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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楼道惊魂

第二天是周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累到了,一觉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早上起来洗漱了一番,草草去二食堂吃了早饭,赶紧回来继续写起了作业。明天又是周一了,大一的课作业特别多。昨天只顾着过生日,都还没怎么做。

正当我奋笔疾书的时候,突然手机一闪,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付婷发的。

“今晚八点欢乐时光例会,收到回复。”

我轻叹一声,原本还打算晚上的时候在寝室看看书或者是看看电影,放松一下,看样子只能泡汤了。

我参加的是学院里的学生会的文体部,和董事的女朋友付婷在一个部门。学生会作为学生机构,最大的特点就是流程复杂,官僚气息比较重。每周一会基本是常态,不是在没课的周四下午,就是在周末。最近各个学院的元旦晚会将近,我们部门自然也要开始忙碌了。

我也没在意,匆匆回复了短信,继续投身在了作业之中。

一天的时间匆匆过去,除了中午吃饭之外,我几乎没有出门。高数的作业又难又多,做起来真是不容易。等我做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中午的时候董事回来吃了个饭就不见了,估计又和付婷出去了吧。张小华从我起来就看不见人,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他一向独来独往,我早已习惯了。

一个人在寝室里呆久了不免觉得无聊,我早早地吃了饭,独自一人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便去开会了。

和我猜的一样,这次的例会全程都是关于下个月的元旦晚会的。我没有任何的兴趣,赵九部长说要选出几个负责人来,我也没有参加。赵九的例会一般都不长,短短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所有议程。

“好了,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去看晚会了。”赵九整理了一下笔记,宣布散会。

“晚会?什么晚会?”我一头雾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东西。

“我靠,你的消息是有多闭塞。”赵九翻了个白眼,“就在缙湖边上,每年一次的全校新生晚会。艺术学院和外语学院是主力,你懂的。”

赵九眯着眼睛做了个猥琐的表情。

“呃……”我看了一眼四周围着的几个妹子,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禁一阵暴汗,“不,我还是回去看书好了……”

“那好,你不去我们自己去了。”赵九看我尴尬的样子,哈哈大笑,真领着部里的几个妹子朝着缙湖方向去了。我也没在意,这种晚会一定人巨多,挤个半天毛也没看到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明天高数课据说有可能测验,我实在没什么心思。

“哎,又变成我一个人了。”

校园里一下幽静了下来,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昏黄。我看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被一股莫名的孤单感笼罩。

欢乐时光餐厅距离寝室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日的这十几分钟特别地漫长。过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了松园三栋的大楼。

原本一直值班的阿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也不在。我看了一眼值班室,径直上了四楼。

我的寝室在整层楼的最角落,也是离楼梯口最远的一个寝室。往日里倒也不觉得什么,走着走着就到了。今天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起初以为是我的错觉,停住脚步仔细分辨了一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实在是太安静了。

整层楼几乎没有一点声音,难道他们都去看音乐会去了?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我排除了,即便是周杰伦过来也不会整层楼一个人也不剩。越往里走,越觉得被一股凝重的气息包裹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好像头发一根根竖在了头上一样。

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寝室一片漆黑,连门缝里都没有一点光亮。

“难道……我撞鬼了?”我之前听人家说过种种灵异的事情,原本还从来不信,可是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让我不知道如何解释。

“铛铛……”

就在我浑身冷汗,腿都有些发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庙里的钟声,可是音色明显要亮一些。不过还是听得出来,这声音是什么金属物体振动发出的。

我一点一点地朝着前方走去,越向前那声音越是明显,到了最后,不免惊出一身冷汗,那声音的源头正是我的寝室!

我低头看了一眼,寝室的门缝底下有着丝丝缕缕的昏暗光线透了出来。比起其他寝室的一片漆黑,这透出的光更是显得诡异。

我吸了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肯定这一切肯定和我的寝室脱不了干系。

是董事、李辉、还是张小华?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他们的样子。平日里他们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模一样,根本没什么异常。难道我面前这诡异的情景真的和他们有关?我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好奇,惊恐退去了不少,愈发想要解开这一切了。

我走到寝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无人应答。

我等了片刻,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才掏出了钥匙,缓缓地将门打开。

开门的这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许许多多诡异的画面,让我稍稍有些平静的心绪再一次地变得紧张。

“吱……”

寝室的门终于还是开了,“嗡嗡”的声音更加地清晰。我朝里面看了过去。空空荡荡,我脑子里那些东西都没有。三个位置都是黑的,只有一个位置上有着昏黄的光芒缓缓地流淌出来。

那是张小华的位置。

张小华的位置就靠着门,和视线有个死角。我只能看到位置上有着光芒,却看不清楚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不敢作声,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将一切看了清楚,只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退了两步,再次看了看寝室门口的标牌,确认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走错。

门“嘎吱”一声关上,张小华桌上的香烛台映入眼帘,上面还有晃着光的两根红蜡烛。他桌上干干净净,其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看来我从门缝里看到的光,就是它。

在烛台的前面倒扣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大钟,烛光下看不太清楚,不过隐约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东西似乎是铜铸的。

我刚想凑过去仔细看清楚,这东西突然“叮叮当当”猛烈响了起来。我的心脏在胸口猛烈地跳个不停,拼命撞击着胸膛。我的头皮更是差点炸了,不过这么一闹,我突然想了起来,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再仔细一看,它的下面扣着一张长条形的黄纸。黄纸的中间部分被扣着,露出的尾端上面有着暗红色的符号。

“果然是这样……”

我仿佛在冥冥之中找到了一根线,把这一切都穿了起来。

桌上的烛台,烛台前的铜铃,和铜铃下的符箓。像极了小说里道士做的道场,这些都是张小华放在这里的么?

我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道场到底有着什么用处,不过这诡异的气氛总是让我有些不安。

我走上前去,刚想拿起铜铃来看看。突然肩膀上被猛地拍了一下。

“别动!”

我吓了一跳,闪电般地缩回了手,一下转过身来。

一个熟悉的人站在我面前,我看着他,一时之间心里无比地复杂,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我面前的,正是张小华。他的左手上托着一个巴掌大的罗盘,拍我肩膀的右手两指之中还夹着一张纸符。

心里的猜测成了眼前的现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说的话到了口边却始终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

“别说话,跟我走。”

奇怪的是,张小华见到我完全不觉得惊讶,更不像是秘密被人发现的样子,脸上镇静异常,只是他说话的气场和平常全然不同,竟透着一股我说不上来的威仪。

“去哪里?”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张小华眉头微皱,却不说话,走到了书桌前一口气吹灭了香烛。这香烛一灭,叮当响个不停的铜铃随之平静了下来。他拿起了铜铃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接着捻起了那张纸符,一晃之下,“腾”的一声,黄纸上腾起一道火焰,他看也不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这么化为了灰烬。

“走吧,你呆在这里会有危险。”

张小华又丢下了一句,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他出了门,我才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日后每当我回想起当时的犹豫,总是免不了感慨一番。如果当时做了另一个选择,会不会就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了?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没有那么多的假设。

出了寝室门,我发现刚刚一个人也没有的楼层,又变成了往日喧嚣的模样。就仿佛刹那的功夫,转换了时空一般。这巨大的反差让我很不适应,我看了看张小华,还是之前的表情,平静自然。

看着看着,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我想,我大概猜到他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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