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是我的家乡/当我离开她的时候/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当我和她分别后/好像那都它尔闲挂在墙上/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琴师回来都它尔还会再响/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好像那雪崩飞奔万丈……。
“又见面了。”关梓州拍了拍薛军的肩膀。
薛军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从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最温暖的太阳。那天是2010年四月12号。万物复苏的季节,空气里都是青草的芳香。距离上次他们的偶遇大概有两周时间,好像从那之后他们经常偶遇,又经常相约一起打球一起外出一起度过无聊的日子。
关梓州知道他有一个奇怪的笔友,他也知道关梓州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关梓州常常说等复员了他就回老家和女朋友一起开个奶茶花店。主要这是女朋友从小的心愿。薛军总是在这个时候笑着点点头。
“一定捧场,以后我过什么节都从你的店了定花,不过,两座城市应该送不了。要不,你们到我的老家发展吧?说不定,能大展宏图。”
关梓州总是用一贯的笑声回应他。完了再给个否定答案。
“那不行,女朋友跟人跑了怎么办?”
“能跑的就不是你的女人。”
关梓州用暂定截铁的声音说道:“这辈子就她了。”
“好,到时候喝你们的喜酒。”每到这个时候他俩多多少少都有些兴奋,推杯换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互相给一些温暖。薛军总是在和9号关梓州喝了一两杯后想起陈晨和高华。两年之间他们喝了许多的酒聊了许多关于陈晨高华还有关梓州的青梅竹马。可他发现他聊的越来越多的是陈晨了,因为高华留给他的记忆太少了。记忆中关于高华的那一些都要被其他事情挤压出去了,他要忘记她了。
我们说的时间可以疗伤,可能就是这种疗法。用新的记忆挤掉那些旧的记忆。挤不掉的记忆,是刻在心底的。那么,高华并没有刻在他的心底。
他又收到来信了……。
“展信悦,薛先生。(她竟然换了称谓。)好久没有收到我的来信有没有担心我出什么意外?估计没有。(她仍然用自说自话的口吻。薛军不由得笑了。)其实,我本来准备出次意外的,可后来听朋友说这个办法不靠谱。既然不靠谱就不说给你听了。(薛军竟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准备做什么?他快速的扫了一遍信纸,确定没什么特别敏感的词汇,又返回来继续看。)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就知道。还是告诉你吧,反正天高皇帝远,我犯不着害怕你??。我准备犯罪,或许会入狱,或许会见到你。先声明一下,我只是这样想了一下,然后言简意赅的跟好朋友表达了我的意思。她给了我的评价是‘傻蛋’。她说军营和监狱不是你家隔壁的关系。我就随口一说,她竟然较真了。这人可真是麻烦。不过,这个麻烦的人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有机会,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
我朋友想回老家了。她的男朋友不这样想。我也想回家了,突然觉得飘在外面受别人的白眼还不如我回家和姐姐吵架被老妈天天骂呢。你呢?一直当兵还是怎样?我建议你还是复员就回去吧。虽然我知道你很好,不一定复员。可你得为你的高华想想。她可不愿意等你太久……。”
薛军想起了关梓州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该提前为自己的人生作出一些规划来。好歹奋斗也是要有目标的。刚刚觉得军中时间还有很多,突然觉得就不多了,而他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为自己的目标作出努力。
陈晨写信是有目的的,她更希望他能回信。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梦想有多远,多久才能触碰的到。
陈晨收到回信的时候是回家的途中,她被门卫拦住递给一封信。
“天天夹在窗户上,自己也不看,还得我亲自给。”陈晨懵了一下,看了塞在怀里的信乐开花了。
“谢谢,谢谢,我没注意。谢谢您。”她欢天喜地的拿着信封往出跑,跑了几步又停下,动手撕信。拿出来看了一眼又觉得不妥。折好装进口袋快速往回赶。宋筱筱下班迟,她得赶在她前面去。她一路小跑了回去。一口气爬上楼梯。用最快的速度开房门换衣服脱鞋躺到床上拿出信封。
“老朋友好(陈晨笑了,他换了称谓),对于你那奇特的想法我只能说愚蠢。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可能就是这件了。希望以后不要出现让我怀疑你智商的事情。我的生活还是老样子。没特别的事情发生,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你的七彩生活虽然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我要告诉你的七彩的东西一个是彩虹一个是泡沫。你自己把握好。作为老乡或是朋友我也要说声祝福语:祝你身体健康,开心每天。”他没有署名,不知道为什么。可这些寥寥数语已经不是陈晨所认识的那个人了。她明白自己的梦不是彩虹或是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