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要这样死了吗?
云晓醒来的时候,瞧着外头天色亮得刺眼,令她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仍是在那条街上,而一旁是侍女莲儿以及东方游焦急的脸。
“醒了?”东方游蹙紧的眉头骤然舒展。
“恩,我怎么了?”云晓摸了摸心口,已然上了药,被纱布裹得牢牢的。
“公主殿下,您在街上遇到刺客了,据当时在场的民众说,那刺客朝着您心口刺去,一击之下,您便昏倒在地,旁人皆以为您被一击致命,那刺客也趁乱逃离了,幸好有好心人去报了官,官兵来得及时,发现您还有呼吸,便叫了大夫,发现那长剑离您的心口只有三寸!呼,真是后福齐天呢您!不过由于您失血过多,便昏了一夜,吓死奴婢了。”莲儿拍了拍心口道。
云晓还有些迷茫的神色缓缓舒展。
一旁,东方游平素那张放荡不羁,潇洒肆意的脸庞却满是恼怒,道:“不是才嘱咐过你不要出去吗!”
云晓瞧着这张愤怒的脸庞,却是满目的愧疚,道:“哥哥,对不起。”
“哎,我是为了你好,你瞧瞧,下次若是还发生这样的事,你以为还会有这样好的运气吗?”东方游叹了口气,满脸的宠溺。
“恩……莲儿,我口渴了,你去外头倒杯水给我。”云晓抬头道。
莲儿瞧了瞧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刚装了茶的瓷壶,半晌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云晓瞧着离去的背影道:“如果,我说,这些都是我故意的呢?”
“什么?你故意的?云儿你何苦来骗我?这世上莫非还有人的剑法能这么精准?正好刺着心口三寸前?”东方游满脸不信,显然又被云晓这一番“谬论”所气道。
“哥哥……你确定那日刺杀我的,是东方修杰?”云晓蓦地问道。
“那杀手的身份细查下来摆明了是他的人啊。”东方游神色郑重道。
“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呢?有没有这个可能?杀了我,或许只是少了一个麻烦,但是若是有心人故意利用,将我们引导,让我们和修杰不合呢?岂非渔翁得利?”云晓表情凝重。
“你的意思是……”东方游眉头皱的更紧了,答案明显呼之欲出,摆在唇边,却没说出口。
“公主,外头有敏王爷的随从来问,您醒了没,还特特送来了不少补品。”外头,传来莲儿的声音。
“好的,你替我告诉他,说我刚醒了,心口还有些疼,但是自会照料的,三叔也年迈了,还请不必再为我这样的小辈操劳了。补品也先替我守着吧。”云晓道。
“好的,奴婢这便去传话了。”话毕,莲儿复又退下了。
一旁,云晓与东方游不约而同,相视一眼。
“他竟这么关心你,着实……”东方游神色十分凝重。
“这只老狐狸,哼!”云晓蓦地冷哼一声。
七日后。
城隍庙前。
原本人流如潮,进进出出的人群,竟皆围在一起,面露怪异之色。
因着中央,那拿人流如织的城隍庙前,立着一座白玉雕的绝美女子像,莲脸凤目,粉雕玉琢,额头长着夷疆国的国花紫素,眼眸狭长,半眯,神态宁和暗香,好似俯视众生,虽只出土了半具,犹能看出仙裙卓盛。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旁一作农妇打扮的女子道。
“不知道呢,就是今早才发现,好像从昨晚开始,这具人像便慢慢自土中浮了出来!”又一老者道。
“是啊!今早我看到的时候这具石像出图不过肩头,此下已经快到腰身了!”一旁,另一人道。
“你们看,她的额头,还有我们国的国花呢!”
“是紫素!”一孩童笑嘻嘻道。
“嘘,别用手指指着!”一旁,孩童的娘亲立即道。
半晌,蓦地有人跪下,大声喝道:“神……神女!神女降临啦!”
“神女!”
“是神女!”
“神女将领啦!”
“天哪,她可长得真漂亮!”
“住口,赵老六,收起你那副色眯眯的神态!”
“就是,不得侮辱神女!”
“……”
凤栖楼。
“公主,各地庙宇门口皆纷纷出现一座绝世的白玉雕像。”莲儿探寻着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哦?有这等事。”云晓面不改色,坐在上好的金丝楠缠枝牡丹花小圆桌边,精致的琉璃杯中是紫红色艳丽的液体,她小口抿了一口,将唇的颜色染得犹若夏日怒放的玫瑰一般。
“这酒倒是不错。”云晓似是对莲儿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那是!这可是咱们夷疆的特产了,据说是千年前的一位夷疆圣女创的。像公主手里这成色,至少酿了有百年的年头了吧。外头可是喝不到的呢。”莲儿说着满脸的自豪。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云晓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启唇道。
“啊?您怎么会知道这首诗?”莲儿蓦地捂住唇道。
云晓微微一愣,随即又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诗是当时圣女即将出征之时,心怀悲悯之感,油然而发的呢,您……莫不是您恢复了记忆?”莲儿道。
“没有,我只是前两日翻书之时。偶然看到的。”云晓扯着脸皮笑道。
“哦,原来如此。”莲儿点了点头。
“对了,刚才说各地庙宇门口前皆有一座白玉雕像破土而出,有婢女去城隍庙时,也瞧见了,说那白玉像的人竟然长得……长得……”莲儿欲言又止。
“哦?长得怎样?”云晓不觉笑道。
“与公主殿下几乎一个磨子刻出来的……”莲儿道。
“是吗?”云晓摇晃了琉璃杯,那红色的犹若玫瑰最艳丽的枝叶一般。
莲儿瞧着云晓额间的紫素华,眨了眨那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欲言又止道:“莫不是公主真是神女下凡吗?”
“噗嗤,我像吗?”云晓蓦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