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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落 崖

董公正坐死下落不明,四名弟子被杀,使洪飞愤怒不己,这是他领导天龙帮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不报此仇,我洪飞何脸对帮中兄弟?”洪飞暗暗咬牙,可杜胜从那日江上一战后,就消失了,三四天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天龙帮一向消息灵通,但杜胜狡猾无比,竟摸不着一点尾巴。

他没回苏州分舵而住进了这个小渔村的破屋,固然是为了杜胜,但更多的是为宋小福,为了那封秘函。宋小福是之潜水而逃的,他一个小孩自然不会逃出很远。他己经把附近的几个小村都寻过了都没有宋小福的消息。特别是这个小渔村,村民们一见到生人全远远就躲开,跟本没办法打听。

白如堂回杭州去了。杜胜在杭州的一切活动很显然还有同伙,杨任海虽然没有参与,但却最令人怀疑,前天,洪飞又收到一个消息。天龙帮弟子路上拦下了那二名疑是杜胜师徒的人,在箱子里没发现董公正,却发现在一个小女孩,是宋小福的朋友陈晚霞。拷问那二人,那二人没交待一句话便服毒而亡。这消息让洪飞震惊不己,显然杭州一带有着某个非常严历组织,而天龙帮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他马上派白如堂回杭州。

陈晚霞坐在门栏上,望着院子呆呆出神,前天她在苏州见到洪飞,知道了宋小福的消息,她便跟着洪飞来到了这个小渔村。但是两天了,仍然没有宋小福的消息,想着宋小福,她又流泪了。

“好孩子,痴孩子,小福小哥不会有事的。”不知什么时候洪飞己经站在陈晚霞身后,怜爱地说。

“洪伯伯,”陈晚霞扑在洪飞怀中,哭叫着:“小福他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洪飞摸着陈晚霞的头,道:“孩子你放心。小福小哥对天龙帮兄弟有救命之恩,就算把江湖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好好的送到你面前。”他感到惭愧,枉自己称雄江湖,却对一个小孩子无法交待。

陈晚霞道:“洪伯伯我想到江边去看看。”洪飞见她满脸乞求,不忍拂她心思,便道:“好吧,洪伯伯带你到江边散散心也好。”携着陈晚霞出门去了。

几天以来,宋小福足不出户,专心修练易筋经。这内功心法讲解起来繁烦神奥,但练起来却是枯燥无味,整天跟和尚打坐一般。练了几天了,体内没有感觉,那一股能流动的气是一点没有,热情便冷却下来了。他天生好动,这一日实在忍不住了,便在床上翻跟斗,但一人也无趣。便下床出门,过了一个小院,出了大门,就到大街上了。

小渔村又穷又小,街道自然不长,行人也不多。偶尔碰见渔民,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宋小福,隔了一会儿又远远躲开,几只老黄狗伏在远处叫着,敌对的眼神不由让宋小福感到迷惑和无助。他来到江边,看见了黄老酒的酒铺,想起吓农药的话,心道:“他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人,一定比杭州的掌柜好多了。”

忽地眼前人影一闪,杜胜不知从哪里钻出,站在宋小福的面前,叫道:“好小子,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宋小福一惊,真是冤家路窄,正要叫,杜胜一把抱住他,朝山上急奔而去。

“杜胜,放下他。”洪飞带着陈晚霞恰巧远远看见杜胜抓住宋小福,忙飞奔而追。

陈晚霞窄见宋小福,心中大震,大声叫道:“小福哥,小福哥……”声音切响九宵,街上村民大呼小叫起来。

陈晚霞跌撞朝宋小福追来,忽然墙边转出一人,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点,她就栽倒那人怀中不知知觉。

杜胜带着宋小福在山路上飞奔如夷平地,但毕竟带了一个人,无法甩掉洪飞。不过洪飞的轻功真不见高明,虽不被甩开,也难追上。两人追遂过几个山头,仍保持着一段距离。杜胜在一山崖前停步而立,旁边竟还站着一蒙面人。

洪飞打量一下四周,暗道:“难道他们是在诱敌?”但他艺高胆大,道:“放了这无辜小孩。杜庄主,你与天龙帮的恩怨就咱们自己来解决。”

杜胜冷冷笑道:“洪帮主你真是阴魂不散。”洪飞道:“杜庄主一代宗师,却来为难小孩,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蒙面人冷哼一声,道:“没有人能传出去。”手腕一转,手中多了一把剑,剑在闪光,清寒幽冷,一看就知是好剑,杀人饮血的好剑。但洪飞更注意的是握剑的人,不用想,这人比杜胜更难对付。他心下暗惊,此人修为不低蒙面而来,必定是江湖名人,此刻亮剑,定是要非留下自己不可。有此念头,顿运功全身小心戒备。那蒙面人不再废话,亮剑动手了,一团剑花朝洪飞胸前罩来,剑气锐人。洪飞心一紧:“好快的剑,好凌历的剑气。”蒙面人来势奇速,洪飞手一扬,掌劲吐出,一股热浪翻涌而出。

蒙面人的剑不由一挫,他转身化解开洪飞的掌力,又朝洪飞胸前剌到。刀走直,剑走边锋,刀重于沉,剑偏于灵,此人剑直走中宫,非有惊人造诣不可。洪飞识得历害双掌平推而出,这招平淡无奇,却是天雷掌精妙之处,以内力制人,任你招术如何精妙,全无用处。蒙面人久闻洪飞大名,看他暗藏杀机,不敢冒进,避开掌劲,长剑倒卷回来,连绵不绝,轻灵快捷,变化莫测。

洪飞只感遍体冰冷,对方长剑似无孔不入,剑术之精生平未见。陡遇强敌,他不但不退缩,反激起豪气万丈,天雷掌一掌掌拍出,劲风涌动,飞沙走石,与蒙面人斗得天昏地暗。

杜胜在旁看得眼花燎乱,暗道:“洪飞能领袖天龙帮,名列当今三大高手,果然有真本领。”回想那日与他江上一战,不禁心惊胆战。忽然,他手腕一痛,抱着宋小福的手本能松开。原来是宋小福乘他不注意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全神贯注地望着两人激斗,心神随着他们一招一式起伏,这时手腕被咬,以为受到袭击,便自然挥手出去。宋小福“啊”一声,身体飞出朝悬崖落下。

杜胜一惊醒来,飞身扑救,但宋小福下势太快,要救己来不及。怔怔望着悬崖,悬崖下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知宋小福摔下去必然浑身碎骨。宋小福一死,他的秘凼再也拿不回来,刚刚他还为宋小福宛惜,这时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仍得不回秘函,无法交差,心头大怒,道:“洪帮主武功盖世,杜胜不自量力,今日再来领教高招。”不顾江湖规矩,加入了战圈。

洪飞与蒙面人正斗得难分难解,杜胜一加入,洪飞顿感吃力,见宋小福落下悬崖,心灰意冷,慢了手脚,被蒙面人一剑刺伤左肩,洪飞暗道:“难道此地是洪某的埋骨之地吗?”历声问道:“阁下何人?当今天下四大剑客也没阁下这般身手,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收剑道:“反正快要死的人,告诉你何妨……”

杜胜忽叫道:“等等,有人!”蒙面人道:“谁?”只见一条人影从山下直奔而上,快若奔马,蒙面人全身一震,道:“是午安心,快撤!”拉着杜胜朝树林中隐去。

话说那中年汉子带着陈晚霞也朝山上奔去。一人从对街面一间屋里出来,喝道:“放下孩子。”那中年汉子回头一望,见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竟是自己生平最畏惧的人,顿时手脚都软了。这老者正是午安心,他是听到陈晚霞的叫声赶出来的,这时脸色一沉道:“谢无忌,你还出来做恶?”谢无忌头皮发麻放下陈晚霞,连滚带爬般逃入树林中。

午安心抱起陈晚霞,解开她穴道。陈晚霞“哇”的一声哭起,直叫“小福哥,小福哥”午安心和蔼地道:“走,爷爷带你去找宋小福,别哭!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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