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明媚清晨,空气清新、阳光正好,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吱吱叫的欢畅。
柔软的大床上,凌熙倩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头脑发胀,眼皮沉重的厉害。
“常乐,常乐?”
下意识的叫唤着常乐,门外却没有一人回应。
“怎么头这么晕……”嘀咕的说着,凌熙倩陡然想起昨夜的那道黑影,赶紧下意识的摸摸脖子。
“呼,还好脑袋和脖子没有分离。”可庆幸过后,凌熙倩又不禁皱眉思考起来。
昨夜将自己迷晕,却又没有杀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若非是大娘?可她迷晕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凌熙倩双眼微眯,自顾自穿好衣衫,这才发现放在枕头下的那写有‘救我’二字的宣纸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死死的盯着床头,凌熙倩努力回忆昨晚的人影,却根本想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她抿着唇,坐在床上忽然掐着嗓子惊声尖叫。
“救命啊,有刺客,救命啊!”
一嗓子刚嚎完,偌大的房间不论是门还是窗户陡然被人破空而入。
皇上派来的几名暗卫齐刷刷的站在房间内,人人手握着刀柄,满脸警惕的随时准备出手。
来的倒是快!
凌熙倩眉头微挑,整个人闲适的坐在床上,没有丝毫慌张。她下巴微抬,一脸好奇的看向在场的几位暗卫。
“不用看了,是本侯在锻炼几位的反映速度。”
懒洋洋的开口,凌熙倩朝众人露齿一笑,既无辜又天真:“本侯好奇,你们是一直在暗中时时刻刻保护本侯?”
这是什么问话?简直是在质疑他们身为暗卫的职业道德!
几位暗卫中一位身材瘦削的男子身为小队长,立即单膝跪地,语气冰冷道。
“回禀侯爷,正是如此!”
昨夜除了首领来过……的确有人将他们击晕,甚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气息,便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点中睡穴。
若是说出来,丢了他皇家暗卫的面子是小,被皇上当作无用之人暗中杀害那才得不偿失!
既然双方差距太过明显,侯爷又没有性命之危,这件事……就让大家愉快的忘记吧。
“那昨晚可有人夜探本侯房间?”
“回禀侯爷,没有。”只要你没死,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至于夜不夜探……那不是他们该考虑的范围。
凌熙倩自然不知道这群暗卫心中的小九九,听到他们斩钉截铁的回答,心头顿时冷笑不已。
通过昨天与大娘的接触,凌熙倩能够肯定大娘根本不会武功。若半夜真的是她,想必定然会被暗卫发现。
但这群暗卫今日却敢欺瞒自己说昨夜并未有人到访,若非来的人正是这暗卫中的人?
要知道,他们可是皇上派来……
“叮”的一声,凌熙倩只觉得自己大脑中某根神经被碰触,她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没错,皇上!
能让凌侯府的主人如此小心而隐晦的向外发出求救,这暗中之人必然比凌侯府身份超然。
一个泱泱大国,还有什么比皇上更权势滔天?
想到此,凌熙倩猛然打个激灵。眸光扫向这些暗卫,心知他们都是皇上之人。她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只得高傲而不屑的朝众人点点头。
“你们下去吧!”
话音刚落,这群人唰唰的再次破窗而出。
常乐和宗政夜轩却是急匆匆的赶来。
“熙倩?”宗政夜轩凤眸扫射整个房间,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危险,这才将眸光移向凌熙倩的脸。
却只看了一眼,眸光微闪,又将目光投向他处。
如此细微的变化凌熙倩根本没有发现,此刻她正被常乐上下全方位扫描。
“杂家侯爷,您没事儿吧?大老远的就听见您的尖叫。都怪杂家昨夜睡的太沉,都忘了来伺候侯爷,侯爷您……”
“本侯没事儿,就是大清早亮亮嗓子。”听到常乐那熟悉的聒噪,凌熙倩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
常乐一听自家侯爷亮嗓子,以为侯爷要大展歌喉,他下意识的从衣袖中掏出两小团棉球准备塞住耳朵,却被一个爆栗敲在脑门。
“常乐,你这是要干什么?”凌熙倩怒。
这群没品味的家伙,她唱歌有那么难听吗?啊?
某人理直气壮的怒瞪没有任何心虚,似乎根本不记得她的嗓子将马儿都吓得以为是凶兽来袭。
“嘿嘿,侯爷,杂家这不是耳朵痒,准备掏耳朵嘛!”常乐谄媚一笑,赶紧将棉球塞回衣袖。
“是么?要不要本侯帮你掏啊?”凌熙倩阴恻恻的说着,举起手又是几个爆栗,打的常乐夸张的嗷嗷直叫。
宗政夜轩站在二人身后,眼看着凌熙倩没心没肺嬉笑的与常乐打闹,黑眸中明灭交加。
她,原本就该如此肆意欢笑!
整整一个上午,大娘都没有出现。原因无他,她昨夜偶感风寒,现正烧的厉害。
原本每年祭拜的三日凌熙倩是不允许其他人前来打扰,但因为今年大娘躺在床上烧的昏迷,无奈之下,只得将流云萧与花容也搬进水府。
花容虽说从前是戏子,但做饭也非常在行。吃过花容做的午膳后,凌熙倩与宗政夜轩再次前往灵堂祭拜。
打扫水府的工作交给常乐与花容,流云萧则负责照顾感染风寒的大娘。
灵堂内,恭敬的朝两尊灵牌磕过头,凌熙倩跪坐在蒲团上,忽然出声道。
“夜轩,我想过了。既然大娘知道些什么,你说我若是故技重施,假扮鬼神去吓唬正好昏迷的大娘……”
“这绝对不行!”
凌熙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宗政夜轩一口打断。迎上那疑惑的眼神,宗政夜轩俊脸冷酷,凤眸闪烁睿智的光芒。
“昨夜我已经专门找过她,使用摄魂大法得知,原来是当年你娘亲不希望你以后嫁入皇家。所以大娘昨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映。”
“啊?”凌熙倩眨巴眨巴大眼,脸上的疑惑并未褪去,“那这里已经上过的香还有凹陷的蒲团,还有一尘不染的书房……”
“那些是我之前猜错了,大娘已经交代她的确是花了两天功夫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所以才会导致昨夜染上风寒。”
“真的是这样?”凌熙倩摸着下巴,理智上她并不怎么相信,但感性上她却选择相信宗政夜轩之言。
此刻,感受到黑眸深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凌熙倩只觉得夜轩今日与自己说话似乎格外的……紧张?
对,就是紧张!
而且他在说话时也格外在意自己的看法,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但今日……今日不知怎的,凌熙倩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夜轩的反映有些不对劲。
若非是在面对岳父岳母大人,所以他紧张?
想到这个可能,凌熙倩心中划过一缕甜蜜,贼贼一笑故作轻松道。“不会是你摄魂大法失灵,她在撒谎吧?”
“你说呢?”宗政夜轩抬眸,镇定的反问。衣袖中的大掌早已紧握成拳,青筋根根突起。
“讨厌,人家当然是相信你啦!”
笑眯眯的回应着,凌熙倩见宗政夜轩面上依旧没有丝毫笑意,只以为他在灵堂内不敢有任何放松之态,便站起身下意识的拉着宗政夜轩的手准备离去。
谁知,就在凌熙倩与宗政夜轩的刚刚十指相扣时,对方那修长的大掌却猛然缩了回来,像是遇到洪水猛兽般宗政夜轩整个身体都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夜轩,不舒服么?”
是她的错觉么?刚才那一瞬间,凌熙倩总觉得是夜轩在抗拒自己的触碰。
“嗯。”宗政夜轩借势用手揉揉眉心,脸上努力保持镇定。清冷的声音略带沙哑,听的人莫名心疼。
“应当是昨夜运功过度,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只留凌熙倩的声音担忧的响起。
“一会儿别忘了让流云萧去给你看看啊!”
接下来的一天,流云萧为宗政夜轩诊脉后,宣称五皇子殿下也染上风寒。
为了避免受到传染,流云萧让众人尽量少接触五皇子殿下与大娘。
就是凌熙倩自己也被常乐管的紧,除了吃饭与去灵堂上香时能看见宗政夜轩,其他时辰两人竟是根本没见上几次面。
至于大娘,在流云萧精心照顾下第三日已经痊愈。再次恢复慈爱祥和的模样为众人准备一日三餐,好似对凌侯与五皇子的婚事已经不再惶恐。
这天早上,凌熙倩洗漱完毕后,见大娘在打扫房间,她鬼使神差的开口询问。
“大娘,你那日听到我和五皇子的婚事,为何反映那般大?”
“奥,这件事啊。”大娘笑着开口,说出的内容和夜轩向自己说的一模一样。
可如果真的像夜轩和大娘所言,为何凌熙倩总觉得自从第二天开始,夜轩面对自己总是怪怪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在大娘离开房间后,凌熙倩又叫来常乐询问。
“常乐,水府老宅除了本侯,还有其他人前来祭拜本侯的爹娘么?”
“啊?”常乐先是一愣,微垂的眼眸遮掩住其中的闪烁,语气却是感慨万分道。
“应该还有的。侯爷的爹爹那可是名震八方的大将军,每年都会有老部下前来拜访。怎么了,侯爷?您以前不是知道这些么?”
原来是这样!
凌熙倩下意识的松口气,脸上顿时裂开灿烂的笑容,顺手朝常乐敲个爆栗,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本侯这是在考验你的记忆。”
她就说嘛,她家夜轩是不会,也没理由在这件事上欺瞒自己。虽然……水府的一切依旧给人很古怪的错觉!
想通过后,凌熙倩只觉得浑身放松。这三天在水府紧绷的神经,也不自觉变得松缓。
吼吼,今天说什么她也要去看看夜轩的身体怎么样了!
凌熙倩哼着小曲,脚下的步伐都变得轻快,刚走到院子谁知却听到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不好了,不好了。大娘,你家闺女被毒隐山的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