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恋爱的乔桑榆，完全褪去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像盛宠下的娇羞小女孩，有些雀跃、也有些手忙脚乱。
恋爱，该怎么谈呢？她不知道，所以她只能保持原样，主动权全都被秦哲宸掌握着。与秦哲宸维持以往平常的相处模式，聊一些互相共同的话题，却也有着很多不同：他们腻在一起的时间愈来愈长；他会怜爱地轻吻她的额头；他们会手拉手地出去逛街；
而她关注的事情不自觉地变成秦哲宸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清楚地知道秦哲宸每个动作的意思。秦哲宸，成了她的生活支柱，也成了她温暖的港湾。
当然她悄悄地偷听别的女孩子是如何对待男朋友的，她看了很多电视剧学着如何对男朋友好。不过，当她有样学样施展在秦哲宸身上的第一次就铩羽而归。她还没有开始，就被他一眼看穿了，笑呵呵地搂着她，说她是傻瓜。还说喜欢的是她的本色，她不需要去学习什么。听的她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滋滋的。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暖，安详稳定，不去想未来，只想现在能够好好地爱他。
而今天因为期末论文的事情被导师喊去研讨了半天，总算是搞定了。发现已经过了秦哲宸下课时间。赶紧拿上自己做的曲奇，急忙往他们学院奔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教室外面，发现早已经没人了。人呢？疑惑地皱皱眉，决定在他们学院里面找找，边走边张望。不过没有让她失望的是，在湖边看到了他的身影。
兴冲冲地跑过去打招呼：“哲宸。”赫然才发现旁边还有几个男子。顿时怯怯地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辞。
坐在那边闲聊的三个人注意到了她，秦哲宸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噙着笑容温柔地问：“怎么来了？”
乔桑榆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靥，有些迟疑地掠过他的二位好友：“我是不是叨扰你们了。这个是我给你做的饼干，你拿着。我先走了。”说着就要告辞了。
“怎么会打扰了呢！”秦哲宸接过她的包装精美的饼干盒，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语调宠溺地说，“来的真好，介绍你认识我这两位兄弟。”
李梓昊和夏仲译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友好地对她笑笑，又齐齐瞥向秦哲宸。
秦哲宸神态自然地带着她，一一指过来介绍：“这个是李梓昊、昊子。这个是夏仲译。仲子。”
乔桑榆客气地颔首打招呼：“你们好，我是乔桑榆。”笑容中有些紧张。
虽然很高兴他能够把她介绍给他们的朋友，可是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泰然地和这两位陌生的男子相处。不安地看了看身旁的秦哲宸。
他们投过来的目光太意味深长，包含着无限的打量和兴味。教她浑身不自在，还有些不安。
秦哲宸接收到她求助的眼光，将她环住身边，阻碍了他们不动神色的研判，维护：“行了，别这样看着她了。别吓着她。”
李梓昊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上上下下地又看了遍，还扫过秦哲宸手中的盒子：“不错。宸子，有你的。”看向乔桑榆，“美女还记得我吗？”
秦哲宸没好气地伸手推开李梓昊：“旁边呆着去，我要先带桑榆去吃饭了。”
李梓昊撇撇嘴，起哄：“哎哟，舍不得了。”
秦哲宸倒没什么反应，靠在他身边的乔桑榆却是俏红了脸。他没好气地横了眼好友：“没空和你们闲磕牙。走了。”
乔桑榆赶忙又是点头和他们打招呼：“再见。”
剩下的两个人看着秦哲宸牵着乔桑榆离开。待两人走远，李梓昊拱了拱站在一旁的夏仲译：“仲子，你说宸子这回是不是玩真的了？”
夏仲译闲适地靠在树干上，摇摇头：“谁知道？”
“唉，其实人家小姑娘挺好的。”李梓昊似真非假地感叹。
夏仲译斜睨他一眼：“怎么，心疼？”
李梓昊立刻反驳：“瞎说什么。要是被宸子听到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那你多管闲事干什么？”夏仲译凉凉地反驳。
李梓昊一噎，低头咕哝一句。夏仲译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兴趣听清楚，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走吧。”
秦哲宸和乔桑榆手牵着手漫步在校园内，初夏的风携着丝丝凉意，带去了白日渐显的热气。乔桑榆偷偷地瞥了眼身旁的人，她是他的男朋友，悄悄地唇边划出弧度，又偏忍住。今天他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了。她曾经听人家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对你真的，那就要看他是不是愿意把你带到他的生活圈子里去。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是认真的？心里甜滋滋的。又对自己的想法感觉好笑。如果不是认真的，他怎么会在校园里如此毫不避讳呢？
“傻丫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秦哲宸语带宠爱地说。
乔桑榆赶忙摇头，连声否认：“没什么，没什么。”他可不能让她觉得如此傻。
秦哲宸怜爱地揉揉她的青丝：“桑榆，生日打算怎么过？”
乔桑榆愕然，抬眸：“你怎么知道的？”
秦哲宸装作地不悦地沉下脸，作势轻拍她的脸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作为男朋友难道还不应该知道这个。我这个男朋友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乔桑榆吐舌，皱皱鼻子，撒娇地说：“才没有呢，你最好了。”
秦哲宸挺受用：“嗯，这才差不多。说吧，有没有什么想法？”
乔桑榆略沉思，抱憾地瘪嘴：“哲宸，对不起。”尽管很想和他在一起，但是生日，她还是希望能够和妈妈一起过。
秦哲宸俊眉一拧：“怎么了？”
“生日不能和你在一起过，对不起。”盈亮的双眸包含歉疚。
秦哲宸的不爽在她负疚的眼眸下消散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不舒服：“没什么。你有自己的安排也好。”还以为她会欢喜鼓舞，正好可以更加巩固她的心。没想到居然是拒绝。不悦中还有失望。
乔桑榆察觉他的情绪，挽上他的胳膊，微翘粉唇娇声：“好了，别生气了。明天我给你做你爱吃的。”
秦哲宸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啐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用些吃食就能够收买了。”
乔桑榆轻轻地笑开了，左晃右晃：“才不是收买呢，是想要讨好你。你会不会被讨好呢？”
秦哲宸装腔作势地手抚着下巴，像是在认真地思考：“那要先看是什么东西再决定了？”
“你放心肯定会让你满意的。”乔桑榆十分有信心，又解释道，“生日我是想要和我妈妈一起过的。”
“知道了。逗你的。和阿姨玩的开心点。”秦哲宸捏捏她的鼻子。
乔桑榆娇憨地笑笑，银铃般的愉悦笑声飘散在空中。
就在乔桑榆生日那天，乔桑榆早早地收拾了下，打电话准备约楚连歌出门。
可楚连歌说什么都不愿意出门，乔桑榆只得答应回去。
待进了乔家，楚连歌就赶紧拉着她进屋，然后悄声说：“桑榆，口渴了吧，你先待会，妈妈给你去拿点吃的。”
乔桑榆跟在身后，拉开房门看着楚连歌蹑手蹑脚地出去，四处张望着然后才跑到厨房里，紧接着拿着罐饮料跑过来，还边要观察旁边，一点点声响就被惊得几乎一跳，就像是做贼一般。
乔桑榆心头蜇痛，水雾遮住了眼帘。她的妈妈，在乔家这样的生活。刚想阖上门，装作未看见。
“又出来偷东西吃了。”乔羽棋讥诮的声音在大厅里面传来。
乔桑榆马上打开房门，只见楚连歌神色难堪地无措站着，走出去护住楚连歌：“乔大小姐，别忘了。我妈妈是乔念华的合法妻子。喝杯饮料怎么了？”
“哼。”乔羽棋冷诮地刺笑，“要不是某人死皮赖脸的，早就不是了。”睐向乔桑榆，“不过也对，好不容易才攀上的，就这么放弃了，那不又被打回原型了。”
秦哲宸和乔桑榆交往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因为秦哲宸的身份原因，在学校里立刻就引起了轰动了。每天都是在讨论她们的事情。而且乔老夫人也听到了一点风声，所以虽说面子上没有软化下来，但是对楚连歌分明没有原来的严厉了。
瞧着她腻歪在秦哲宸的身边，幸福得意的笑着，她就觉得碍眼极了。她乔桑榆算什么东西，那本该是她的位置。
“原型是什么，原型就是我妈妈和你二叔是合法的。你二叔他你能够否认？你奶奶能否认吗？还是你父母能否认？”乔桑榆同样不驯地反驳。
乔羽棋被刺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地咬牙。
严蕊听到两人的争吵出来，皱眉瞪了眼女儿，才缓了缓脸色：“桑榆来了。”
乔桑榆寒着脸，勉强应了声就拉着楚连歌进屋。
母女两个人回到屋里，楚连歌拉着乔桑榆的手，心疼地说：“桑榆，又让你受委屈了。妈妈不是不想出去，只是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乔桑榆覆上她的手：“妈妈，不回来就不回来。这儿我们不要待了。”
楚连歌微微地摇头：“不，乖女儿，妈妈还有心愿未了。”她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她要他们乔家上下都付出代价。只是，她不想破坏女儿的平静。听说她最近和秦哲宸那孩子正在谈恋爱。每回打电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语气轻快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她现在应该很幸福。
“妈妈。”乔桑榆无力地喊道。
楚连歌截住了她要说的话，伸手细细地摸过她的脸：“我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宝贝，生日快乐。原谅妈妈不能给你个快乐的生日。”
乔桑榆扑到她的怀里，伸手环住她：“妈妈，不，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很快乐。”泪如雨下。
楚连歌欣慰地抚着她的背，若说她和乔念华的婚姻中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了桑榆这个懂事的孩子。只是她很没用，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快乐的家：“桑榆，我们去找你爸爸，我们今天给你过个生日。”
“不用了。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可以了。”乔桑榆害怕地抱紧她。乔念华怎么可能会给她过生日呢？
楚连歌却是打定了主意，站起身来：“走，现在我们就去找他。”
乔桑榆无奈只得跟着，暗自祈祷今天的他们能看在是她生日的面子上互相谦让点。
不过，老天根本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楚连歌乍见到乔念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女朋友的样子，登时就爆发了。
两个人的战争自然无可避免地打响了。乔念华根本就不记得什么生日不生日的，压根不留情面。
眼见着楚连歌又要挨打了，乔桑榆快步上前受了那巴掌。
乔念华没想到会打到乔桑榆，手愣在空中，嘴唇蠕动了两下。
楚连歌慌忙地扳过她的脸查看：“桑榆，没事吧。”面色阴郁，哆嗦着双唇，望向乔念华目光充满了仇恨。
乔桑榆勉强弯起嘴角，轻轻地摇头。然后深吸口气，对着乔念华说道，“爸爸，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又对站在一边掠过快意的女人说，“这位小姐，知道吗？二十年前的今天，有个女人为了给他生孩子，躺在手术台上疼了整整半天。而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为了别的女人居然要打她。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生个儿子。不然，或许某天你的受难日还要承受他的巴掌。”
今天是桑榆的生日，乔念华心头一跳，心中蓦然清晰地跳出了二十年前他在产房外面听的里面的凄惨叫声，然后透过玻璃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孩子那种激动感激。如今，目光掠过楚连歌、乔桑榆，一个憎恨怨毒、一个清冷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念华，说实在的，我后悔了。我后悔给桑榆找了个你这么的爸爸。”楚连歌凄厉地说着，“桑榆，对不起，让你过了这么个生日。走吧，别在这里受气了。”
乔桑榆不放心：“妈妈。”
“走吧。脸上记得要冷敷，知道吗？”楚连歌冷静地嘱咐。
“妈妈，和我一起走吧。”乔桑榆再次劝道。
楚连歌却仍然是摇头：“妈妈不会离开的。”环顾了一圈房子，“名分是唯一仅剩的了，我不会退让。”睐向乔念华，“这个也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乔念华因为内心的愧疚，躲闪开她的目光，也是第一次没有跳起来指责她。
楚连歌拍拍乔桑榆，宽慰地扯起嘴角：“好了，桑榆，回学校去吧，妈妈会没事的。”
乔桑榆手挡住脸，落魄地准备回宿舍休息休息。心累了，真的很累。掏出手机准备给秦哲宸打电话，但是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而且已经拒绝他了。最后还是选择不打了，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怎么了，为什么不打了。”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乔桑榆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见到果真是秦哲宸，忍不住地欢喜，又酝酿出无尽的委屈：“哲宸，你怎么来了？”
“给你打电话又不接，不放心来你宿舍看看。”
乔桑榆赶忙掏出手机，这才注意到有5个未接来电，全是秦哲宸的名字，嗫嚅：“对不起。”
秦哲宸沉下脸：“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注意到她一直用手捂住脸，关心地问，“怎么了？”想要拉下她的手看个究竟。
乔桑榆僵持着不让他看，躲避着：“没事。真的没事。”
秦哲宸板起脸来，态度坚决：“让我看看。”
乔桑榆无法，缓缓地放下手来。细嫩的肌肤上赫然红肿着，一个巴掌的印子。
秦哲宸心头闪过不舍，燃烧起愤怒：“怎么回事，谁打的。过个生日能把自己过成这样。”该死的，要不是他来看，她是不是就准备这样回宿舍休息，等着它自己好。永远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乔桑榆垂下眼睑不说话。她怎么回答他，说是她爸爸打的吗？抿唇拼命忍住鼻酸。
忽然手被牵住，往前走。乔桑榆踉跄，赶忙稳住节奏，身体往后倾：“哲宸，干什么去？”
“带你去过生日。”秦哲宸火药味十足的架势，像是只要乔桑榆说句反对，他就会架着她走似得。
乔桑榆乖巧地闭嘴，配合他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