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卢望南一早醒了过来,走到脚下道路尽头,只见脚下便是悬崖,崖底尖石丛生,在看对面。果然有一条与自己所在处相同的道路,转一个弯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了,与当前石碑位置相对之处,亦有一方石碑,刻着“立鹰居”三字。
卢望南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言师伯……师侄卢望南求见!”过了半晌不见回应,于是又道:“言师伯,大雁门师侄卢望南求见!”这样重复喊了半天,就是不见“鬼面剑客”言永和回应,卢望南心中纳闷,觉得口干舌燥,又无水喝。
百无聊赖之时,他突地想爬到山顶去看看那尊立鹰神雕,便走到山道处往上爬,一会便爬到了山顶,这一下直把他惊呆了。
只见这崖顶大约四五亩地大,立鹰神雕处在距离东南方向的崖边约十米的地方,神雕大约高约十米,雄鹰身体前倾,双眼看着底下的山川河流还有生灵,翅膀似张开未张开,仿佛随时准备要俯冲一般,雄鹰身上羽毛根根清晰,一眼看去,可要被这雄鹰的气势惊一跳,巨大的双爪一眼看去锋利异常,落在一只老虎身上,旁边有被啄死的蟒蛇、豹子、狼,还有许多白骨,俱都极其形象,见到这等鬼斧神工,卢望南不禁对言永和顿生钦佩。
卢望南细细看毕,沿着山路回到那“立鹰居”的石碑旁,再次喊道:“言师伯,大雁门师侄卢望南求见!”过了一会不见回应,又喊道:“言师伯,大雁门师侄卢望南求见!”突地听到一声大喝:“谁在鬼喊鬼叫!”卢望南一听声音,果然是言永和的,赶忙应道:“言师伯,师侄是大雁门卢望南求见……”正说话间,只见对面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一个人影,正是那言永和,他看到卢望南,故意喝道:“你见我做什么?”卢望南自见到言永和,他便是这边凶巴巴的,此时再次见到,仍是这般,但好容易见到故人,他心头一酸,道:“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了!”言永和闻言,面上亦是一黯,喝道:“此时我已知道,你过来吧!”说罢转身要走。
卢望南连忙道:“言师伯,言师伯……”言永和转身道:“又做什么?”卢望南道:“弟子道行浅,过去不得。”言永和骂道:“小崽子,没本事还不好好练,看你在武林大会上那怂样,不要说你师父,老子都被你气死了,还好意思说。”说罢,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卢望南心里一呆,反复念着:“不好好练功,气死了师父……”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苦,越念越是糊涂。
他呆立了近两个时辰,言永和突地又一阵风似的出现了,骂道:“犯蠢了么?”卢望南蓦地惊醒,说道:“言师伯。”言永和哼了一声,身形一闪,竟眨眼间便跳到了卢望南身边,卢望南心里骇然,想着师傅的遗志,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
正想着只觉得屁股一痛,好像是挨了一脚,然后身体前倾便向悬崖下栽去,他大声道:“言师伯,你这是干什么……”言永和冷笑一声,道:“干什么?抽你懒筋。”卢望南看着底下越来越近丛生的尖石,知道自己只怕要摔个粉身碎骨了,一时间,心里大骇,四肢乱舞。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觉得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背,未曾想他的衣服破旧,这一抓之下承受不住下坠的冲力,嘶的一声就破了,上面的言永和脸色一变,急忙加速,抓住卢望南的胳膊,在与他离最近的尖石只有十米的距离处把他给揪了起了。
言永和一路在崖边峭壁猛点,虽然抓着一个人往上纵,依然是健步如飞,过了片刻,二人又回到了原处。
卢望南被言永和这一捉弄,有点吓傻了,半晌回过神来,说道:“言师伯,是你救了我么?”言永和道:“救什么救,老子把你踢下去,再把你捞上来,蠢材,走了。”说罢拉着卢望南的手,一纵身,便到了悬崖对面。
言永和指着一处,道:“那边有油灯,点上。”卢望南找打油灯并点上,两人顺着道路往里走,转了各弯只见前头一条岔道,尽头有一个山洞,另一个岔道尽头却是石壁,言永和带着路网那往这有石壁的岔道走,走到近前,按动机关,只听一阵轻响之后,面前的石门沉了下去,一个山洞的洞口出现在跟前,言永和带着卢望南往里走,按动洞内机关,关上石门。
二人在洞内走了没几步,便可见到一道石门,如此这般过了十七道石门,又走了一段,突地眼前又有一道石门,言永和打开石门,只见天光透亮,原来是到了尽头。
两人走出洞口,只见一片不可思议的景象,只见自己所处之处是一个谷地,大约有九亩地大小,只见在一方角落有一汪石潭,深约三丈,潭边放着桶与勺,石潭里面有鱼在里面游,还有一条石龙卧在里面。另一方有一块大土地,土地旁边有一方水池,从石潭处引出一条小溪到此处,水池旁边亦放着桶与勺。这块大土地分成若干小块,有的种蔬菜,有的中粮食,菜地旁边有一片小树林,不时有落叶掉下,林中摆着各种动物的雕像;另一个角落有一间石室,是由一块连着山体的巨石凿成,旁边放着粪桶粪勺,另一方是一块平整空旷的小广场,而在这整个谷地的中间,有四间大石室,其中一间有一根烟囱,想来是厨房了,这四间房亦是由一块及其巨大的连体山石凿成,只见石屋外面雕龙画凤,异常的精美,房前亦有一块池塘,池塘边种着一株桂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石桌石凳亦俱都与山体相连。
言永和对卢望南带着卢望南走到广场上,突地拔出剑练了起来,只见剑势真是前所未见,时而轻灵飘忽,时而狠辣有力,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平淡如水,时而锋芒毕露,时而藏巧守拙,时而舍命进攻,时而严防死守。
过了一会,言永和演练完毕,对卢望南道:“这是两套入门剑法,你练来让我瞧瞧看!”
卢望南放下干粮包袱,从包袱里取出短剑,言永和喝道:“你这临敌的时候也这么拔剑的么?武林中人,刀剑不离身,懂不懂?”卢望南赶忙拿出剑来,道:“记住了,言师伯。”说罢拔剑出鞘,凭着记忆和感觉舞了起来,没过一半,便记不起来下面的招式,只得停了下来,言永和道:“怪不得打不过人家,真是个现世宝,等着。”说罢,从住处所在的四间房子里,最右边的一间里面拿出两块石头来,一只手上拿着凿刀和锤子。
言永和走到卢望南跟前,放下石头拿起锤子和凿刀便雕了起来,这一次卢望南不敢大意,大气十分精神看,只见他叮叮叮叮造了片刻,一个人像便雕了出来,卢望南看着眼熟,猛地看清,说:“言师伯,这是我么?”言永和道:“我道你脑子蠢,眼睛也应是瞎的,你倒看了出来。”说罢,指了指另一块石头,将凿刀和锤子递给卢望南。
卢望南拿起凿刀,一面想着言永和刚才的动作姿势,一面看着眼前自己的那座雕像,硬着头皮雕了起来,言永和见道卢望南的动作姿势和雕出来的样子,一脚踢在卢望南背上,道:“原来你是这一行的!”待卢望南雕完,看起来着实不太像,言永和道:“行了,你就留在这吧!”说罢,打开进来时的最后一道洞门,对卢望南道:“你的东西放着来,晚上也睡这里。”
接下来,又搬来十多块石头,一面教卢望南雕刻技术,一面看不顺眼伸手教训,卢望南本来不想学,正要跟言永和说,突地脑中灵光一闪:“这技艺要是精了,日后江湖行走要糊个口岂不是容易多了?”想起那日砍柴与那壮汉的纷争,心中顿时明了,便踏踏实实的学起来。
到中午时分,言永和对卢望南道:“行了,你去做饭。”卢望南应声起来,走到那件有烟囱的石屋内,厨具一应俱全,灶台亦是与屋子连体的石头所造。他从提了菜篮道菜地里摘了菜,突地想起李伯李婶给的腊肉腊鱼尚未吃完,便去取了来,又在厨房中寻到了干菜,用水泡了,准备用来炒腊肉、腊鱼。
卢望南本来不会做饭,只因前头在李婶家调养了一小段时间,无事之时便顺手帮李婶切菜、烧火,此时轮到自己下厨,只得使劲回忆李婶的厨间技巧来炒蔬菜和干菜腊肉、干菜腊鱼。
过了半个钟头,菜已经做好,饭尚未熟,只见屋外言永和道:“兔崽子,你炒的什么菜,这么久还没好!”说着走到房间里,见到石桌上的腊肉,问道:“这哪来的?”卢望南道:“鹰州一位大婶送的。”言永和道:“快点做,笨手笨脚的。”
两人吃完中饭,言永和教了卢望南一点雕刻技巧,又用这些技巧刻了一个石雕,然后说道:“去拿十块这样大小的石头来,照着这样雕!”说罢走回自己的石室。卢望南一下午照着雕,直敲得手发麻发酸,初时并不相像,但正是凡是最怕较真,他一面雕,一面琢磨,待到第十个雕像时,外形已经像了八九分,只是神韵和处尚难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