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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理

他又梦见了陈晚霞,她正朝他甜甜的笑。忽然陈晚霞不见了,两人打扮妖治的女郎朝他身上贴过去,宋小福推不开,只觉那两个女郎身子滑腻腻的,又冰又冷。宋小福大骇,想跑,忽然那两个女郎就成了两条巨大的蛇紧紧的缠住自己,宋小福大喊:“救命,救命……”他一下子惊醒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手上脚上都带着铁链。“我怎么会在这里?”宋小福马上明白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就到另外一个地方。“莫阿姨呢?”他四周张望,牢房很小,也只有自己一人,他大叫道:“莫阿姨,莫阿姨……”除了自己空荡荡的回音,没有人应他。

宋小福悲从中来,叹道:“我害了吴兴爷爷难道又连累莫阿姨?”他恨死了自己,他大喊大叫,直到声音嘶哑,才停下来,这一折腾,他又发觉肚子饿的难忍,心想饿死了倒好。但却没想这滋味简直比任何死法都难受。

忽然,牢门“啪”的打开一个小方口子,从方口子丢进一点东西,那方口子又“啪”一声关掉了。宋小福正想着是什么东西,就有一股香味飘来,他反应比任何时候都快,抢扑过去,果然是能吃的东西,立马狼吞虎咽起来,竟如风卷残云,片刻间把足足一大碗米饭全塞进肚子里,犹嫌不足。宋小福叹道:“看来我成了饿死鬼,好像有几个月没吃东西了。”他贴着牢门,叫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没人应他。心道:“刚才明明有人给我送东西吃,这回全死光了。没变回深山倒到了牢里,牢里不愁住不愁吃,牢里好啊!”

他自己胡乱安慰自己,但想到莫清秀,他就担心牵挂急燥难安。在牢里骂天骂地骂自己,骂的累了骂的烦了,这才停下。但心又静不下来,想到自己总被什么东西牵着,不能自己,自己的命运也不知道将会如何,眼前就一片黑暗,从心底恐惧起来。当初他中了“寒冰毒掌”,被杜胜带走,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因为杜胜是看的见得,预料的到得,而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现在发生的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似梦非梦,防不胜防。他想这次要是能够脱离牢房,再有类似的事情,他一定发疯,再坚强也受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吴兴竟然就躺在身旁,面色苍白,跟在深山小山洞一般无二。他轻声叫了两声,吴兴张开浑浊无神的双眼,无力道:“天黑了吗?”他见到宋小福竟一点都不奇怪。

宋小福道:“吴爷爷您没事就好了,这些日子您去哪里了,我真是担心死了。”吴兴道:“去哪里?咱不都在一起吗?刚才你说要去找吃的,啥时回来的?天都这黑了。”宋小福愣住,道:“刚才,刚才?”呆了呆,忽然明白,吴兴从那日失踪到现在似乎他什么都不知,一个多月过去,醒来就在这牢里。中间的日子他脑中根本是一片空白,犹记着他失踪前的一些事,很显然他那日在山洞中睡着,醒来就是现在。

“怎么可能呢?中间还有一个多月啊。”宋小福头皮发麻,只觉这牢里就像阴曹地府,自己成为孤魂野鬼,随处飘荡。又像瞎子,眼瞎耳聋,连心都瞎了,不能自主,有人推他一把,他不知跌倒何处,有人拉他一圈,他失去方向。他生活在浑浑浊浊的不知哪里之中。他心惊胆膻,身冒冷汗,乱喊乱叫,直到口哑力尽。

但吴兴只是沉沉睡着,额头冷如冰,再叫他己经不应了。宋小福慌了神,忙运功给他,吴兴很快就醒来。宋小福心道:“不管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失踪前,我就想传他易筋经,报他救命之恩。他失而复还,总是万幸,先治好他的病要紧。”当下对吴兴道:“吴爷爷您的病现在没有药,但实在不能拖,我有个法子,或有希望,只是做起来有些难。”把午安心传授自己的话照搬出来。

吴兴听的神奇,睁大双眼,道:“还有这啥东西?”宋小福道:“我当日病的比您还重,您看现在不全好了?要学气功,先得认识身体穴道。”指着拇指端尾,道:“这是手太阴肺经上的少商穴,还有鱼际,太渊……共十一穴。”吴兴道:“你没唬吴爷爷吧,少,少,鱼…..爷爷怎么看就跟鱼没干连。”宋小福被他逗的一乐,道:“这是名称,就像,像地名。吴爷爷,这些是很关键的,您都记清楚了吗?”吴兴道:“真这么重要?那你,你再说一遍。”

话说宋小福指着身体正遂一的让吴兴辨识穴位。牢门忽然打开,牢里一亮,宋小福几日不见阳光,突然间反觉更暗,只觉自己被两大男人驾出牢房。吴兴叫道:“你们干嘛?要干嘛?”两人不吭声,把牢门关紧。

宋小福这时看清自己置身于一山谷之中。那两人各提一杆竹制长矛,穿着奇怪。宋小福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那两人不答话,解开他身上的铁链。宋小福看此情景犹在梦中,道:“我吴爷爷呢?他还在牢中,快,快放了他,他是好人那。”那两人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的,仍是不答话,仅仅做个请式,一人在前引路。宋小福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两人又弯腰做请,甚为躬敬。宋小福大是迷惑,不知将又发生什么,只得跟着两人走。

出了谷,对面便是一座山塞,两座竹搭哨塔各立塞门,门下竹桥跨河而至,桥栏古藤垂绕,塞内竟是百花奇放,异彩夺目。顺着花间小路来到一座竹楼,两人带着宋小福上楼,只见楼里一人竟然是莫清秀。

宋小福不想在此竟能再见莫清秀,真是喜出万外。

莫清秀让那两人下去,道:“你还好吧,都是阿姨一时疏忽。”宋小福道:“莫阿姨,那****去了哪里?我真担心,这是哪里啊……。”莫清秀道:“我知道你有许多事不明白,让你糊涂了。阿姨有些事也是刚刚明白。你不是江湖中人,知道多了对你反而不好。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做恶梦了。”

宋小福道:“莫阿姨,我吴爷爷还关在牢里,阿姨帮忙一齐放了他吧。”莫清秀道:“他的事自有安排,你不心担心。孩子,阿姨有句话要跟你说说,你一定要记住了。你学过易筋经,在师娘那里又见到易筋经,这都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切不可再向他人提起,匹夫无罪,怀壁有罪,你知道吗?”

宋小福道:“多谢莫阿姨指点我记下了。”

莫清秀道:“这次你我能再相见,总是有缘。走,阿姨带你到阿姨以前住过的地方逛逛。”宋小福吃惊道:“这……这里是大理吗?”莫清秀笑道:“自然是大理了,这里好吗?”

宋小福道:“好,好……”心里什么也不明白明明在苏州,怎么会到了大理?看时节己经是盛复了,难道我睡了好几个月才醒来?想问个明白,但莫清秀己经下楼了,他紧跟下去。

两人出了山塞,顺着山涧小溪来到一处小湖,湖边还有几座竹房。莫清秀道:“觉的这里熟悉吗?”宋小福道:“像莫阿姨和路阿姨在苏州深山的住处。”莫清秀道:“这里是以前师傅师娘和我们师兄妹生活的地方。我己经十几年没回这里了。”宋小福知她的心中感慨良多,默默随着她四处走动。

莫清秀每走一处,都要留连片刻,沉静在往日回忆之中。莫清秀叹道:“平凡是福啊,师娘饱经苍桑,这真是她悟世之言那,孩子你可要记得紧了。”晚上两人也没回山塞。

第二日,两人就一起起程,回中原了。

这日走到一处山城,两人买了座骑。莫清秀给宋小福换了一身衣装,竟是翩翩美少年,莫清秀道:“想不到你这般俊俏,该讨媳妇了。”一句话说的宋小福脸蓦红了,他又想起陈晚霞,恨不得快马加鞭一日就赶回杭州,但他们并没回杭州亦不是去苏州,而是北上开封。

到了开封,两人一打听,那万马堂竟是人人知晓。莫清秀道;“万马堂声名这么响,看来决非虚名。”宋小福道:“万马堂是谁?”莫清秀道:“万马堂是个堂会,堂主叫查飞。听说他有快骑万匹,全国各地都有分舵,打探各种隐私消息及最近最新消息,他的六百里加快比官府的还快,江湖上说,只要发生了事,没有万马堂不知道的。我现在知道了师娘的下落,但还有师傅,大师兄,二师兄。十几年来全无音讯,我这次回大理,本是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消息。可惜他们也十几年都未曾回来。”

宋小福道:“那我们快去万马堂。说不定莫阿姨很快就能知道他们的下落。”

但他们却扑了个空,查飞不在总舵,反而是去了苏州。

莫清秀道:“查堂主去苏州?能很快回来吗?”接待他们人道:“刚走几天,没这么快,听说江南欧阳登峰大寿,是个盛会,可能还会有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事。”莫清秀道:“大寿也是大事吗?”

那人道:“欧阳大侠大寿自然不是小事,但还有更大的事,听过二十年一届英雄大会吗?欧阳大侠乘大寿机会广发英雄帖,准备在神剑山庄举行英雄大会。堂主得到消息,届时少林和天龙帮都会有人参加,那时一番龙争虎斗,必然热闹非凡,广为江湖豪杰津津乐道。所以这次堂主全力以赴,亲自去了苏州,准备把大会消息及时传送江湖。眼下总舵由在下负责,两位有什么事,在下可以效劳。

莫清秀喃喃道:“英雄大会?这次不知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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