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争如不见
有情何似无情
我看着他迈着矫健和自信的脚步向检票处走去,走了一会儿,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向我招招手,他的丹凤眼凝重地看着我,嘴角上扬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那表情十分地复杂:是无奈,是怨恨,是眷恋,还是期待?对我,还是对娇娜姐,还是对现实这个世界?我不知晓。他很快扭过头去,用手理了理他那蓬松飘逸的秀发没有再回头。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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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奇石的回忆录
今天我起得特别早,因为沛然老师就在今天早晨就要到了。我开车到机场接他到别墅。这几天娇娜姐暂时离开了别墅的住处。
临走时她一再嘱咐我说:“不要怠慢了他,但要他断了念想,并按照我的安排设计的方案让他去做。
你们两个男人什么都可以谈,但切切不要伤害他的自尊。
他这个人说话特别直率,有时甚至论调偏颇过激,口无遮拦。
请你不要怪罪他。人无完人包括我。
奇石,说实话我至今仍然还爱着他,正是由于爱他,爱我们的孩子,我才做出这样的抉择。
正所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如果我真的和他见面谈我们分手的事,我担心会由于悲伤而使我的失视症复发,这样就完不成我所设计的方案。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帮我处理好这件事。拜托了奇石弟。”
我驱车前往机场的路上,娇娜姐的这番话,反复在我耳边回响。
我深知让娇娜姐真正走入我的生活,恐怕现在仅仅才刚开始,后边的路还很长。
她和沛然老师的关系现在正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刻。
沛然老师要见她,她何尝不愿见他一面呢?
但她很理智,很清醒,她避而不见,并让我来见沛然,可见我在她心中的分量。
实际上,她正在痛苦地梳理着他和沛然的那段情感。
而且已经有了最终的意愿。
“放心吧,娇娜姐,我懂得你的心意!”我向她承诺。
我加快了车速,沛然老师已经下飞机了。
过去沛然老师到公司找娇娜姐的父亲时,我与他虽未面谈,但我也曾见过他。
用手机确定好他的位置后,我马上就向他迎去。
他举止文雅,步伐矫健,在我们握手的瞬间从他的眉宇间,我感到他的自信与冷峻。
“你好,你是?”
“董奇石。”
“听说过。”
“严总要我来接您,一路辛苦,沛然老师,您请上车。”
我们的车离开了机场向娇娜姐的别墅驶去。
沛然老师上车刚一坐稳便问:
“你们严总她身体可好?”
“她身体很好。原定今天她要亲自来接您,但是有一个突发事务需要她亲自出国到场处理。
事情很重要,很棘手,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处理完。
只有她出马才可能解决好。无奈,严总要我来见你。”
“哦,她有事。”
我从车镜中见他邹了邹眉头。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进了别墅区的大门,车子又行驶了一会儿才停在娇娜姐住处的门前。
在会客庭里我们坐了下来。
给他斟了茶,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我远程而来就是要亲眼见见她,跟她当面聊聊,这样我才放心。”
“您说放心,这放心是指什么?”
他没有回答,对我笑了笑说:
“你怎能替代得了她呢。”
“确实,您说得对,和她当面谈最好,严总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不巧,她确实脱不了身。严总临走时,跟我交代了许多,我可以跟您聊聊。”
“您的身份是……?”
“公司科研主任兼严总的助理”
“不,我和你们严总要谈的是私事——这怎么谈得了呢?如果你是她的什么……据她过去跟我说,你们严总的父亲早已相中了你?现在你们……”
他的两眼凝视着我的双眼,像是把我看穿。
我心里此时有些慌乱,我深知他是想了解娇娜姐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或者是想知道娇娜姐在婚姻方面现在的情况。
我暗想:幸亏娇娜姐向我明确了爱意,让我在他面前还有些底气。
但我不能把这一层说给他听——因为这不仅会激起他的妒火,还会伤及他的自尊。
言谈中还是应该给他一些优越感吧。
于是我说:“董事长确有此意,很赞赏我,说我业务精湛。然而严总她认为我没有生活情趣——整天泡在科研室里,兴趣不广泛,没有浪漫情调。
所以我正在娇娜办的文艺学院学跳舞,只是我对这男女双双起舞的感觉没有。我喜爱中国武术。我们严总她说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人应该有激情,机器人还能模仿人的喜怒哀乐呢?
我也很喜欢严总……但我恐怕配不上严总……再说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你……严总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我一副羞涩的样子,并揣摩着他的心理,尽量不惹他不高兴。
“哈哈哈——”他开心地笑了。
接着说:“可她冷冰冰地给我写了分手信,今天我来了,她又不见我。这却是事实。”
说着他用眼瞟着我,看我的反应。
我看看手表接下来说:“严总嘱咐我啦,要好好款待您,您看时间也不早啦,我已为您准备了酒宴。来!为你接风,咱们边吃边喝边聊。”
酒宴已摆好。我俩入座。
“好!”沛然老师爽快地应道,大有:
“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
俗话说得好“酒越喝越近,钱越赌越远”两个男人在举杯推盏中,我们谈的挺近乎。
正可谓:酒后吐真言。这话就谈开啦。
“奇石老弟,你说我千里迢迢跑来为了什么?不就是对她放心不下?她有孕在身,也不知身体如何,孩子如何?可他不见我,不见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干了一杯。我见到他的眼里夹着泪花。
我给他又斟了一杯说:“沛然老哥,你放心,严总她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好。有严总的妈妈精心照料,有严总的闺蜜葛丽的帮助,孩子大人都很好,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说我能放心吗?当她有了身孕,第一个就打长途告诉我,我当天就找到她父亲即你们的老董事长。
他拒绝了我,让我不要跟她女儿往来,说他不会同意女儿嫁给我这个教书匠。
我给娇娜打电话,打不通。
没几天我就接到娇娜的分手信,为什么这娇娜的态度改变得这么快?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分手信?是主动还是被动地无奈地写下了分手信?
她还狠心地说不要孩子?
她这是怎么啦?我要见她一面,当面看个一清二楚,让她讲清楚。我才放心。”
“恕我直言,沛然老师。我听严总的妈妈跟我说您真心爱的是映雪老师。此话当真?”
“我……喝酒喝酒,来干。”他不想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想敷衍过去。
“不!老哥,你回答我,咱再干!”我两眼盯着他,让他回答。
“老弟你可知,娇娜高中她暗恋我三年,我全然不知,可苦了她了。
她大学四年,我们处于热恋中。
现在怀了孩子,我沛然岂是始乱终弃之辈。
男子汉要有责任,我这回来,就是看看她,我要对她和孩子负责!”他还是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您还没有回答我,那映雪是怎么回事?”
我又紧逼一句。
“提起映雪那话就长了。姻缘就是命。来喝!”他举起酒杯。
“此话怎讲?难道你和映雪就不是命里注定的好姻缘。有时这姻缘不能总靠命,也应自己争取。机会到了必须争取。”
听我说了此话,他冲我凝视了片刻。
然后说道:“说说你吧,娇娜提出跟我分手,你的机会来啦。现在该你说说啦。我可是诚心诚意地把掏心窝的话都说给你啦!”
“掏心窝子的话?你没做到!我还问你:
一个我们严总娇娜,一个映雪。这俩,你到底内心深处最爱谁?”
沛然老师举起杯来一饮而尽感叹道:
“一言难尽!”
“你不说,我替你说,你内心深深爱着映雪!”
我接着又说:“要相信见到心爱的人的第一眼。我见到娇娜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就像你见到映雪的第一眼一样!我这才是掏心窝子的话!”
此时我见到沛然老师举着空杯一时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我想我说到他心里去了。
我接着又说:“我们严总她深知你的心意,为了你和映雪的幸福,她毅然地退出。
她深爱着你,她不顾世俗的非议绝然要生下你们的孩子。
考虑到孩子的出生后的处境,她把孩子托付给她信任的你和映雪。
并希望你和映雪尽快成婚,以期盼一生下来就名正言顺的让世人知道这孩子是你和映雪的孩子。
她的良苦用心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娇娜深爱着我,她执意要生下我们的孩子,这使我很感动!
可是奇石老弟,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现在继续像以往把我们的爱情继续走下去,和她父亲抗争到底,为了孩子,为了娇娜,我也会和她一起坚持下去。在现实当中这样的婚姻比比皆是,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
“那映雪呢?你怎么办?”
“这就是命。可是无论怎么说她娇娜不应该写下这样冰冷的分手信,尤其不能在今天不见我。”“不,沛然老师,我们的严总她明智、聪慧得很。她在给你的分手信里把你和映雪分析的很透。
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在感情上你和映雪是再好不过的一对。
即使你和我们严总成了婚。日后你和映雪都会很痛苦。
那时娇娜姐——她。
当然也会无端地陷入痛苦当中。”
“娇娜姐,这称呼是多么亲切呀!我看娇娜指使你来,是让你做说客的吧。天知道她娇娜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
你说我和映雪是天生的一对。
确实我们无论是在事业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有着共同的语言。
照我说你和娇娜也是天生的一对了。是吧?
你看,我说到你心里去了。
我和映雪是一对教书匠,你和娇娜是一对富二代。娇娜曾跟我说过:
敢和我搭讪的多是富豪子弟,有道是:古来名门多败子,常有英才出贫家。这些纨绔子弟不是我想要的。
然而现在她还不是选择了你——富二代!”
他喝得满脸涨红,我想此刻他即使不是醉了,也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要不然他说话不会这么口无遮拦。
然而正是这酒后的言语,却最能道出此刻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在映雪的丈夫彭延甫老师在世的时候,他不可能得到映雪老师的倾心的爱。
娇娜姐苦苦地追恋着他,并为他免职一事到处鸣不平,从而娇娜姐受尽了人间的非议。
他深深地被娇娜对他诚挚的爱所感动。
因此他曾真心地爱过娇娜姐,并想有担当的和娇娜姐成婚。
然而映雪丈夫的去世,映雪对他爱的闸门打开了。
恰巧正是在此刻,娇娜姐全身心地投入父亲公司的整顿中,她和沛然天各一方。
即使娇娜姐请他到美国来协助自己创办东方艺术学校,沛然老师都执意不去——他有自己热衷的教育事业。两个人的裂痕凸显了。
娇娜姐的怀孕,使沛然老师一时忘却了他们两人鸿沟。他确实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然而本来对自己和沛然以及映雪这三角关系有着清醒认识的的娇娜姐,又因自己患了失视症,而更加清醒了。
她思前想后,她不想有着后顾之忧的婚姻。
他追求的是真爱,而不是草率的组建家庭。
她决然地写了分手信。
他不叫我告诉沛然自己得病了。
因为她不需要同情怜悯的爱情和婚姻。
可是谁曾想此刻沛然却误解了她——认为她嫌贫爱富。
而此时我又不能把娇娜姐的病情合盘说给他。他说我和娇娜姐是什么“富二代!”以我的性子,我会立马和翻了。可想到娇娜姐的话我把气压了下去。
此时我只能对他说:
“你是不是醉了?我和娇娜都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富二代。
自从我毕业,家里再不给我一分钱。
娇娜姐也不是嫌贫爱富而和你分手。你这样说真是冤枉了她。会伤透了她的一片苦心。”
“奇石老弟,在我们现实的社会中,人早就分成了三六九等,借助父亲的基业是你的幸运。
如果你真的不是仅仅依靠父亲的家底生活,而是有所进取有所创新,那确实是好样的,我佩服你!
无论怎么说你和娇娜在事业上有着共同的语言。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
如果你真心的爱她,呵护她,我倒是放心了。
我在娇娜的分手信里听你曾说:
孩子生下来由你抚养,你也同意。可见你对她的真诚。
在此我谢谢你。但是我们还是按照娇娜的设计办,孩子由我来抚养,请你告诉娇娜,映雪看了分手信,她同意抚养孩子。
她并多次说谢谢娇娜!
孩子由我和映雪来抚养,这对孩子,对娇娜,对我,都好。来,我敬你一杯。”
“严总说等到快分娩时她要到蓟县你姐姐的县妇产科去。”
“当然,就按娇娜说的办。娇娜说她生下孩子,从此就不打扰我和孩子的生活。何苦这样呢,她可以随时来看孩子。”
他说着自己又干了一杯酒。我见他眼中含着泪水。
接着他一边夹着菜一边痛苦地说: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她!”
他的泪水流了出来。我给他满上了酒,并夹菜给他。
此时我说到:
“严总还特意为映雪老师、您姐姐还有令堂买了些衣物和营养品。很快就会寄到家里。听说令堂和严总很谈得来”
“我母亲很喜欢娇娜,她让我给娇娜捎来野山参补补身子。我会不断给她寄钱。”
“我会转交给她,严总把事情办完她会联系您的。在这住几天,我陪你转转。”
“我不多待了。我和映雪有着和你们不一样的生活,这是大多数中国平民的生活。”
他四顾着这豪华的大餐厅和餐厅大窗外远处的假山瀑布。冷笑着冒出这样的话
“您看,您又这么说话。我们过得生活是怎样?你和映雪过得生活又怎样?只不过是工作的领域不同罢了。”
“对!你说得对。我们的工作性质不一样。三句话不离本行,我的工作除了教书,更是育人。
你们是搞物质生产的,是搞科技发展的,可是现在人们的思想十分的混乱。
一个民族如果丢掉了魂,是十分可怕的事。
大学的许多教授,中学的少数老师,为了标新立异,否定领袖,否定英雄,否定烈士,歪曲历史,否定许多传统的美德。
他们大放厥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种情况不仅在中国的历史的任何时期都是少见的,在世界历史的任何时期也是少有的。
作为有良知的教育工作者看到这种现状都会忧心忡忡。
我深知在小小的课堂上谈崇高,很快被现实生活中多数人所信奉的:
有钱便是爷的理念的海洋所淹没。
追逐金钱,是人生的信条,全民皆商,现在已是多数人的行动。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的这番言语是不是有悖时尚?
下面我还想着和您这个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获取公司最大的利润的跨国公司的精英谈我和映雪将要到农村贫困地区去支教的事,是不是谈话不分对象,有些滑天下之大稽?”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我似乎看见他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他停顿了下来,看了我一眼。
尽管娇娜姐一再嘱咐我不要刺激他。说他这个人说话爱偏激,好感情用事。
刚才他把我和娇娜姐统统称作:富二代。我已经是在极力压着满肚子火。此时我不得不回他几句了。
于是我接着对他说: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娇娜姐曾嘱咐我,说你性情直率,说话口无遮拦。
今天我们哥俩坐在一起,就是缘分。
这男子汉在一起,就应该像你一样直来直去。这才是哥们。今天我也像你一样,该说说真心话,有些话可能你不太爱听,可是我偏要说。”
“这就对了,来咱俩先干一个,要一饮而尽!”
我们仰头,一饮而尽。
“奇石老弟,你敞开心窝子,痛痛快快地说,哥不会怪你。”
“刚才老哥说:你和映雪有着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就是大多数中国平民的生活。
听这话,我觉得别扭!”
“这不是事实吗!别扭?说说看,怎么个别扭?”沛然两眼盯着我说。
“现如今,这每一个人应该怎样活着,标准不一样,追求不一样,答案也就不一样。各有各的活法,不可强求一致。”
说了这几句,我看了看沛然的脸色,发觉他在往下听。我便接着直率地说起来:
“前一阶段,娇娜姐这里忙得不可开交,多次请求你来这帮帮她,但是你不来。
其实照我看,依据你的能力,才学。
你完全可以放下教中学这一行,到这里来帮娇娜姐大干一场。
同时可以和娇娜姐日夜相守,但是你断然拒绝了。”
说到此处,我又瞥了沛然一眼,发觉他依然能安然地听下去,我的话锋便愈加锋利了:
“沛然老兄,你其实不仅仅是拒绝了娇娜姐的邀请。你拒绝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时代!
你不仅失去了娇娜的爱情,重要的是失去了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正处于民族复兴的关键时刻。我们每一个有历史责任感的炎黄子孙都应在此刻奋发有为。”
我语调激越高昂起来:“这是一个什么时代?从国内的角度,改革开放需要进一步发展;从国际的角度我们需要和发达的西方列强争夺市场。
这竞争,日趋激烈。民族复兴的大业需要我们这一代人拼搏一下。
我们正赶上了这样的时代。我和娇娜想的,干的,就是我国几代人梦寐已求的:
如何把我国的经济发展再上一层楼。
我们搞的是经济是物质生产,教育是搞精神建设。二者是统一的,你有时把这两者对立起来。是否有些偏颇了。”
我发觉这回沛然老兄并没有激动打断我用激烈的言辞反驳我。
我觉得这是我的万幸——他能听下去。
他听我讲完,便诚恳地说:“奇石,我绝不是把我们工作的两个领域对立起来。
物质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都是重要的。
只不过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看到近几年来,人的精神和灵魂存在的问题太令人担忧。
奇石,我还是要说,社会上的每一个人,不是活在真空中,都是生活在特定的生存环境中,那爱与憎就绝然不同。你说你听了我的话别扭。
那是自然的:喜怒哀乐,人之情也。
然而穷人决无开交易所折本的懊恼,煤油大王那会知道北京检煤渣老婆子身受的酸辛,饥区的灾民,大约总不去种兰花,像阔的人老太爷一样,贾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
说实在的我和你已经不是生活在一个层面上的人。
奇石老弟,我想问你:你这一生的追求是什么?别讲大道理,讲真格的?简练些。”
“我一生的追求有三点:一是事业,把公司办好。二是爱情。我会一生追恋着娇娜,直到她的垂爱。三是身体锻炼——强身。我酷爱中华武术。虽然学得不好。”
听他说话时,那教训的口吻,虽然有些不快,我还是最简单地回答了他。这三点确是我的心里话。
沛然闻此言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三点有两点我是最热衷与关心的事。
这第一条我们事业的领域不同,不可强求,说实在的,我是一介书生,不是干企业管理的料。
我的兴趣是在教书中找到快乐。
这第二条,你能专一的爱着娇娜我就放心了。说实在的我对不起她。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这第三条,你酷爱武术,正好与我相同。能不能现在我们就在这屋外的空地上,习武一番,如何?”
“好!”
相同爱好使得我们俩,的心情,一下子爽朗起来。
我想:我是受娇娜姐的委托处理她的私事。
我要愉快完满地把沛然送走。在一起切磋武艺,是个娱乐千万别伤了和气。我想就不要比武了。共同起舞一番增进友谊最为适宜。于是我把我的想法说给沛然。
沛然说:“正合我意。我们同时各舞一套拳脚,可以独舞,也可以适当交手,玩耍而已。”
在我们双双对舞中,我仔细留意观察沛然的一招一式,但见他:
立地站稳,似青松扎根千尺。
出拳生风,如秋风横扫落叶。
跺脚震地,只震得山崩地裂。
拧身上窜,恰似猿猱攀巉岩。
飞身腾跃,犹如蛟龙绕云端。
大喝一声,是猛虎啸震山涧。
如果没有和他亲自交手,怎会知道,这样一位儒雅书生会有如此神妙的武功。
我们一起携手进到屋内,举杯痛饮畅谈起来。
我赞叹他的武功,便问他:“据我估计,你的武功绝非短时间所能造就的。”
沛然答道:“我在童年曾在家乡的云天山天际寺拜神僧——莲池法师为师。学习了八年。”
沛然问我说:“看你白皙文静,竟然有如此武功,看来你也拜过师?”
我答到:“我祖父和父亲都习武,从小跟他们学过。”
想到父亲,我对沛然说:“听我父亲说,映雪老师的丈夫彭延甫的父亲,当年,曾救过我父亲的性命。听说这次我能见到你,父亲一再嘱咐我说:“让您回去,代家父和我向映雪老师和她的孩子卓然问好。”
“原来是这样,好!我一定做到。”沛然说。
紧接着沛然真诚的对我说:
“通过和你这次见面,我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相信娇娜如果和你在一起,她会幸福的。我心里踏实多了。来让我祝福你,干!”
我送沛然老师到机场。一路上他话不多了。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暗自思忖:
或许是没有见到娇娜姐而使他伤心?也可能我们都喝多了。静一静心,歇一会也属自然。
我想起了娇娜姐说的:“你们两个男人什么都可以谈,但切记不要伤害他的自尊。他这个人说话特别直率,有时甚至论调偏颇过激,口无遮拦。请你不要怪罪他。人无完人包括我。”
我想,这次见面,我们两个男人确实做到了无话不谈。还好,我的任务完成的够完满的吧。
他走出汽车时,我拿出娇娜姐让我转交给沛然老师的一个信封对他说:
“严总让我转交给您一个信封,说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您的,一封是给映雪老师的。说让您到了家,再和映雪老师一起看。”
“搞得这么神秘,好,就按她说的办。再见,谢谢你的款待。好好地去爱她吧!奇石老弟。”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语气和表情非常诚恳的样子。我发觉他的眼睛里有些湿润。我体味到:
此话是他的肺腑之言,是他对我恳切的期盼——他牵挂着娇娜。
我看着他迈着矫健和自信的脚步向检票处走去,走了一会儿,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向我招招手,他的丹凤眼凝重地看着我,嘴角上扬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那表情十分地复杂:
是无奈,是怨恨,是眷恋,还是期待?对我,还是对娇娜姐,还是对现实这个世界?我不知晓。
他很快扭过头去,用手理了理他那蓬松飘逸的秀发没有再回头。
我看着他走出很远,很远。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我才上车。
啊,这就是娇娜姐曾经爱恋的人——李沛然。
他除了说话有时是刻薄一些,但是他的直率、坦荡的性格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