“白雪,白雪,醒醒,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别憋着。”
白雪正在回忆学校食堂大厨们的坑爹菜肴的味道,冷不丁被人摇醒,不耐烦地说道:“你干嘛?”对着刘成勋,似乎她的礼貌和节操永远都是掉在地上捡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