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了,依旧迟迟不见兰梓薏回来的身影,白祁睿开始焦急起来,一连拨了好几次那串熟悉的号码,都无人接通,他又打了任冥熙的电话,该死,居然关机!气得让他差点砸了手机。
“睿,打不通吗?”夜渐渐深入,一向不会晚归的兰梓薏今天居然这么晚还没有回来,魏琴不禁有些担忧。
白祁睿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重新拨通串号码,“我打给依依问问。”彩铃过了十几秒后,终于有人接通,不给对方回应,他焦急地先出声,“依依,兰梓薏还在你那吗,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咦,八点左右哥哥就送小薏回家了啊,难道小薏还没到家?”任苡依将手机卡在腮帮与肩膀之间,擦着湿漉的头发。听见白祁睿的问话,她疑惑地皱着眉,动作也放慢了下来。
兰梓薏是个心细的女孩,她一般都会将手机设成响铃,唯恐有消息接收不到,可今晚的反常不禁让他害怕,他怕她会出事。越想越急,不禁失控地质问起了对方:“八点回来,依你哥的车技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了,可都过去两个小时为什么还见不到人?”
“睿哥哥你先别急,也许......哦,我想起来了!哥哥前几天购买了两张音乐会入场券,听他说要带小薏去欣赏,我为此还说他偏心呢。有可能他今晚就是带小薏去参加音乐会吧!”任苡依努努嘴,睿哥哥还是头一次冲她发火呢。
听任苡依这么一说,手机打不通倒也有个合理的解释了。不过,听到他俩一起去参加音乐会,白祁睿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再次燃烧起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将它捏碎。
兰梓薏这臭丫头,又惹上桃花!
见白祁睿不发言,估计是听进去了,任苡依也放松了下来:“所以睿哥哥,你就别再担心了,音乐会一结束小薏就......”管家突然唐突地推开她卧室的门,吓得任苡依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不禁带着责备的眼神朝他望去,将手机放下问他,“有什么事啊?”
白祁睿正纳闷任苡依怎么突然不出声,看了看手机屏幕,就要挂断时,任苡依带着哭腔的嗓音突然喊了起来:“睿哥哥,哥哥他出事啦!”
一辆斑驳面孔的旧面包车在公路上飞速疾驰,外观这么不显眼的车子,里面却乘着六个绑架犯和一位人质。兰梓薏坐在后座靠中间的位置上,坐在两边的绑架犯正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以防她有反抗的动作。
推测了一路,兰梓薏判断出这些人不是以钱财为目的而绑架她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如果是针对姥姥的话,更不可能,她和穆琳娜的关系只有白家的人知道,而他们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而且这些人的行为有些反常,一般绑架犯绑架得逞后,都会狂欢一番,为何这些人却安静的出奇,一路上无人交谈,只有那个持枪者,也就是他们的老大接过一通电话。
黑胶布后的眼睛不由地动了动,她唔唔地叫了几声,以示有话要说。
为首的男子注意到她,毫不犹豫地下了指令:“让她说话。”
贴在唇上的胶布被人撕开,嘴巴四周顿时火辣辣地疼,她痛呼一声,忙伸出舌头舔了舔,才开口说话:“你们绑架的是我,为什么还要开枪击杀我朋友?”
“那是他阻拦了我们的计划,我下手还算轻的,只击中了他的左肩。”男子坐在副驾驶上,声音倒是洪亮,足以让她听见。
兰梓薏不由地激动起来,“这还算轻?”
“我们的弟兄几乎被你们打得送进医院,有个还差点断子绝孙,比起这些,只给了他一枪,自然算是轻的。”想起那个在给他通知时被袭击的弟兄,那种惨状,不由地感同身受。这小姑娘,看着还算清秀,下手却这么阴狠。以她这面对众多的人,头脑清醒地搞背后袭击的脑子,不可能只问这些问题,“还有什么要说的?”
“是谁要你们来绑架我的?”兰梓薏话一出口,就被自己的话给怔住,懊恼地翻了翻白眼,又补了一句,“换句话说,让你们绑架我的是不是学生?”目前她得罪的人就只有洛琴隐和默莱芜了。
“不是。”男子回答得毫不含糊。
“哎呀,那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兰梓薏无奈道,虽然对方确实说的是她的名字,但她就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见对方不发言,她干脆落井下石,“那你们有没有照片之类的,能证明我是你们要抓的人质的东西吗?”
男子突然有些无措,他们确实没有兰梓薏的照片,只听上面说她今晚八点左右会出现在××路口,是辆通体银色的猎豹,让他们拦截抓人。如果真的抓错人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了起来,他顿时吓得冷汗直冒,见是个陌生号码,便狐疑地接通。
“你要抓的人在××路口,通体银色猎豹。”装了变音器的声音突然诡异地传了过来,接着响起切断电源后的忙音。
男子顿时激动地连忙喊一旁的人停车,待车子一停,他又指着坐在中位的两个人,指示道:“你们两个,随我回到××路口抓人。你们剩下的几个先去目的地,这姑娘一定要看好,再还没确认身份前,不准放人!”
兰梓薏这一听,不禁欢喜起来:“我就说嘛,你们抓错人了。”
“闭嘴,给她封上!”男子气愤的怒吼了一声,便下了车。
兰梓薏只好任命地让人封上了嘴,现在在车上她也不好反抗,等下了车,她再见机行事。
吴家的晚宴此刻已经结束,吴颖姗心情颇好地坐在梳妆台前补妆,今晚她要出去一趟,见一个被她出钱绑架的人。没错,她今晚就已经谋划好绑架兰梓薏,和端木翔谈话,其实是要再次确认端木翔的心意,既然他态度坚决,那就别怪她下手不留情面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正打着口红,探出只手拿过手机放置耳边:“喂,事情办的怎么样?什么,被挟持了?!还想要钱,哼!”强行挂断电话后,她直接激动地将进口口红扔到了地上。
思考了片刻,她突然想到曾经打电话给她的人,难道是她挟持的?瞥了眼地上断成两半的口红,眸光闪着难以揣测的幽光。看来她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个人了。
白祁睿和魏琴赶到医院时,经过打听来到了任冥熙所在的病房,任苡依正一副愁容的守在病床前,见到白祁睿他们时,便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魏琴连忙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安慰道:“依依乖,别哭,你哥哥会没事的。”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挚友,白祁睿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何熙伤的这么严重?”躺在病床上的任冥熙戴着氧气罩,看似痛苦的呼吸着,头部以及肩部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他昏迷中还依旧紧蹙的眉头,白祁睿不敢想象,他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白少爷,少爷他遇上袭击了。车被猛烈的撞在了路灯上,少爷头部被锐器所击,肩部被枪击伤,梓薏小姐也不知所踪。你们放心,警方现在正极力的寻找梓薏小姐的下落,天明一定会有她的消息。”候在一旁的管家满心哀愁的如是说道,还把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递给了他。
魏琴一听到兰梓薏失踪,连忙抬头问道:“梓薏是不是被绑架了?”
“妈,根据熙的情况来看,薏她......很有可能被歹徒绑架了,也有可能逃离了歹徒的掌控......”白祁睿翻看着这几张战况激烈的照片,本想平抚家母的情绪,可越说到后面越没底,因为他不敢确定兰梓薏是否逃脱成功,对方可是带着枪的。现在他多么希望兰梓薏的聪明头脑处于上线中,如果这样,她应该会配合歹徒而不是反抗,而她也能暂时安全。相反,如果她倔强的反抗对方,能逃脱是好,逃脱不了就会......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恼恨的扶额粗喘着气,自言自语道,“如果这是个击杀,对方身份肯定不简单,熙一向心思慎密很难得罪人,薏更不可能,她还没有正式进入上流社会,知道她的人也......”他突然顿住,而后僵硬地望向了魏琴。
“妈,薏不会是被我们白家连累了?”他轻声地问她,脸上挂着难以名状的神情。
自家儿子很少被情绪牵动,他这精神未定的样子到让她极其心疼,发了条信息给正在加班的白允肆,然后偏头吩咐朱管家道:“管家,你先带依依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魏琴不回答白祁睿的问题,再加上那封恐吓信,更让他落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垂下眼眸,喉结动了动,有些沙哑的说:“妈,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熙。”他要等到熙醒来,问清情况才好做下一步计划。
“好吧。”见儿子情绪状态不稳定,她只好知趣的回家,顺便将事情原委告诉白允肆,他也许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