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午时，天星站在岩石顶端望着不远处声势浩荡的军队，面容平静。
天空就如所有人心情一样沉闷，灰色的乌云挡住了当午的日光，厚厚的云层使得天突然压得很低，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到它一样。
天星的目光扫荡在军队的前尾，直到发现了呼延诺，才绽放出恬静的笑容。
那感觉完全不像是要面临生死之战，而在一个在家等候丈夫回归的妇人。
终于，军队停了，天星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他们对面。
“你来啦。”她笑得灿烂，同时也紧张，关于那个答案。
“恩。”呼延诺回答，俊俏的脸庞因为几日的茶不思饭不想而消瘦憔悴，深深地黑眼圈告诉了她他这几日并不好。
他回她一个若有若无浅笑，只是那个笑容中隐藏得太多，太多。
这让她突然有了某些预感。
“忆。”
“诺。”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聚，没有久久的凝视，只一瞬间，呼延诺便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诺，你知道吗，在你离开的瞬间，我好害怕，从那刻起，我明白了，原来我是爱你的。”缓缓闭上眼，那染上了血色的瞬间再次入目，从他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刻起，她想明白了许多。
很多事情，并不是珍惜不珍惜那么简单。
有事情是不明白，可当人想明白的那时，恐怕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我爱你”三个字，今天终于说出口。
天星的脸上洋溢着名叫幸福的表情。
呼延诺听完这份感言后，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些话并没有多煽情，可他却感受到一股无比真诚的感情在流动，从那边传向这边。
在听到最后一句的那刻，他心中是波涛汹涌，模糊地睡梦中的场景一一浮现，比往日更清晰了一点，但仍然没有让他看到那个模糊身影的神秘真面目。
天星笑看着他震惊的摸样，继续道：“谁都不能明白，我那时有多么绝望，然而比起伤害带来的痛楚，心一点点破碎的感觉，绝望也就不过如此了。”
呼延诺突然觉得，她所说的一切他们都没经历过，但心中的起伏居然与她说的话渐渐融合。
“我不过是一届俗人，不懂得什么大爱，我只知道相爱就要在一起，不论这爱情的背后需要付出什么，我都在所不惜，哪怕是一个——国家。”
说着说着，天星的话语变得犀利起来，特别是最后那句更是有深意。
“诺，现在我问你，你爱我吗？”
“我当然……”
话说到一半，他便不得不停住。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不爱她吗？不，他当然爱。
于是他不得不违背心声，哪怕会让她恨自己一辈子，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死在自己面前，因为今早皇帝的那句“杀无赦”让他害怕了，退却了。
如果自己的一句话，能够保她一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