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公主殿下冲上来时,不可否认,凤洛冉惊呆了。唯一的感想便是,好一个高尚的名士,不过名士脸色不好,名士冷若冰霜,名士白了她一眼,名士吃起了桃花糕……
虽然不太能接受,但随即她又释然了,人家毕竟还小,这马车定然是她父皇母后兄长后台们准备的,没什么好惊奇的。
“尽美尽善,不忍卒观。”凤洛冉认真端倪着慕容秀,发现这孩子真是长得太好看了。打扮和自己这个比她大了七岁的人差不多,也多亏了侍女们没给她梳什么双丫髻等卖萌发型,否则那纯真的小模样还不得将广大群众欺骗得找不找北啊!
慕容秀脸色不好,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车门,没有回话。车内安静得出奇,见讨好失败,凤洛冉也不羞恼,打开车窗看窗外,却见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
“公主,墨禹骑还围着庆郡王府呢。”马车停下,叶一骑着马从后面赶到在前车窗内探出一个头,笑嘻嘻地说道,眼神暗示意味浓重。
“围着算什么?本公主还要拆了它呢!”慕容秀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脚踢开车门,避开叶一,怒不可竭地冲了下去。
驾车的是暗七小朋友,此时正蹲在车顶上擦着冷汗,真是千钧一发啊!也许是多年来的默契吧,一路上他就觉得背后火辣辣的,好似有人盯着,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在叶一开始招惹慕容秀时明智地打算跳上车顶才幸免于难,否则,被公主踹下马车可不是什么好看的登场方式。
墨禹骑一共三四十骑,庆郡王府家丁和私卫却是足足两百人,形势却成一面倒戈。单墨禹骑一个黑衣将士一个肃杀的眼神,早叫府内妇人惶恐泣涕。
周围百姓围了一圈,纷纷来看热闹。庆郡王府一向横行,如今得罪了大人物,倒也解气。也不管它往日的气派威风了,都挤出来看热闹。人嘛,活得久了,日子乏味了,热闹就极其有吸力了。
“暗七,公主又要胡来了。”叶一哀叹着,“早知道这小祖宗这么会惹祸就不该让沈碎先走的,这下好了,没人打得过她了。”
凤洛冉看着一脸愁苦之色的青衣男子,莫名其妙,若她看得不错,叶一的武功是和慕容秀不分上下的,毕竟男子天生的体力和力气就强些,更何况公主殿下在逆天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他是直属慕容旭的亲信。一直跟着慕容秀也就算了,见到慕容秀闯祸,他为何不拦,那到有待考量。于是她就问出来了啊。
叶一给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别看公主才十岁,她可是君墨云先生最得意的徒儿啊。两位君先生师从鬼谷纵横,兄长墨禹善文,其弟墨云善武,当然两人自是文武双全的人,只是碍着门规,分了个专长。因为公主身子骨弱,所以从小培本固元的名贵药材就源源不断地服用着,墨云先生的那些珍藏几十年的增强内力的药也是毫不吝啬地给了公主。您别看她才十岁,身体里的内力可不比当世的任何一个高手少,只是云先生说她并不是通过自己修炼才有的内力,而且年纪还尚幼,所以不能很好的掌控并吸收那些内力,所以公主不会轻易使用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阻止?她不用内力,你们不也可以止住她?”凤洛冉疑惑地问道。
叶一紧紧盯着慕容秀,解释道:“那可不行,公主那性子十分容易冲动,早就有过为了取胜而强行调动身体里那经脉无法承担的内力的数次前科,我们若是拦着,保不准那祖宗就来这么一手,要真出了事,太子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到时候,那祖宗不省人事,性命堪忧,倒霉自然是我们。”
“是这样啊。没事的,叶大人等公主长大了,能掌控内力的时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看着叶一苦逼的脸色,以及身后墨禹骑感同身受的表情,凤洛冉出言安慰了一番。
叶一捂着胸口,夸张地作捶地状,大号:“可是郡主啊,您不知道那些培本固元的药有多厉害,那时候我们就打不过那祖宗了。太子若又要我们做些惹她不开心的事儿,她不敢找太子,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可怜的劳动者。如今武功比她高还好,能逃走。到时候,日子怕是会更苦啊!”
凤洛冉嘴角一抽,她一直觉得,慕容秀这个小丫头除了脾气臭一些其它也没啥不好的。听墨禹骑这么一瞎掰扯,慕容秀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颠覆,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小霸王形象。
而此时的霸王慕容秀一身金丝红衣耀眼夺目,拖着长长的大氅后摆,身形依旧极快,转瞬就到了众骑兵之首,浅笑用稚嫩的童音问道:“将士们,若有轻我者,何如?”
“揍之!”墨禹骑轻睨着庆郡王府被逼出来一家老小。敢欺负我们小主子?揍得你满地找牙。
随后也下来的凤洛冉汗……好生嚣张啊……
“若有害我者,何如?”小胳膊小腿活动了一下,双目神采奕奕,随时准备挥袖喊开始。
“十倍还之!”庆郡王府众人在雄浑的吼声中吓软了腿,有胆子小的早就跪了下来。
凤洛冉狂汗……这些骑兵是要“攻城”的节奏啊!
“今西夏薛氏有辱我者,何如?”慕容秀咬牙道。
“杀之!”最后一响,气吞山河,只是二三十人就让人感觉阵前的是上万人的气势。
风洛冉成吉思汗……她错了,是屠城……
薛莺鸾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想到这位衡阳小公主竟如此乱来,一点颜面也不留,在他国就敢带兵闹事。父王早就自小门出去进宫求援,宫里马上就会派人来阻止,也不知这位荒唐狂傲的公主倒底会不会下狠手。
“今日是天晟之日,不宜见血。”慕容秀浅笑盈盈,明艳的小脸,再次晃呆了所有人。不合时宜地卖了个萌,一众花痴尚不能反应过来,她已经有了一个报复计划。
庆郡王世子薛亦楠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慕容秀知道分寸,毕竟是他国,再狂也该有所顾忌。谁知慕容秀下一句就险些让他一口淤血喷出来。
“那就拆了吧。”纯善的眼神,轻描淡写的语气,无辜的样子,说出来却是要气死人的话。真不愧是楚国太子的亲妹妹,这对兄妹,真是满肚子的坏水,心眼儿比墨还黑。
墨禹骑接到命令,立马应了:“是!”
“住手!停下来,你们,还不快上!”薛亦楠脸色涨红,却畏惧墨禹骑的杀伐之气,将身边畏畏缩缩的家丁推上前去。家丁一接触到墨禹骑森寒肃杀的眼神就吓得半死,又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莺鸾恳请洛冉姐姐帮忙。”薛莺鸾脸色煞白,如今被慕容秀这个魔王一闹,她的名声算是毁了,父王还未回来,若王府真叫她拆了,庆郡王府将会是郢都最大的一个笑话。故而,在看不惯凤洛冉,也要求她开这个口。
众人这才将目光望向一直低调文静的蓝衣女子,上好的水云缎柔软而舒适,少女恬静而秀丽的面容愈发衬得她出尘的气质。虽不及衡阳公主倾城,却也别有一番风采。
凤洛冉为难了,薛莺鸾这话一说,她若不帮,就是助纣为虐,帮着外人欺负本国人。若是帮了,她又不情不愿……真是!
“在本公主面前,她没有说话的权利。”慕容秀睨眸地眼神扫过薛莺鸾,墨禹骑已经开始动手了。
凤洛冉看着那一个个身形高大壮硕的汉子,拿着刀枪,砍向了郡王府可怜的墙。也不知是不是豆腐渣工程,还是墨禹骑的人蛮力太大,才一下,墙就倒了。紧接着,公主殿下轻轻一挥袖,刻有庆郡王府四字的牌匾就掉了下来,周围一阵唏嘘之声。
不远处,一辆马车停下,车上的老者再次推开驾车人跳下马车。
“君先生,您……”年轻男子半惊讶半恼怒地压低声音问道。
老人神秘一笑:“雀婴啊,我好像感受到听到你们墨禹骑的煞气了,还有那吼声了。”
“不会吧,这是郢都,虽说太子和公主在此,但军队入他国京都这种事,应该……”不至于吧?男子随着老者挤到最前面,看见眼前熟悉服装的汉子们卖力地上演着强拆的大戏,不由得大吃一惊。再看看前面火花的背影,男子顿时冷汗直冒。
“哟!我大楚的凰星也在呢,真是无巧不成书,雀婴啊,改日我得见见这位姑娘。”老者自顾自地乐了,又自言自语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此刻吧!我要好好看看我大楚的凰星,是个怎样的女子。”
“老先生,公主闯祸,太子不在身边,在看叶一脸色不好,可见事先爷并没有同意。若是我们过去了,没多久太子就来了,会被误认为同党迁怒的!”男子耐着性子劝着,要尊老不是吗!“再说了,来夏国我们是瞒着行踪的,可不能暴露了啊。”
“那……”老者还没说完,身上穴道就被男子点上,“多有得罪,此地不宜久留,晚辈带您先去驿馆。”
马车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继续往前走,透过窗户的缝隙,被点了穴道的老先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那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睛,停留在了那个独特的女子身上。
凰星,不出意外,我们会再见的。
而此时,郡王府门前鸦雀无声,家丁们脸上尽是绝望之色。而世子脸上则是百分百的不可置信,他们怎么敢!
牌匾,是贵族尊严荣誉的象征,楚国公主此举,让夏国的名流世家薛氏大大受辱,便是彻彻底底地与薛氏成了敌人。
薛莺鸾面无血色,看了那傲立的红衣少女,不知自己除了那番话哪里得罪了这位尊贵的衡阳公主。定是风洛冉在背后怂恿,薛莺鸾怨毒的目光直逼凤洛冉,却不去看始作俑者,凤洛冉无语了,典型的欺软怕硬,这是迁怒啊!
“够了!”一声威严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是一辆明黄的车驾。一行人绵延了半条街,明黄的车驾后,还有一辆古朴典雅的紫檀木马车,一个暗紫色的小轿,以及一些御林军。
墨禹骑还待向前骑去。听到熟悉的声音,凤洛冉狂汗,怎么拆个房子都能把皇帝老人家招来。
薛莺鸾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父王来了!皇上来了!
知来者为谁,慕容秀冷哼一声,却没有像众人一般回首看过去,反而更是向前走去。如今郡王府前的墨禹骑都是直属她的亲卫,伴随她长大的兄弟,况且都是战场上喋血拼杀的将士。自然不会因皇帝一句话就违背主子的命令,他们还是跟着慕容秀继续原来的动作……拆房子。各个脸上麻木冷静,心中却叫苦连篇,没办法,谁叫他们是这小魔王的下属,只能听她的。尽管他们会因为这么做而死得很惨。
周围百姓自然认出了那是帝王御辇,分分跪下行礼。风洛冉自然也跟着跪下去,看着那一排黑色和那一抹红色,眼中满是担忧和捉急。
“胡闹!全都给朕停下!”车内的晙帝冷喝,一向温存和善的帝王怒起来气势也绝对是骇人了,连杀伐果断的铁骑也不由得停下脚步。
万籁俱寂,御撵缓缓驾到慕容秀身旁。众人不知两人到底在说什么,能听到的只有慕容秀,风洛冉和跪着的薛莺鸾三人罢了。
慕容秀转过身来,明亮美丽的凤眸直直地看向撩起车帘的晙帝,似是不满,又似不解。呆呆萌萌,却又十分固执倔强。
“衡阳丫头,别这般看朕,受了什么气,朕替你出便是。何必在这毁自己名声?”晙帝头疼地看向慕容秀,恨不能将龙爪伸出车窗揉揉侄女的脑袋。说实话,见到酷似写意的小阿秀那般无辜委屈的神色,他这个做了几十年的帝王,认输了……
凤洛冉不由得感叹,觉得晙帝定然是真的疼爱公主殿下,否则也不会这般劝解教导,语气满满都是关心呵护。
慕容秀闻言恢复了傲娇的神色,刚想得意起来,晙帝又发话了,似训斥又似安慰:“不过庆郡王府是朕的臣属,功过奖惩,朕会裁决,这是夏国的事。虽是你受了委屈在先,但朕是皇帝,是夏国的君王,朕……需要给臣子和百姓一个交代。你搅了进来,便是乱来,便是……与朕做对!什么不开心,朕替你出气,不要任性。嗯?气都出了,还不收手?”
慕容秀低下头不说话,风洛冉的角度却看到她清淡的神色,以及那双明亮的凤眸中狡黠而得意的光彩,却假装固执地不愿退回脚步。
突然,眼前薛莺鸾冲向车驾,大声哭喊:“皇上,你要为郡王府做主啊!”从晙帝出现开始风洛冉就巴不得自己隐身起来,此刻她恨不能拍死这个不嫌事多的女子。
“朕,会给郡王府一个交代,你先起来吧。”晙帝脸色沉重地出了御辇,一身黑丝龙纹白色锦袍,庄重而精美的九龙金冠戴在他的头上,更添帝王威仪。言罢,艳丽的桃花眸淡淡看向一身红衣的姑娘,温柔而怀念。当年,写意也是如此的爱闯祸。衡阳真是像极了她,却又不像她……而转瞬,抬起头时却是一片冰凉,要不是凤洛冉方才听清楚了他和慕容秀的对话,她定会以为,这才是真的晙帝,冰冷无情,一个合格的帝王。
突然一辆极其眼熟的紫檀木马车的车门打开了,蓝衣男子从容自若地下来,看了看地上碎成渣渣的牌匾,再看看地上跪了一地的郡王府家奴,再看看慕容秀。太子殿下笑了,嗯,温和地笑了。
衡阳公主殿下不自觉地退了半步,悄悄在背后打了个手势,全然没了没了嚣张的气焰。
“这件事是舍妹不懂事,孤代其向郡王赔罪了,费用赔偿,孤自会一力承担。郡王海涵。”身后蓝衣男子谦逊地与紫色小轿上下来的一名富态的中年男子交谈着,眼神时不时看向一脸狂拽霸气的姑娘。
凤洛冉觉得,公主这下闯祸了,连晙帝都惊动了,这事算是闹大了。
“皇上,臣女心中有怨!方才长乐郡主明明可以劝说公主,她却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我郡王府才会受此奇耻大辱,实在是太过气人!请皇上做主!”薛莺鸾再次跪下,神情凄惨,这话直指风洛冉,百姓顿时轰动,看向凤洛冉的眼神也不善起来。虽然郡王府一向蛮横,但这般下场,丢得却是夏国的颜面。
凤洛冉脸色一寒,薛莺鸾果真是一刻也不忘记折腾自己,扳不倒慕容秀,就刁难自己。
慕容秀刚想冲上去去反驳,却被一阵无形的内力封了穴道,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极其精彩。又被一道强劲的内里封住了内息,没了内力来强行解穴。
自他人的眼里,就是楚国公主一脸煞气地冲到薛郡主面前,疯疯癫癫地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十分诡异的“嗯”“啊”“咦”等声音。又疯了一般后退,脸色还像是要吃了人家一样。
晙帝扶额,广袖下的表情忍俊不禁,而对着众人的表情却是不可置否,神色难以让人琢磨他的想法,问道:“长乐,可是如此?”
“回皇上,洛冉觉得薛郡主所言甚是。”凤洛冉苦笑道,怎么次次倒霉招仇恨的都是她啊?
慕容旭趣味的目光看过来,慢慢走近,待温雅的蓝色身影映入眼帘,凤洛冉汗!
“哦?你为什么不出言劝阻?”晙帝依旧难以分辨其喜怒。
“方才在路上,觉着公主一直闷闷不乐,觉着定然是下午那事情惹得公主不开心了。单凭薛郡主下午那番话,公主抄了郡王府都是占理的。再说,此事是郡王府和公主的私事,洛冉只是同路的过客,故而洛冉没有劝阻。今日之事,若郡王非要说是洛冉的不是,那么郡王府的损失,洛冉也可赔偿。”凤洛冉不卑不亢,朝慕容旭身边那个富态男子说道。
晙帝只是询问凤洛冉,却似乎忘记要叫薛莺鸾起身,她仍旧是跪着,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洛冉郡主,不知今日鸾儿如何得罪了公主?”庆郡王薛策心疼女儿,愤怒地看向慕容秀,只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一番言论,凤洛冉不忍心再看下去,于是就默不作声了。
“郡王,公主固然脾气不好,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此事是薛郡主不对在先,公主发怒也在情理之中。郡王若是因着公主的性子就说公主无理取闹,莫过于太牵强!洛冉虽不愿说薛郡主的不是,但郡主的确是错了……”
能说话了的慕容秀却是冷笑着打断凤洛冉地“真诚”劝阻:“哼,她如何得罪?你让她自己说咯。”
慕容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换得小妹一双白眼,却毫不在意,还温声问薛策:“郡王,令爱这番话,可是将楚国尊贵的衡阳公主侮辱了。等同于得罪了所有宝贝她的人,也是要灭九族的,你确定要当众讲出来吗?”
薛策一凛,震惊地看向薛莺鸾。
“说到薛郡主的过错,朕倒是想起来了,下午在凌瑟宫,郡主的言行。”晙帝的话,让薛莺鸾身子一颤,哭得愈发凄惨,却是不敢再开口了。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郡王府的损失,郡王可到国库去取,朕看,如今是天晟节,还是大事化小就罢了。”晙帝清清淡淡地一番话,却是不可质疑的帝王之命,薛策即使是不满疑惑,也只能点头称是。
“晚宴快要开始了,郡王收拾一下就来吧。朕和太子就先走了。”晙帝挥了挥袖子,朝慕容旭点点头,上了车。
慕容旭却没有乘来时的车驾,反倒是率先上了慕容秀的马车。凤洛冉风中凌乱了片刻,认命地上了马车,马车很大,三人乘一辆也不觉得拥挤。
车内,慕容旭神色如常,慕容秀一言不发,凤洛冉左顾右盼……
“方才,多谢郡主为阿秀说话。”慕容旭温和一笑,凤洛冉老脸一红。
“没事,没事。”凤洛冉甩甩手。
“至于云山书院,的确是个好去处,可学到不少有益的东西。孤觉得,郡主可考虑一番。”慕容旭依旧带着疏离地温润。
“不不不,不用了,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多谢太子美意。我心领了。”凤洛冉讪笑。
随即是一阵安静。
“你何必?”慕容旭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凤洛冉诧异地抬起头,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慕容秀。
慕容秀低着头,一字一句道:“只为心安。”
凤洛冉心下一片温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险恶世界,有这样一个女孩,她有着荣耀的出生和许多爱她的人,如温室的花朵,娇嫩而柔弱。但正是这么一个姑娘,面对着对她造成伤害的人,依旧可以选择包容原谅,只为心安……
“可对你无益。”慕容旭静静地端坐着,看着妹妹,却又好似在看其他什么东西,那是说不尽的风雅。
“我不是上位者,没有一定的立场,不需要利益,我只求心安。”慕容秀固执地强调那四个字,凤眸微眯。
“你该去云山好好学学,不要和他一样。”慕容旭叹了口气。
凤洛冉一愣,他是谁?
“他那样很好,我就喜欢那样,我不是皇帝,对帝王之术也没兴趣。”慕容秀冷了小脸。
慕容旭凤眸幽深,却没了言语,马车再次陷入沉寂。
凤洛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着这对兄妹怕是闹了矛盾。真是,说的这么高深,她琢磨了许久才听懂。
“郡主,今日首宴请跟随阿秀出席。”过了许久,慕容旭说道。
凤洛冉很想问为什么,但却不曾开口,看着慕容旭从容不迫的笑颜,没理由的信任,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