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时候师父和师娘终于是到了,安排了两人的住处,骆冰清陪着他俩说话。等了快一天了,也在门口望了好几遍还是忍不住问:“师娘,二师兄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来?”
那身着金丝暗绣牡丹宫装的中年妇人,笑道:“清儿,你就只惦念你二师兄,就不想我和你师父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这不是你们都来了,就二师兄没来嘛。”她上前挽着她撒娇,“您也知道二师兄对我最好了。”
那妇人故意板着脸“难道我们对你不好?什么叫你二师兄对你最好了呀?”
“没有,没有,你们对我都很好,我就是很想你们。”她知道师娘不忍责怪自己,也知道这些年自己做的不好,连封信都没有给他们,想到这儿,泪水是也忍不住了。她压抑了很久,如今终于是哭出来了。
“哎呀,清儿,你哭什么呢?怎么了?师娘是不是你骂她了?”刚进来的男子见她掉着金豆子,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护在怀里,转身就质问他的师娘,说是质问因为口气不善。
那妇人也是习惯了的样子,知道他一遇到小徒儿的事就这样,也不当回事。只对他说:“我怎么舍得骂她,小丫头定是在外受了委屈,你们两个做师兄的可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大徒弟早就传信说了些情况,但是没有调查过,也知道这丫头向来只挑好的说,有些不好的,不得不说也只是稍稍带过。
那男子想了想,也是师父和师娘最宝贝她了,怎么舍得骂,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冰儿,不哭啊,乖,二师兄帮你上山抓那只老猴儿来跟你玩,你就开心了。”他对于哄人不擅长,可是她知道师妹的喜好啊,特别是山里那只老猴儿,师妹下山之前都喜欢去找那老猴儿玩,有些事不想告诉别人的就去悄悄告诉老猴儿。那是只畜生啊,听不懂也说不出,不过也算是她独特的发泄方式,每次说完心里就舒服了。
“二师兄,清儿好想你们。”
“乖啊,清儿,我们这不是都来了嘛,都是我们不好,明知道师妹在这里不早点过来还还得小师妹这般自责。”说着还要挥手打自己的巴掌。
“哎,二师兄。”她堪堪握着他的大掌,她也知道他这般说不过是为了开导自己,当下也哭完了,抹掉眼泪笑得很明媚。
司徒枫进来的时候都看呆了,他有多久没见过她这般笑了,可是看见她握着的大掌时脸顿时黑了下去,他不是应该在京里的吗?对着师母行了礼,上前抓了手放下。
“小师妹,又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男女有别,和我们在终南山时不一样。”他故意忽略某人,想不通他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大师兄此言差矣,我和小师妹是亲如兄妹的师兄妹关系,自然不算是外人。”某男可不想放弃与师妹亲近的机会。可是将来的某一天他无比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她说:当初二师兄不是说,我们是亲如兄妹的师兄妹么?
老家伙两人看着腻歪着的三人,好吧,他们且当作这三人实在腻歪。摇摇头二人相伴着去游湖去了。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终南山,这次下山自然是要好好游玩一番。
南宫玖别扭了两天还是忍不住让遂心去查了这几年骆冰清的行踪。得知她嫁了个短命的宫公子,被婆家赶了出来才流落至此,这里的人都称她为宫夫人,然而孩子并不是她亲生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也做不了假。之前的事都探查不到。想着她很有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不小心给了自己被婆家赶出来的,心就痛了一下。
之前不是还指责人家不应该嫁人吗?怎么现在心痛了?可是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中意于她啊,所以也情有可原不是?情有可原?当初那药是她给我喝下的吧。美人计是她自己要使的吧,就像不负责?你错了,她当时也被下药了。可是她在客栈里走的那么快?什么都没留下。你想她给你留下什么?难道还等着你回去再云雨一番?
难道这几年的痴心错付就算了吗?怎么能算呢,她不是已经死了丈夫嘛,自去求娶就是了。好似有两个小人在吵架,南宫玖脑子里乱得很。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记得这趟出门之前,母亲去到他那里说:“玖儿,同你娘我一年的尚书夫人孙子都进学堂了,你怎么还没挑好媳妇呢?你是不是看中青楼那个姑娘了?要是个清倌人,你把人抬进府里就是,我和你爹不会在意世俗门楣的。”想来也不会在意是个寡妇的吧。不过是不是寡妇貌似还有待证实,毕竟谁都没见过她那个所谓的丈夫。想到这儿,他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万一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呢?顿时有有些沮丧。且不管他纠结了多久,终究还是忍不住悄悄去看上一看。这一****办完事,路过醉香阁,想着那女人,莫名有些烦躁,那天看见司徒枫和她一起呢,这两人什么关系?让遂心和阿顺先回驿站正要打算是从前门闯进去还是悄悄从后门进去呢,就看见街角两个人影过来,似是发现了他又往边上躲了去。他是奉命办案来的,这两人怎么来了?姓苏的不是告了病假么?这也是病得很严重?
既然你要躲,我就顺水推舟了。他径直往里走去,进了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过来把窗户放下来一点,你不觉得晒得慌吗?”
“哎,好的客官。”福子上前把窗子全部放下来,眼瞅着外面的阴天,这太阳都没有哪门子的晒得慌。手还没离开呢,“哎,我是让你放下来一点,全部放下来你不觉得闷得慌吗?”
哟,今儿还遇到位大爷了!他心想,不过顾客就是他们薪资的保障,越多的客人,月底的薪酬就越多,他不能得罪客人。又把窗户支起来一半,脸上的肌肉揉了两下才转身对着那年轻公子笑眯眯的说:“公子看这样可行?”
南宫玖往外看了看,刚好看见那两人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像是在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们才正了正身并肩走了过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抛给他一块碎银子。“做得不错,赏你的。”
福子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二两,他这方面是错不了的,是个阔气的爷。当下笑得削瘦的脸都开了花。“谢客官赏,小的这就给您上好茶来,您稍等。”醉香阁的茶自然都不孬,不过也没有顶好的,只是比其他的酒楼茶肆备的要好上许多,价格自然也贵许多。
南宫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盯着那两人匆匆进了醉香客栈。好久也不出来,想必是落脚在这里。听两家名字也知道是同一个老板了。他招来小二,也就是福子,他平日里只在二楼候着,二楼都是雅间,二楼的大堂也都是小桌,上来的人大多是闲钱比较多,但是规矩也比较多的人,只能让他这个元老级的来伺候了。
“跟你打听个事。你们醉香客栈近几日有住进一个叫苏瑾瑜的人吗?带着个年轻女子的男人。”福子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苏瑾瑜这个人,他这么多年其他本事没学到,但是凡是经他手的客人只要留下名字的他是不会全部没有印象的,就是对面醉香客栈里只要是住上房的客人,每一个客人他都能叫出来名字。他只能老老实实说:“没有这个人。”
“是吗?可是我刚刚看见他和那个姑娘一起进去了。”他只当他是想多要赏钱。又掏出一锭碎银子来扔在桌上。
福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他刚刚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人回醉香楼,只不过是作为跑堂小二的本能,估计等会儿就会让送饭菜过去了。他笑眯眯的摸了银子在手。“客官你真是太客气了。”钱都扔到眼前了,哪有不捡的道理。“小二我不是吹牛,这客店来来往往多几次的客官就没有我记不住的,就比如说南宫公子您吧,前几天不还和知府大人来过么,你跟前还有一个书生打扮和一个武生打扮的人是也不是?”南宫玖也不会说话,端起茶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福子才再接着说。
“刚刚进去那两位登记的名字确实不姓苏,文牒上姓高。”他得了银子自然能说的说,其他不能说的也不能多一句嘴。都是客人不是。
“哦,那我再打听一个人。”
“哟,客官,不好意思,您也知道小店小本生意,多了我们不能说的。”
“跟刚才哪两个人无关。不过也有关系。就前几天在你们酒楼门口,那位长相和那高公子的娘子极为相似的女子,你可知道她?她可是经常来这里?看你们很熟的样子。”
福子听他这么一说也知道打听的是谁了,不过这是能随便下打听的吗?答案是不能。难得的正了正声音。
“客官,那是我家姐姐,虽然您是贵客,可也不能随便见人就打听人家姑娘家的事,惹人说些是非,损了人家闺誉。”
南宫玖又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元宝,示意他说。不料这一次人家把银子推了回来。
“客官,您要吃饭还是先点菜吧。我们这里特色菜有......”
这让南宫玖不得不高看他一眼,刚刚不还收银子收的乐呵呵的吗?这是不是说明她和这人关系匪浅呢?姐姐?我倒要看看怎么就成了你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