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妃?
沈婉婉垂眸,自己竟从未听过,还有人能把秦苍惹成这样。
半晌,一绿衣女子被带了上来,长得倒也不是倾国倾城,却是眉目婉丽,属中上姿色,也有十分姿色。
“陛下,你终于肯见绿颜了!”那绿衣女子钗环有些凌乱,伏倒在地,面色却是一丝癫狂喜色。
这该是从前受到了怎样的冷落?才会流露出这样的喜色。
咦,不对。绿颜?
沈婉婉蓦地一惊,那不是东方游口中的那位女子吗?
可他明明说绿颜是枯珠的所有者,可是枯珠的主人不是自己的娘亲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脑子里此刻又是一团乱麻,沈婉婉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却怎么也扯不上那根主线。
“朕问你,是不是朕罚了秦璃,你便心狠,竟给朕下了蛊毒?”秦苍冷冷道。
“什……什么?我的璃儿怎么了?”绿妃惊诧道。
“哼,你教的好儿子。他竟暗自蓄力,结交乱党,你说他是要做什么?”秦苍道。
这绿妃却是秦璃的生母?沈婉婉惊愕,却越发的糊涂了。
“不!不可能!我的璃儿怎么可能谋反呢?”绿妃失声道。
“三弟野心,路人皆知,绿妃娘娘何必妄自菲薄。”秦玥笑道。
“放屁!你胡说什么!”绿妃失控,竟失手要打秦玥。
“这贱人着实没有礼数。”秦苍洛贵妃皆是皱了皱眉。
“来人呐!绿妃这贱人欲图以蛊毒谋害朕!你与朕缘分已尽,赐杯毒酒自尽吧。”秦苍合上眸子凉凉道。
“陛下,你,你……哈哈……”绿妃却先是哭泣的模样,复而竟又笑了出来。
“快将这疯女人给朕拉出去!朕不想再看到她。”秦苍厌恶道。
“慢着,父皇!”蓦地,外头传来太子秦瑜的声音。
众人转眸,却见秦瑜一头墨黑的长发被镶玉鎏金冠所固定,玉面长身,着沉香褐对襟窄袖长衫,腰间束着绛黄色祥云边的锦带,没有昔日的温文尔雅,眼神竟见凌厉。
“父皇,此时恐非绿妃娘娘所为。”秦瑜道。
“哦?怎么回事?”秦苍皱眉。
“父皇你看过便知。”秦瑜说着便从袖中取出数分陈皮褐的信封,一旁秦玥的脸色却是一变。
秦苍接过,脸色竟从狐疑变得青紫,虽然苍白,“噗嗤”,竟又喷了一口血!
众人又吓得手忙脚乱,洛贵妃直拿了娟帕不停的擦拭着。
“父皇,这……这绝不是儿臣做的。”秦玥蓦地跪了下来,众人皆是惊讶。
“来人呐,将这不孝子给我捉起来关入宗人府,再将他的府邸给朕好好查抄查抄清楚!”秦苍稳住身子,道。
“父皇,父皇,你听我解释!”秦玥还待辩解,却由一旁侍卫拖了出去。
沈婉婉瞧着竟略略皱了眉头。
最近,这一切可皆不太平啊。
“父皇,儿臣其实早就发现了二哥与夷疆人有所勾结,念在兄弟情谊,数次劝解,他却不听,只得暗暗寻找证据,这才发现了他与夷疆人的通信往来,今日之事,定是他做的无疑,着实是个警戒,他竟欲谋害父皇!令秦瑜不得不说!”秦瑜言之凿凿道。
“你做得好!白养了他们这些人,朕还活着呢,竟一个个想窜在朕的头上!”秦苍道。
“陛下,陛下,你饶了璃儿吧!他怎会是结党营私之人呢!”绿妃又哭哭啼啼道。
“滚,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朕不想再见到你,给朕面壁去吧!”秦苍道。
“是啊,今日幸好有婉婉在,才解了陛下这毒,可吓死臣妾了。”洛贵妃拍了拍心口,轻轻巧巧道。
沈婉婉却是蓦地一僵,暗道,完了。
果然,秦苍的脸看向了她。
“哦?真的落儿竟还会解这蛊毒?”秦苍道。
沈婉婉思忖片刻,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福分。”
“恩,你这是跟谁学得?”秦苍又道。
“啊?是这样的,落儿进宫之前,家里曾也被人下了蛊毒,来了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说什么落儿并非红尘中人,说来也可笑,乃是天上月神下凡,血液专可解这些污秽。”沈婉婉一通胡诌。
而一旁,当绿妃听到了沈婉婉说自己的血液可解蛊毒之时,竟不可抑制的看着她,也不吵也不闹,着实怪异。
“原是这样。”秦苍冷然。
沈婉婉心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有时候,你救了一个人,他非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追究你,现下便是如此。
而她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秦苍暴毙,因着他是自己唯一的靠山。
然此刻,竟又莫名与秦玥夷疆之流搅在一起。着实难以洗清。
“是,落儿不忍父皇受这些污秽,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何况这区区几滴血?”沈婉婉道。
“恩,你的这份心意,朕知道了。只是以后别再占这些东西,不干净。”秦苍淡然,脸色不知是因着受了秦玥的事,已经十分不好看。
沈婉婉默默松了口气,道:“是,父皇,儿臣日后定当学母后,潜心抄录佛经,虚心而行。”
她不明白,洛贵妃方才的话说的好似轻巧,可却似故意说得?自己已经与她无甚瓜葛,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便最好。”秦苍道。
此是,便这样告一段落,几乎谁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沈婉婉还是去了昔日的恩宠。
她的父皇已极少来瞧她,她自己也很纳闷。
而秦苍自那日时候,身体却越见衰弱了。
宫里人皆传这位公主的好日子到了头,更有甚者说是妖孽,却也不敢如何名目张胆。
然,今日的锦绣宫,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绿妃。
沈婉婉着人泡了杯茶。
绿妃定定然坐下,姿态从容,不复当日癫狂。
“绿妃娘娘,别来无恙。”沈婉婉淡然道。
“你的血,可解蛊毒?”绿妃直然道。
“恩。正是。”沈婉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