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如果认识了一个人,他就会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生活中。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秦哲宸竟然在校园里轻而易举地碰到。乔桑榆每回都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完全不认识的状态。
李梓昊站在走廊里,眺望着楼下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奇怪地觑了眼最近有些反常的秦哲宸:“宸子,你最近是不是来的文学院太多了?”文学院的景致又不是格外漂亮些,每回他站的地方都有乔桑榆的身影。就差直接问是不是对乔桑榆感兴趣了?
秦哲宸微弯起唇角:“怎么,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些菜不过就是面子上好看,是上不了台面的。”李梓昊含笑着客观地说。
乔桑榆的身份不够,再说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他们这样出身的人,又不是找不到漂亮的女人,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更加不用惹了一身腥臊的。
秦哲宸侧目,黑眸里炯亮的光芒,邪魅地说:“谁说菜是一定要放在桌子上吃的。”
他承认乔桑榆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若是换成了别的女孩子早就借机贴上来了。可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他这几天他故意出现在她面前,但她仿若不认识,一心划清界限。和那个庄璟然腻味地很。目光投到笑靥如花的芙蓉脸上,他知道庄璟然不过出身普通的教室家庭,还不是本市人。实在论不上金龟婿的标准。然而她对这个却不在乎。垂眸望向葱郁的树叶,不管她这番作为是真是假。此刻他想要征服她的心是真的。想到就要做到从来就是他的处事方针。
李梓昊注意到他猎人般的眼神,同情的看向尚不知觉的乔桑榆,撇撇嘴,看来这回乔桑榆是在劫难逃了。
秦哲宸勾勒出邪气的一笑,手拍了下栏杆:“好了,走吧。”
“就这么回去了?”李梓昊瞅瞅乔桑榆的方向,又是什么都不干就回去了,不符合他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诧异地询问。
“别急,你不知道要想逮到好的猎物都是要做好万全准备的吗?不然猎物受惊跑掉了,那再想要抓住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秦哲宸含笑着说道,大迈步离开了。
李梓昊跟在身后瘪瘪嘴,暗自嘀咕,至于这么慎重嘛!不就是个女孩子吗?不过就是多哄两句的事情。
这事还的确不像李梓昊想的那么简单,且不论乔桑榆的想法。秦哲雅就是路上最大的一个障碍。如果她一直为难乔桑榆。他就是把陷阱做的再漂亮也是白费劲。因此,他必须要把那个不确定的因素解决了。
不需要他去找秦哲雅,秦哲雅得知乔桑榆竟然还在那家咖啡店打工,而她再安排人手去的时候,店长的态度是截然不同,说什么都是要力保乔桑榆的。她发了狠话,店长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没想到秦哲宸居然罩着她。当即她就火冒三丈地跑过来,问他讨个说话:“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干什么要帮那个乔桑榆?她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了。”愤愤不平地鼓着腮帮子。
秦哲宸淡然地将文件阖上了,双手交错地放在桌上,看过去,确认:“你是在质问我吗?”
秦哲雅这才觉察到自己态度有异,方才凭借着一股子的气恼暂时把对他的发怵扔在了脑后。现在听到他凉凉的口气,尽管平稳,但是多年的相处她知道,他很不满意自己的态度。局促地舔舔嘴唇,讷讷地喊了声:“哥。”
“我怎么做事情,我想不用向你解释。但是我不希望你来干涉我的事情,明白吗?”起身,墨深的眸子盯着她。
秦哲雅垂眸,乖巧地点点头。
“乔桑榆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在背地里使一些招数的话,那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秦哲宸平缓地交代,但是其中严厉让秦哲雅不能拒绝。
然而她又有些不甘心,仰头:“但是她……”
“如果没有你们的先招惹,能有后面的事情吗?”秦哲宸反问。
秦哲雅一噎,是,可是她们教训的人多地很,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给她们难堪的,这口气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秦哲宸望着一脸不服气又不得不压制的秦哲雅,她也的确是欠教育:“我今天把话就放这儿了,你看着办。”
秦哲雅还能怎么办?若问她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人是谁,就是这个异母哥哥了。因而她满腹的不甘只能去寻乔羽棋发牢骚。
乔羽棋的心情就更糟糕了,她在咖啡店知道消息时就如同五雷轰顶了。若说那时还抱了一丝是不是店长领会错秦哲宸意思的希望的话,那现在秦哲雅的话就是把仅存的希望也毁地彻底,一双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放在桌子底下的指甲几乎掐断。乔桑榆,乔桑榆,反复地咬牙切齿在内心念叨着。低垂的眼睑下是掩不住的嫉妒。许久才克制住情绪,顺着秦哲雅的话说下去,暗示她可以不把秦哲宸的话放在心上。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难不成秦哲宸还能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和自己的妹妹过不去吗?就算他想,那也要看秦父同不同意了。
可是秦哲雅对秦哲宸畏惧由来已久,任凭她舌灿莲花、旁敲侧击,她就是不愿意忤逆。使得乔羽棋心里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和秦哲雅分手后,气冲冲地就回家了。
楚连歌正在叠衣服,门“嘭”地一下就被推开了,她吓了一跳,看过去,是脸色铁青,目光阴沉的乔羽棋站在门口,眉头皱了皱。乔羽棋对她的敌意太明显,不过她不愿意和一个小辈有什么好争执的。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活,等待着她和以前一样发完脾气就走人。
她这样淡然、处变不惊的状态和乔桑榆是如出一辙的,再加上母女俩长相相似,落在乔羽棋的眼里就成了乔桑榆坐在那儿。胸腔里的怒火如同被淋上了一把油,直窜脑门。她们母女俩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做出目下无尘的姿态来。大迈步地过去,直接将她刚叠好的衣服全都撸到了地上,犹不过瘾地用脚在上面碾过。算是白洗了。
楚连歌脸上闪过愠怒,起身,直视她:“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看不惯你。我们家不要你这种勾引男人的女人住着,你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妈的一心攀豪门,女儿也是有样学样。倒是会装样子,平时清高的很,但是勾引男人起来手段多的很。乔羽棋破口辱骂道。
楚连歌拧紧了眉头,沉声:“你怎么说话呢?”
“我说话是难听了,但是比那些做****又想要立牌坊的女人好多了。也不看看你和你女儿什么货色。我告诉你,你们就是被别人玩弄的命。”乔羽棋发泄着自己的记恨。
楚连歌动怒,抬手一个巴掌打了下去,阴沉着脸:“既然你父母不教你,那我就教教你。”
乔羽棋懵了一下,伸手捂着脸颊,转而狂怒起来,扬高了声音:“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过来拉扯她。
楚连歌躲避,可是乔羽棋像是发了疯一样。无奈,她只能往屋外走去。
乔桑榆收到消息,大惊失色急忙赶到医院里去,但见楚连歌一个人坐在拥挤的急诊室过道里,孤零零地低着头,浑身透着一股子的悲凉和落寞,心头一阵酸痛,眼泪“哗”一下就落了下来。身体往柱子旁让让,藏住了自己,抿唇,吐纳两下,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擦掉了脸颊上的眼泪,又伸手抹了一把脸,望着旁边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应该没有什么不妥,才走了过去:“妈妈。”
楚连歌听到,抬头,见到她,扯起了嘴角:“桑榆来了。”她是真的不想再给自己的女儿找麻烦了。可是乔家的人把她送到医院后,交了挂号费就回去了。但她脚上的确疼得厉害,不得不把她喊来了。
“妈妈,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会摔伤了呢?医生怎么说?”乔桑榆心疼地说。
“还没排到妈妈的号呢。”楚连歌柔声说。
乔桑榆神色大变,也就是说她的情况还不清楚,可是乔家却没有一个人在这儿。心中大恨,乔家。她们母女俩在她们眼里到底是什么,哪怕就是留个李妈或者留个司机在这儿怎么了?她们的死活完全和她们没有关系对吗?死死地咬紧了下唇,几乎要咬破了去。
楚连歌瞧着她的脸色,唯有讷讷地喊道:“桑榆。”她又能说什么呢?
乔桑榆合眼,握紧的拳头颤抖着。胸口一起一伏的。许久之后,她才睁开眼,站起身来:“妈妈,你先坐会,我去推个轮椅来。咱们先看病再说。”转身离开,眼泪就如雨下,透着朦胧的泪眼往前,快速的往前,仿若这样就能摆脱令人窒息的痛楚了。
转角处,因为脚步太快,又是心神不宁,恰好有个护工推着一床病人过来,她狠狠地撞了上去,膝盖处一阵疼痛,倒抽了口凉气,弯下腰,手放在膝盖上。
护工不悦地指责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路难道不看着路的吗?”
乔桑榆迭声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走路啊,都不当心点。”护工不满地絮叨。
“对不起,对不起。”乔桑榆不住地抱歉。
护工见她态度不错,也没有时间和她多为难,教育:“以后当心点。”就离开了。
“你没事吧。”有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低沉的嗓音关切地问道。
乔桑榆抬眸,赫然是秦哲宸,有片刻的愣怔,然后低头,抽回了手:“没事。谢谢。”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你怎么会在这儿,身体不舒服吗?”秦哲宸仿若没有察觉她的疏远,一副熟稔的架势追问。
其实他是明知故问了。楚连歌被送到医院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就来了。只是若是被她察觉了,她会躲得更深的。
乔桑榆不欲和他多谈,摇摇头:“没有。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不好意思。”点头示意后离开。
秦哲宸翘起嘴角,凝望着她的背影,慢悠悠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