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镇上的大夫了,那个活血化瘀的药喝下去以后,等着全身暖和起来,再给头上血瘀的地方熏上艾,兴许有点用。最好的还是针灸,可惜我们这没人会,还得到外头去。”一线天那条栈道,怕是不好走,白雪这个样子估计是出不去的了。领队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那好,让陆家婆子熏个艾吧,这个她做得来。看看她能记起点什么,再做决定。”曾大爷又吐了一口烟圈,“至于这个刘成勋,看来是不能再住在我家了,那里离林子太近了。明天收拾一处离演武场近一点的院子出来,让他搬过去吧。”曾大爷想的是,演武场在村子中心,并且近期都有人早起晨练,那里比较安全。
“那个雪姑娘呢,我看也一并住过去吧。”领队补充道,“阿姆家人太多,又有小孩子。”
“他俩个不是夫妻,一起住怕是不合适吧?”曾大爷回过头问道,“雪姑娘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有什么不合适的!找一处两个房间的小院子,让他们一人住一间。大朗家空院子不是很多嘛,有花大娘照应着出不了事。省得村里那帮死小子,一天到晚地伸着脖子往阿姆家瞅,亮哥儿都被喂胖了一圈了。”领队呵呵地笑着。估计村里的小伙子们也是看出点什么来了,觉得自己都有机会,所以急着表现,三天两头地往阿姆家送东西,哪怕“顺路”过来喝口水都是必须的。
这一切白雪一概不知,阿姆全部帮她推出门外了,再加上时不时出现在院门口的刘成勋,门神般地守着,她真的是想知道都难。她住在阿姆家这段时间,已经生活自理,身体受得住的时候,还能在阿亮的协助下,简单的做个三菜一汤。
村里面好久不见年轻的姑娘了,自然没有适合她的衣物,她一直都穿着亮哥儿娘亲的旧衣,袖子和裤腿一直嫌短。她原本不会做衣服,但是学了这么久,简单的缝补已经不成问题了,就差一个裁剪,却是始终不得要领,阿姆好几件旧衣裳都被她剪废了,却连一条裤子都没做成功。
这几个月,她还试着学习怎么照顾小婴儿,因为她很清楚,在汤谷人眼中,小安安这孩子,是贴上自己标签的,无论如何,逃不掉。
“说起这个事,你是怎么打算的?”曾大爷问道。这些年来,小子们不断长大,适龄的姑娘们却越来越少,而且族内通婚的结果,便是人口越来越少,出生率持续下滑。
“我们搬得走,那些走不动的怎么办?你这条腿,那次修栈道落下的毛病,怕是现在还没好透吧?再过几年我也该退了,难道让大家在这里等死?”领队有些气闷,索性点心也不吃了,就靠在椅子上,看着曾大爷,不再说话。
就这死脾气怎么也改不过来。曾大爷白了他一眼,说道;“武王要能把雁不归荡平,对我们来讲倒是条出路,怕就怕这位齐国的威武大将军迁怒我们。”机遇和危险并存,那些上位者的心思,谁能说的清道得明呢。
“我看那姓刘的小子能说上几分话,让大朗他们和他多处处。”年轻一辈里,还是要看大朗和曾小哥的了,从上层打通关系,比从下层开始容易得多。
“你可不知道,就为这老陆受伤的事情,大朗可是怨恨上了那姓刘的小子,就连雪姑娘,他都不愿意和她说话了。”曾大爷笑了笑。阿亮兜里很多小点心,都是花大娘做的,做点心可是费时费力的事情,自家小子就是这点吃亏,没个亲娘教导。
不过曾大爷心里清楚,刘成勋这样的人物不会长居此地,他要走并不难。看他对白雪的重视程度,这白雪也必不会留下来。何苦让自家小子伤心一回呢,早点掐了他的小心思最好不过。只是现在,这刘成勋伤未愈,又带着一个没有武功,体能渣渣的白雪,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想走也是走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