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在门外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爸爸拍怕我的肩膀说,“夕,吃饭了饿了吧?”
恍惚中我发现我爸变得陌生了,面前他眼神憔悴了许多,还留了长长的胡须,笑容不复存在。
我如鲠在喉,“谢谢爸。”
父亲点头没说什么,背影落寞的回了房。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热腾腾的饭,居然又流出了泪。
我好笑的抹眼泪,笑自己。
苏夕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可是盯着米饭我又想起那个坏丫头,每次吃饭都是无事生事,要么自己不吃饭还喜欢无理取闹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而我总是搬出一大推大道理对你,疾言厉色。
在这荒野上,开出来千树万树的花。
你站在花海的荒野上,我分不清你眼中的悲伤。
在我把这段文字交给文学老师时,老师看了几秒就恶狠狠的把稿子丢到我的脸上说:“苏夕!你看看你在写些什么?”
“我……”我无语凝噎。
“以后这种烂文不要在拿上来了!浪费时间!”正当我想解释什么,老师就夺门而出。头顶上冒着气,脸被气的通红,像晚霞般。
一向引以为傲的文学也落到如此地步,昔日文学老师的表扬她的各种称赞仿佛昨日。
台下,嘲笑声不断,冷眼相对不止。油然而生的怒意与委屈,使我握紧拳头——可,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
我只能低着头,咬着牙走回座位,忍受着周围的一切。
我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被什么绞杀着,它痛苦的叫着。声音连绵不绝,我不禁痛苦的潸然泪下,眼泪哗啦啦的掉下来,可是我拼命的忍住用力掐着我的手心,再抹掉泪。
告诉我,苏夕啊你不能哭不能哭。你还有未来,你还可以走上文学的路的。不哭不哭,苏小夕还没有找到呢。
这时,前方响起一道声音,毫无遮拦的拆穿我所有的伪装。
“忍住,别哭。”
我抬头,望见他穿着白衬衫,眉尖向下。
他说,他叫钟瑾汀。
我应,哦。
他又说,我认识你。你好像不认识我,我是你家亲戚的儿子。
我扯着嘴角笑他,说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他不以为然的说,就是想找个人倾诉。
我终于懒得理他,上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管它什么班主任啊什么老师什么领导来检查。而每次有老师下来时,坐在我前面的钟瑾汀变扭的用一根笔戳着我的脑袋小声的说,哎苏夕。老师来了,快醒醒。
说的像真的一样,正在甜美的睡梦中的我被活生生的打搅了。
我赶紧起身,睡眼朦胧的望一望,发现并没有老师。我才发现我被耍了!我刚想骂他一顿,他就说苏夕你不是喜欢文学吗?那么为你的文学努力一把吧。
那时候,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心情。
我想着这个男孩还很好,虽然他没有很出众也没有多么伟大也没有什么地位,但是那一刻对我说话的他却神奇的在我的心底成了伟大这个词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