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乔桑榆选择了一家网上风评不错,但是又平民的餐馆。秦哲宸毫无异议地跟着乔桑榆。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地方。小小的门面,里面老板娘扯着嗓子对厨房吼道:“来一份土豆牛腩。”不大的店面里坐满了人。唯一可取的就是整个店面十分整洁。乔桑榆也是第一次来,网上只说了是店面不大,可也没有想到如此精致。眼角觑了眼秦哲宸,这个和他一身的名牌着实格格不入。弱弱提议:“要么我们换一家。”她记得她们过来的时候见到有一家外面开起来装修的还不错的饭店。换到那儿应该会比这边好吧。
秦哲宸仿若没有留意到招牌上的灰尘和拥挤的座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神情自然:“你找的店生意还不错。”口气听起来也不像是嘲讽。
乔桑榆尴尬地笑笑:“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网上虽说生意不错,但是她们已经错过高峰了,没料到还有这么多人。
“不错,以后就你找饭店了。”秦哲宸来了一句,就迈步进去了。
乔桑榆愣愣,他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以后都是她来找了。难道他认为……按捺下胡乱的心思,追过去,想着换一家好了。
可他那边已经找了位置坐下来了,在逼仄的空间里竟然并不显得突兀。可能是因为他一脸自然。他含笑着招呼她过去,又和老板娘交谈起来。
兴许是他的年轻英俊,老板娘十分地热情,推荐了不少菜色。就只听到老板娘不断地在说:“小伙子,你相信我,这个很好吃的。”“小伙子,我不会骗你的,这个很不错的。”而他意志十分的坚定,稳稳地翻看着菜单,时不时地征求乔桑榆的意见:“这个吃吗?”尽管乔桑榆在他第一次问的时候就说了随便,她什么都可以,但是他显然同样也没有听到她的说法,依旧故我。乔桑榆的话就变成了:“哦,可以。”
他在同时有着各种建议和毫无建议的情况下,最后确定了三菜一汤。老板娘又确认了一遍不需要再加了,收走了菜单。
乔桑榆都觉得菜色清淡简单了,看着老板娘的方向,提议:“要不我们再加个菜吧。”
秦哲宸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够了。”开玩笑道:“再说了,万一我点多了,你下回不愿意再请我吃饭怎么办?”
乔桑榆微睁了双眼,听他又重新提出话茬。他认为她们以后会常来常往吗?这个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致,抿唇思索下,还是决定说清楚她口中朋友的定位。可刚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
老板娘去而复返:“来,四喜烤夫。”把菜盘放在了桌上,还不忘推荐一下,“这可是我们家家传的手艺,保证你们在大饭店都吃不到这样的味道。”
“是吗?那我们要好好尝尝。”秦哲宸十分捧场地说。
“赶紧尝尝。”老板娘热情地催促着,又夸下海口,“不要吃我都不好意思收你的钱。”
秦哲宸浅笑,尝了一口,挑挑眉头,点头:“嗯,真的很不错。那些五星级饭店也没有您这儿的好吃。”
老板娘闻言,眉开眼笑地,得意洋洋道:“那是。”笑出声来,“小伙子真会说话。”此时,又有人走了进来,老板娘顾不得和他们闲聊了,快速迎过去了。
秦哲宸见她没有动筷子,露出一副真诚的表情来:“真的很不错。你赶紧尝尝。”说着,又似为了取信她似得,又放了一口在嘴里,嚼的带劲。
乔桑榆犹豫下,算了先吃饭,等到他如果再说那样的话时再和他说好了,弯弯嘴角,夹了一块吃了,还的确是不错。
别看店里人很多,可是厨师的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很快他们点的菜就上来了。菜色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但是味道确实是不错。于是他们专心吃饭,不过是闲聊了两句学校里的事情。
吃完饭,秦哲宸礼貌地将她送回了学校,再也没有表露过半分她们以后会再约吃饭的意思。乔桑榆也不可能突兀地和他说以后他们还是保持距离,因而吃饭时酝酿的话语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秦哲宸多半都是去咖啡店寻她的,联系又是通过手机,在学校里她们仍旧是不相干的两条直线。不过这仅仅是在别人的眼里而已,和乔桑榆关系好的庄璟然却在细微处发觉了端倪。
因为是周六,庄璟然早就知道她今天还不用去咖啡店打工,所以就想约着她一起去书店看看。可没想到,电话打到她宿舍却被告知出去了。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是又很快否决到了。可是当他刚好在校门附近的书报亭看见乔桑榆从一辆车里下来,再看她弯下腰去,嘴角噙着笑意和车里的人摆手时,他凝神看去,隐隐约约瞧清楚了车里的人,赫然正是最近频繁出现在咖啡店里的秦哲宸。神色丕变,心头一惊,桑榆果真是和秦大少牵扯在一起了吗?看她样子,两个人应该是相谈甚欢的。在乔桑榆转身的刹那,他赶紧躲到了书报亭里,背对着马路,手上拿了份报纸,佯装十分认真的阅读。
书报亭老板奇怪地看看他,倒也没有赶他走。不过是频频行注目礼而已。庄璟然此刻满脑子都是乔桑榆和秦哲宸的事情,他很想要冲出去找乔桑榆问个明白。可是万一是他想错了,乔桑榆要是恼了他可怎么办?可是万一要是真的,心头一抽,捏紧了手里的报纸。双手收紧,抿紧唇角,自我安慰,或许是他想多了,今天不过是个凑巧。可是他们怎么会凑巧到一块去呢。脑子里乱纷纷的,站立了许久,确认了乔桑榆应该已经回去了,再出了报亭。当然那份被自己蹂躏的报纸也被老板强制要求他买单买下来了。
接下来他格外留意了乔桑榆的举动,她明显查看手机的频率提高了,而他每次去接乔桑榆的时候,乔桑榆竟然会婉转地和他说下回不用麻烦他了。而他分明看到了秦哲宸的身影。心里直直地发苦,不用他接,是因为找到了白马王子吗?话到了嘴巴又每次隐忍下去。不过他非但没有不去,反而去的更加勤快了。直到他那天故意早点去了,恰好看到乔桑榆和秦哲宸站在柜台前,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气氛十分的融洽温馨。她的笑容不再属于他了,咖啡店里的灯光变得刺眼极了。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冲进去,寻了个墙角靠在上面,静静地等待。
“师兄,你怎么又来了?”乔桑榆实在是不好意思,她是知道他学习十分用功的。这些时间都是他给硬挤出来的。
若是以前,庄璟然会把她这句话听成是心疼的意思,可是有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她这个话在他听来就不是滋味了。他的出现妨碍了她和秦哲宸吗?还是给他造成误解了呢?勉强地挤出了笑容:“这不是太晚了,不放心你一个人。”
“师兄,我一个人没事的。”乔桑榆含笑着说。
没事,目光落到还在咖啡厅里的秦哲宸身上,是因为有了他的护卫吗?喉咙口如同吞了黄莲般,直直苦到心里,牵强地扯扯嘴角:“走吧。”
乔桑榆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探究地想要多看两眼,可他已经埋头走在前面了,乔桑榆只能快步跟上。
上了公交车后,两个人并排坐着,庄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和她谈天说地地,反而一脸严肃地看着前面,眉头拧结,心事重重的样子。乔桑榆试探地询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可是他都是摇摇头,简单地说没有,就不再多说了。乔桑榆从来就不擅长于安慰别人,更何况是不愿透露的人。于是两个人一路沉默下了车,走到了乔桑榆的宿舍门口。
就在乔桑榆准备和他道别的时候,庄璟然认真地说道:“桑榆,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乔桑榆被他严肃的样子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刚才她们一路上都可以说,怎么忽然到了门口再提呢。不过还是温顺地站着,看着他:“师兄,你说。”
庄璟然望着她如同麋鹿般纯洁的眼神,话在嘴里顿顿还是问出口了:“桑榆,你和秦哲宸很熟?”
乔桑榆心头一慌,师兄怎么会知道的?仿若是被家长发现了和某个男生往来密切一般,睐向他,咬咬唇,笑容有些僵硬:“师兄。”
她的表现一丝不漏地全都看在他的眼底,心是直接沉到了谷底,面色不由地难看起来,口吻也跟着生硬:“桑榆,你应该知道秦哲宸是什么样的人吧。”
乔桑榆经过短暂的局促很快就镇定下来,来不及思考他的变化,解释道:“师兄,我知道他是谁的,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别想多了。”
“桑榆,不是我想要想多了。而是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做朋友。”秦哲宸的举动、眼神,乔桑榆或许不明白,但是作为一个拥有同样心思的男人的他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呢。他才不相信一个公子哥会对一个普通女孩子产生什么所谓的友谊的。当然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告诉乔桑榆的。他不愿意替秦哲宸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为什么?”乔桑榆不解地问。
庄璟然气结,激动地说:“为什么,桑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盛华集团的公子哥。就算是你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别人看到你们走的近会有什么想法。难道他们也会相信你没有什么企图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是你生活在这个大环境里面。别人的看法也是很重要的。桑榆,我们和秦哲宸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适合做朋友呢。”庄璟然语重心长地劝道。
乔桑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庄璟然:“师兄,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大少爷。师兄,我们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帮过我的,我很感激他。我不能因为他的身份而不计这些不是。”
他帮你那都是有目的的。庄璟然几乎愤慨的话几乎吐出来了,又及时咽了下去,定直地看着她好一会,淡淡地说:“反正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都是由你自己做决定的。”说完,第一次没有看着乔桑榆进宿舍门,而先转身离开了。
乔桑榆望着他的背影,贝齿轻咬下唇。她知道师兄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不能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原因就和别人划清界限。师兄这边,只能慢慢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