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回去了，睡觉。收到信息孟掘尾反复确认几遍。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睡不着觉。最后坐起来扒开满头乱发，发呆。
手里攥着眼罩，梁晨站在病房里一夜没睡。昨晚他从学校出来打车，紧随在救护车后面进的医院。
左边胳膊断了，肋骨断了两根，胸腔瘀血肌肉损伤严重，连夜动的手术。发现的是查房老师，两个人没看清脸。老师问要不要报警，他说不用报，是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伤的。
报警太便宜他了，人都要学着自己长大，就让他来给他们上一课。
“梁晨？”
“饿不饿？”梁晨问。
“还行。”李浩动一下，嘶一声挣到伤口了。
“别动，你昨晚刚做完手术。”
“我妈知道吗？”
“现在不知道。”梁晨拿个苹果在手里削，“告不告诉她，你自己决定。”
“不知道也好。”那么大了，他也不想让她担心。
“是谁做的。”果皮在苹果下面连着一串，可以看出刀工很好。
“你查，三天。三天查不出来，我告诉你。”李浩接过苹果啃两口，脆，甜。“饿了在削两个。”
“说完了？”
“查不出来每天给我送饭，要你亲手做的。”以前吃过几次，一直想着现在机会来了。不过代价太大了。
梁晨到学校的时候，刚上完一节课。走进教室里就被孟掘尾，扯到没人的角落。
孟掘尾看着梁晨，对着他脸狠狠揍了一拳，“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当他是朋友。
伸手把嘴角的血痕擦掉，梁晨看着孟掘尾沉默。
“为什么不告诉我？”扯着梁晨的衣领孟掘尾大声的质问。见他没反应慢慢松开。
“伤的怎么样？”孟掘尾哽咽。
“左臂断了，肋骨断了两根，肌肉严重损伤。”
“梁晨！”孟掘尾上前一步，头抵到他的肩膀上，轻喊。
感觉到肩膀肩膀上的湿润，梁晨抬起手放到他的背上。
江恕心里很害怕，李浩住院了，伤的很厉害，本来没想下重手，没想到会揍过头。梁晨今天早上从医院回来的，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安小萌，看着梁晨，听同学们说李浩从楼梯上滚下来，伤的很严重。他心里不好受吧！
梁晨在保安室里，调宿舍监控。9:00到100：20，之后又调了，5:40到6:10的监控。
出来一趟。梁晨。
江恕看着信息犹豫，会不会报警？他不想坐牢。
我不介意进去。梁晨。
不能让他进来，不能让宿舍里的人知道。江恕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了。
“另一个人是谁？”梁晨问。
“我不会告诉你的。”以为他傻！
“另一个人是谁？”梁晨继续问？
“说过我不会告……”
梁晨猛的把江恕压在墙上，左臂按住他两只手抵在后腰上。
疼，江恕吸气肩膀像要脱臼一样。
“你还有一次机会！”手指从他肩膀上滑下来，在他的颈椎上停下来，“手指从这里按下去，你会在床上躺一辈子。”
一辈子！江恕瞪圆眼睛，背上开始泛冷气。感觉到颈椎上开始疼痛，“是将卓，是将卓。”
松开手，梁晨像看死物一样，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洗衣服，洗那么久？”孟掘尾坐在李浩床上，像是等了他很就了。
“人多。”坐到床上拉开笔记本下面的抽屉，拿出两包硬糖丢给孟掘尾，“李浩给你买的。”
撕开包装，拿出一颗放到嘴里，“我去看李浩了，他的伤不像摔的。”
“你煲汤？”语气里难掩惊讶，真的送来，“中午不回宿舍没关系？”
“跟宿管说过了。”拿起勺子舀汤，抬手把汤碗递给他。
“哥们！”李浩苦笑着，举起双手左手还缠着绷带，“怎么喝，没法拿勺子！”
“看清楚碗里。”梁晨示意他看碗，“什么时候头也伤了！”
“没勺子啊！”故意神情可惜的道：“明天来不来？”他在医院太憋闷了，是有护士年龄太大，有代沟。
“我和掘尾会轮流换着来。”见李浩喝完了，梁晨把碗拿过来又添一晚。
梁晨没问，李浩打伤他的人是谁，李浩也没说是谁，昨天是他们打赌期限，他觉得或许最近两天梁晨会动手，两天前尾巴来了，在病房呆到第三节晚自习回去，没给他解释，这件事等梁晨解决完告诉他。
拿出李浩的打火机，打开看着一小簇火苗，火光明明灭灭的映在梁晨脸上。他在李浩出事的地方，掏出兜里的手机，点击阅读。
火机放到兜里，手机放在上次李浩放手机的位置，伸手拿起球棒摩擦着上面暗褐色的血迹。
“梁晨你找我？”将卓走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梁晨。
“你做的很好，江恕。”放下球棒梁晨站起来。目光转向将卓一字一句的道：“你会后悔的。”后悔对李浩动手，后悔招惹他们。
将卓阴狠的盯着江恕，听到下一句话，他愣了下，“这句话很耳熟，让我想想。”
“对了，几天前有个人躺在这里，也说过同样的话。”将卓向前走两步，靠近梁晨，“不愧是兄弟说的话都一样！”
梁晨笑了笑的极致冷漠，立在原地并没有因为将卓的前进而后退。“今天这句话会成为你的恶梦！”让你做梦都会忏悔曾经做过的事。
呵呵将卓捏梁晨胳膊，被侧身躲开了，梁晨抬腿踹向将卓。
将卓后退险险躲开，五指成抓抓住梁晨的小腿向后猛拽，梁晨的眼眸变得危险，左腿也腾空而起，狠狠的踹向将卓腹部。
将卓闪避不及被踢翻在地，梁晨双腿岔开骑在他身上。左手捏着他的脖子，拳头砸向他的脸，每一拳砸下来手腕都会暴起青筋。
江恕举起棒球棍，慢慢靠近用力咂向梁晨颈部。
听到破空声，梁晨快速的低下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察觉有变的将卓反应及时，球棒从他侧腰擦过，虽然躲过要害，还是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X的，绝对是猿星球的，宛若智障。
梁晨从地上起来，抬起脚踢向江恕的背，向下施力江恕像失去支撑一样，趴到水泥地上戗的脸疼。再次抬腿踢向江恕腰部，冷冷的盯着他在地上连滚两圈。
扶着腰，将卓站起来，今晚他跟梁晨必须在这里倒下一个。低头吐出一口血水。现在是机会见梁晨背对着他，将卓压低身体突然冲过去。
梁晨感觉肩膀一紧，被惯性推了一米多远重重的趴到地上。
将卓趴在梁晨的后背上，用最大的力气按住他，抬起右拳锤向梁晨的太阳穴。
梁晨咬牙趁着他抬起左臂的瞬间，一肩膀顶向他的右胸。掀翻将卓换成他仰躺在他身上。
狠力抓紧梁晨手臂，将卓咬紧牙关不放。抬起手臂狠狠向地面磕，果然力道减少，挣了几次才挣脱开来。
江恕爬起来，转身想跑将卓完了，他得跑等会他也好不了，咂断了李浩一只手臂，解决完将卓下一个绝对是他。
“忘记我说的话了，江恕！”
恶魔般的嗓音，一直在江恕耳边荡，
手指从这里按下去，你会在床上躺一辈子……
手指从这里按下去，你会在床上躺一辈子……
深邃的眼眸漠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将卓，像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弯腰捡起被江恕丢在地上的棒球棍。
上面有李浩的血，梁晨一步一步走过去，两三米的距离，让人有一种走三四分钟的错觉。
举起棒球棍没有丝毫犹豫的落下，伴随剧烈的疼痛，将卓低哑的嘶喊了声，第二棍下来是右臂，又是咔嚓一声。梁晨扔下球棒看着张大嘴，控制住不发出声音的将卓。
梁晨单膝跪地，左手撑着地面。
“你不该来惹我们！”
手指隔着衣服按着将卓肋骨。
“李浩断一只胳膊，你两只。”
“他断两根肋骨，你四根。”
目睹整个过程的江恕，面色惨白瞪圆了眼睛。看着比被虐者还凄惨。
梁晨起身走过来，俯视着江恕，“你不允许转学，继续留在一班。”
见江恕识时务的点头，梁晨没有再在动手，慢慢的消失在黑夜里。
孟掘尾从拐角走出，捡起地上的球棒。看一眼吓傻了的江恕，快步离开梁晨不动手有他的原因，他不动手的人他也不会动手。
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不过要好好练练了，作为一个爷们总被看扁也不行。
梁晨站在浴室里面，任由谁从头顶滑下。他每走的一步路，都是被自己设计好的。考试考多少分，上哪所学校。大学毕业做什么。
在他的计划里只有他自己。他不相信爱情，因为见证了父母婚姻的失败。父母在他六年级的时候，放他一个人在家去外地工作，所以他不相信朋友。
人生难免有意外，不按常理出牌的李浩孟掘尾翻过围栏，走进他的区域。
在他的管辖范围里，用真挚成为了他的挚友。
除非他们自己翻出去，否则他们将会是一辈子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