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在池面。池子附近树旁的几盏路灯,那圆圆的灯光映在水里,就象是一个小月亮似的,围绕着池中的月儿。一片一片臃肿的浮云缓缓地移过池面,仿佛是一群老妇,弯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前面走过,想把月亮遮住,月亮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一片云和一片云连起,如同一条宽大的不规则的带子,给澄澄的天空分成两半。云儿移过,逐渐消逝在远方。
月光下,地面上拉着两个长长的影子。
莫辰和杜郯灏互相扶着,两个身影歪歪扭扭的在地面上晃荡着。
“为什么男人在这世上活的这么难,为什么男人会被生活压的这么累”月光下的男人极力的压抑着。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都是你的错你对人的宠,是一种诱惑,都是你的错在你的眼中,总是藏著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都是你的错你的痴情梦,像一个魔咒,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也成绕指柔,怎样的情生意动,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
空旷的夜色中传来一片歌声。
杜郯灏透过镜片好象又看到了十几年前的夜晚。
月光如水,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张着小嘴,在椅子上睡着了,她的腿上一个男孩子也同样睡着了。满天的月光倾泻而下。
“阿辰,我们今天就在这睡啊,我不想回家了”他忽然想象那晚一样在月光中睡去。
“灏,你喝多了,这是大马路不能睡觉的”莫辰扶着好友,灏心情不好,醉了。开始说醉话了。
“我不走,我就要睡这儿”男人固执的坚持着。
“灏,我给王菲打电话,叫她来接你吧”莫辰没法,他可不想睡马路上。
“不要,那母老虎会骂死人”杜郯灏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并没有完全醉,他只是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一个童音响起了。
莫辰接通了电话。
“啊,老婆以,灏喝醉了,我送他回家,再回去。”.“你说什么,孩子发烧了,好好,我马上回去,你不要着急”莫辰挂了电话。
“灏,孩子病了,我得马上回去,我先给你打个车,你回家”莫辰招过一辆出租车,将杜郯灏弄进去。
“师傅,春阳路,华侨小区”莫辰报了杜郯灏家的位置,扔给了司机车费。
车子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莫辰也叫了一辆车,回家了。
“师傅,停车”杜郯灏真的不想回家,那个家,他真的厌烦了。
他晃晃悠悠的下了车,一个人走到安静的路面上,影子在月光下,显得那么长,远远的看去很狐寂。
他看到路边上有一个长椅,迈步上了台阶,他坐在长椅上。
拿出了电话,拔了出去,他就是想那个女人,一个他曾亲手抛弃的女人。
“伤不起,我真的伤不起”朱亦凡的电话响起来,她正在画着设计的草图,画了几张她还是不满意,和她的想法不相符,没有达到她所想要的效果。
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她看也没看,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哪位”她的声音很轻,现在已是深夜了,如果不是为了设计画稿,她早都去睡觉了。
“朱朱,是我”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回答。
“你是”她没有听出来这是谁。
杜郯灏笑了笑“你真的忘我了,我是杜郯灏”。
好半天,朱亦凡都没有说话。她很意外,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可能是和领导要来的吧。
“你有什么事吗”朱亦凡不知说什么。面对他,她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没什么事”杜郯灏也不知为什么给朱亦凡打电话。
“没事那我就挂了”她回道。她还是不想和他有所交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杜郯灏有些生气了。
“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听不出朱亦凡现在的情绪波动。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们见个面吧”他的手里拿着电话,眼睛看着那明亮的月色,真的很美,很漂亮的月光。
“对不起,我不能”朱亦凡摇摇头。
“那明天见面可以吗,时间地点由你定”男人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明天我有很多课,不能出去”朱亦凡想了想说。
“那后天见面也行”男人又说。
“单位有活,我还没做完呢,去不了”朱亦凡真不知还要找些什么借口,来拒绝对方。
“你是不想见我吧”杜郯灏自嘲的笑了笑。
“很晚了,睡了”朱亦凡挂了电话。
将桌面上的东西,画稿,画具都收拾好,上了床。
她真的搞不懂,杜郯灏要干什么,十几年前,那样绝情的抛弃她,为什么在十几年后,又这样苦苦的纠缠着她。
她对于他来说,那时是那么的厌弃,那么的绝情,而现在,他又一次次的出现在她面前,这是怎么回事,拍了拍头,不想了,和她无关,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用理他就是了。
杜郯灏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的盲音。顺势在长椅上躺下来,就象那个夜晚,他躺在她腿上一样。
望着空中的月亮,和那天一样的月色,很亮的月光,她温柔的陪着他,她就坐在椅子上他枕着她的腿,两个人在夜色中静静的沉睡。
可是,现在那样的月儿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他一个人在这里,面对孤独,面对寂寞。
原来那晚的月色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再也找不到那晚的月亮了。
韩静霆有诗:残月如弓,新月如眉,满月如镜。春夜,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掩映着杏花疏影;秋夕,霜月临江,皓皓皑皑,波心犹如跳着万点银烛,大江上下都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