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遗书,我已泪流满面。月光洒在房间里,没有了你,家里显得那么凄冷。我感到分外地孤寂。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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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映雪的回忆录(2)
我实在难以入睡,翻身起床,坐到写字台旁,拉开抽屉,翻找延甫所说的日记本。
找到了他临终前叮嘱我要看的——遗嘱:
我的遗嘱
映雪你好:
我对我的病情最了解,为防不测,我就预先写了以下文字,算是我的遗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对于死我早就懂得应泰然处之。
因为,自我有生以来,我就过早地经历了亲人们相继故去的现实。
我的父母,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均死于心血管病。
遗传的因素,作为独子的我也在劫难逃。
好在我们的小卓然似乎更多的继承了你的遗传基因。
健康、活泼、可爱。让我们祝愿她一生平安!
如今人心浮躁:
望子成龙,升官发财,出人头地,一鸣惊人,一夜暴富。
成为大多数家长对孩子的期盼。
然而,跨越人生的历程,透视人生的终点。哪个人能逃脱“荒冢一堆草没了”的结局?
不要羡慕那“三九大老,紫绶貂冠,得意哉!”然而,人生百年仅是黄粱一梦,富贵荣华转瞬即逝,终归虚妄。
“二八佳人,翠眉蝉鬓,销魂也!”
然而,大限到时,终是片刻欢愉,花天酒地灰飞烟灭时,都是白骨生涯。
还是让卓然学会一技之长,以安身立命。
不求名噪一时,只要踏踏实实做人。
不求富贵荣华,只要温饱平安一生。
可以预见:
那些如今,发不义之财,而花天酒地者,
那些如今,官运亨通时,而违法乱纪者,现在耀武扬威者。而在不久的将来,必被绳之以法。
映雪,你嫁给了我,委屈了你。
尤其是我这带病之身,给你带来无限的愁苦。
我能娶了你,是我的福分——此生足矣!
现在看来,能和我们心意、志向相通的,唯有沛然老弟。
他生性率直,心地坦荡。
多愁善感,重情守义。
我走之后,你不要再极力撮合他和娇娜的婚事。娇娜和沛然门不当,户不对,他二人的性情和追求大不相同。
虽在热恋,但婚事难成。这是我的预料。
娇娜的父亲有这么大的家业要她的独女来继承。岂能容下沛然这个两袖清风的教书匠。
那娇娜虽一时喜爱沛然。
走向社会的她,面对自家的大家业,她怎能弃之不管。
况且那娇娜生性好强,思想解放,视野宽阔。用现在的话说叫“与时俱进。”
那沛然则不然,书生气十足,又秉性倔强。只会教书,不懂经营企业之道。
他二人不是一路人。
再说这沛然老弟的心里,起初只有你。只因你给他们极力撮合,加之娇娜的苦恋,多愁善感的沛然这样才爱上了娇娜。
映雪,我走了,给自己留一条你本心就情愿的路吧。
此姻缘不可错过!
你和沛然的品行我信得过。你们俩人的心意,我早就了然于心。
映雪,我走了,只有把你和卓然交给沛然,黄泉之下我才放心。
映雪,我走了,万一你和沛然不能如愿结为伉俪。你就认他做兄弟吧。但那仅是下策呀。
映雪,我走了,如果你想跟我说:“延甫,我还一时,放不下你。”
我深信你会这样想,这样说。
但我会告诫你:
“你好糊涂啊,忘掉我,开始新的生活。这才是我的心愿。我在黄泉之下,才心中安然。”
映雪,我走了,如果你想跟我说:
“延甫,我怎么能拆散正在热恋的他们呢?我不能这样做。”
我深信你会这样想,这样说。
但我会劝告你:
“你别犯傻,相信我的预料,他们可能热恋,但成就不了婚姻。你和他,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你千万千万不可错过。”
映雪,我不久就要脱离这纷纷扰扰的尘世了。
古人云:“情尘既尽,心镜遂明”。
细想我这一生,把太多的时光,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当园丁,甘当人梯,资助贫困的学生,我无悔!但我没能给你更多的关怀和呵护。这是我的自省和忏悔。
想如今,病体沉沉,忧心忡忡,不知何时,便撒手人寰,撇你而去。
故预先写下以上文字算是我的临终遗嘱。
映雪,忘掉我吧,带着孩子走向新的生活!
延甫臥枕垂泪字
看完遗书,我已泪流满面。月光洒在房间里,没有了你,家里显得那么凄冷。
我感到分外地孤寂。
延甫啊,你一生为人本分,工作勤勤恳恳。
对外人你好善乐施。
对家人你关怀备至。
你走了,你说你对我关怀不够。
你那知,由于没有了你,我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啊!
回到家里,再也没有问寒问暖的人了。
再也没有在一起谈笑打趣的时候了。
再也不能够向你撒娇使性子的时刻了。
每每想到这些,除了寂寞孤单之外,更多的是对你的内疚之情,充溢我心间。
你对我的宽容,甚至可以说你对我的溺爱,现在细想起来我是多么的无知可笑。
你总是充满爱意地微笑着看着我,撒娇使性子。
你知道吗?想到那一刻,我实际上,当时是多么幸福和惬意。
没有了,这一切的时光都没有了!
仅有你的遗书中的句句话语,在暖着我的心田。
从你的遗书中,我体味到了你对我和孩子的牵挂。
延甫,你就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把孩子抚养成人。
至于你让我把握时机和沛然成婚。
正如你所猜测的,我会这样说:“延甫,我怎么能拆散正在热恋的他们呢?我不能这样做。”
是呀,我怎么能这样做。一切随缘吧!
延甫走后的那天夜里,我一夜没有合眼,望着窗外的夜空,思前想后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