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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伊坦草原

一夜无话。任信见李影与紫无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索性就将守夜的活交与了他们,自己闭目修炼起来。

“那任信到底有什么好的?虽然脑子还算灵光,但他的天赋却也太差了。”紫无涯皱了皱眉。原本他的心中只是有一丝疑惑,后来在李影现身之后,他完全的明白了,任信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几乎全靠的是李影的提携。为什么这么不计成本的,去帮一个没什么前途的普通小修士?在这已经明显超出善心大发的层次了吧……

“凭你的特殊身份,一定会有更好的选择。”紫无涯也只是轻轻一点,也不好多说什么。李影成了他的弟子之后,他不免对李影有了一丝亲切与关心。况且,李影的剑鬼身份,也让他多了一丝兴趣。这样的存在,修炼界中恐怕几千年才能遇上一个,而且,这小子成为剑鬼的原因竟然只是保命,也算是够出乎人意料了。

“受人之命,当忠人之事。”李影也只是笑笑。任信的魂力是不能暴露出来的,所以李影也就没有多说。从另一个方面上来讲,他与任信有过约定,自然就要遵守,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因此,李影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紫无涯打发了去,这个话题也就算是告一段落。

草原上的天亮的很快,商碧落清醒之后,两人做了简单的洗漱,也就继续上路了。与之前不同的是,紫宵剑被任信从紫晶戒中拿了出来,与影痕一起,被任信背在了背上。这是紫无涯要求的,并没有多做解释,反而让任信留了个心眼。

将我和师姐传送到这伊坦草原,紫无涯……是有预谋的吧。

只是,两万年前的经验,现在还有用吗?

任信毫不怀疑紫无涯有他自己的计划,但是如果计划的核心是当年紫霄真人留下的记忆所构建的,那么事到如今,真的还有意义吗?整整两万年,世道的变化,已经不仅仅使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了吧……

甚至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在他的那个时代,是一片大海也说不定。

心下疑惑,但是任信也不好询问什么,毕竟这些都是次要的,快马加鞭的回到苍炎门才是正理。紫无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刚刚好,如果他想节外生枝的话,任信也不介意直接与他分道扬镳。

自己此行的收获已经称得上是巨大了,哪怕有其它的机缘摆到自己面前,也要好好掂量一下会不会把自己赔进去。

任信与商碧落在高草中急速的穿行着。通过昨天的试探,两人已经找到了最有效率的赶路方式,商碧落略微压制一下自己的实力,任信在步法中稍稍的引入逍遥游的影子,再加以李影的从中辅佐,速度隐隐比昨天的狂暴奔袭还要快上不少。

“这样的情况延续下去,大概只要十天左右就可以走出草原了……不对,可能还要更快……”任信估算道。商碧落从纳戒中找出了一份苍炎门到紫霄宗的地图,看起来她之前的准备相当精心。浏览之后任信发现,草原之后,他们想要回归苍炎门的话,似乎,要穿行于……世俗王朝之间。

世俗王朝,夏朝吗。说起来,自己也是出生于夏朝的人吧。自幼就被送入苍炎门的任信,对于世俗之间的王朝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概念,一入仙门不回首,从此俗世为路人。

但是基本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东域存在两大王朝,以伊坦草原为界,常年处于纠缠不休,难解难分的状态中。但共同的地方在于,两大王朝虽然有着各自的衰盛战和,但却一直保持着牢不可破的统治,两万年前,这两大王朝便已经存在,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摇的模样。在俗世中人看来,接受两大王朝的统治,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从他们的祖辈,一直到现在,都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千秋万代,平分天下。虽然霸权独揽,但是在它们的合力管理之下,东域,却成了天源位面中,俗世生活最安稳的一片净土。

一者,便是苍炎门所依附的夏朝,另一个,自然是紫霄宗所扎根的,商朝了。

对于这样的形势,任信也只是稍作了解即可。强大的宗门,甚至可以与世俗的王朝,拥有平等对话的权力,苍炎门,正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虽然不是夏朝的护国宗门,但是苍炎门与夏朝一直是一个相互依托的关系,双方一直保持着友好的态度,所以,进入夏朝的势力范围,任信反而会松一口气。

苍炎门弟子在夏朝中行走是有许多便利的,这是他听以前的师傅所说。当时年幼的他,甚至还幻想过自己顶着苍炎门内门弟子的闪耀光环,衣锦还乡。

草原的赶路平淡而又充实,随着路途的变化,草原上也渐渐的出现了一些人烟。偶尔能遇到袅袅炊烟与放马的牧人,任信与商碧落见了,也只是相视一笑。旷野白云,碧草青天,清新的空气,似乎能让人忘记时间的存在,在这里永远的待下去。

这伊坦草原,还真是不一般的祥和啊。

处于夏商二朝的中间,此处却是一片安静的巨型草场,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让人觉得吃惊。但是,两朝却像是达成了共识,分别放弃了对它的主权,有意打造了这么一片缓冲地带。在其中生活的,无非是一些小的游牧部落,和穿行于其间的商队罢了。

任信这么天真的想着,直到他看到了……

鲜血,杀戮,火光,和哀嚎。

秩序的缺失会带来混乱,自己早该想到的。望着前方不远处传来的一片狼藉,他的脸色有些凝重。那是一个小的游牧部落,此时正遭到一伙劫匪的屠杀,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这样的冲入了牧民的营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坡上,任信和商碧落正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任信自不必多说,就连商碧落,一张俏脸上,也早已经挂满寒霜。

由于夏商两朝默契的放手,伊坦草原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风平浪静。穷凶极恶的歹徒,罪大恶极的逃犯,闻风而来的追捕者,还有妄图走私的武装商队……在没有法令约束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强者为尊的法则在这里被发挥到了极致,人性的丑恶在这里分毫毕现,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残酷的事实,直接撕碎了任信对这片风景大好之地的全部想象。短短两天,他和商碧落已经见到了三次屠杀,两次抢劫,这还是在他们本身具没有遇到太多人的情况下。

更让任信吃惊的是,做出这些事情的,竟有修士在列,而且,修为还不低。

几乎个个都在人龙期以上,甚至人心还感觉到了几个破星期的气息。

“没想到,两万年过去了,这个地方还是老样子。”紫无涯有些感慨的声音响起,他自然不会对前方的惨况有任何的反应,对他来说仅仅是有些熟悉罢了。

“你是故意的。”如果说之前任信还有一些疑惑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完全确定了。紫无涯将他和商碧落传送到这里,绝对不是巧合。他想要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两万年后的紫霄真人,如此的念念不忘?

“嘿嘿,小子,你倒是猜猜看,为什么这么一片水草丰美的大草原,夏商两朝却像是荡手山芋一般不愿意接管呢?”隐藏在紫宵剑中的紫无涯却是答非所问,反而问起任信来。

望着身侧脸色相当差的商碧落,任信却没有回答,却是对着她说:“商师姐,走吧,我们管不过来的。”

任信看出了商碧落心中的犹豫和愤怒,因此他也及时的开导道。没错,他们管不过来,而任信也不想管。伊坦草原的性质就决定了此处是恶人的天堂,杀与被杀,只是每天都会上演的寻常戏码而已。

不管不问,无事缠身。任信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麻烦的境地,他所能做的,只有明哲保身而已。他相信,如果是之前的商碧落,一定会做出与自己相同的选择,但是……

现在的商碧落性情大变,虽然有些方面的确是变好了,但是,温柔善良的背后,就意味着心慈手软。

到底哪一种他更希望呢?任信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现在,变得善良敏感的商碧落,无疑成了一件让他头痛的事情。商碧落面纱之下的表情他看不透,想来应该是抿着嘴的吧。任信苦笑道,再三催促之后,商碧落才勉强与他绕道而行。

离了老远,她依旧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冲天的火光。任信也值得当做没看见。

老天保佑,还是一路顺利的好些…

“请前辈赐教。”收摄心神,任信向紫无涯问起这片大草原的隐情来。由于寄身剑中,紫无涯与任信的对话方式与李影类似,因此他也不担心商碧落会听到什么。疾行之中,呼啸的狂风从耳边刮过,却并不能阻碍紫无涯的话语,清晰无误的传入任信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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