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满场的嘘声,广智和尚继续默不作声,希望以消极与沉默回应邪秀才。同时,他依然不放弃对邪秀才的攻击,飞刀、铁莲子、飞蝗石、银针层出不穷,广智和尚的袈裟内仿佛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暗器库。
邪秀才预料到广智和尚比较难对付,心中也不着急,继续加强对他的攻势。
“广法寺和云泥庵同在小佛陀山上,来往密切,经常互通有无。广法寺和尚的高层和云泥庵之间的交流非同一般,老和尚俏尼姑,这样的搭配真让人羡慕啊。”
广智和尚对于邪秀才的人身攻击尚可忍受,但邪秀才无端污蔑自己的师门,无明业火噌噌地冒出了头。
“大胆狂徒,胆敢辱我师门,定叫你堕入十八层地狱。”广智和尚大喝一声,之前的宝相庄严也变成了怒目金刚。
邪秀才见势头大好,继续添油加醋。
“广法寺和云泥庵之间不能说的秘密,可不是我空口胡诌,而是历史悠久哦。先代圣武皇帝曾在小佛陀山山门前御笔题字,你可知道吗?难道你连先代圣武皇帝的题字都不知道吗?这可是大逆不道。”
广智和尚十分不愿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是邪秀才的陷阱,但没办法,邪秀才都把大逆不道这等罪名往他身上加,不回答也不行:“先代圣武皇帝在小佛陀山门题字,贫僧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先代圣武皇帝感慨蔽寺佛法精深,故而题的字。‘一笔直通极乐路,两扇敞开大千门’,难道江郎秀才对先代圣武皇帝题字有什么意见吗?依贫僧看,这才是大逆不道。”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一笔直通极乐路,两扇敞开众生门’,难道广智法师没有看出这其中的玄机,这明明就是先代圣武皇帝戏谑贵山头和尚尼姑乱搞男女关系嘛。”
“放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大胆,竟敢侮辱先代皇帝,竟敢无端诬陷我佛门清誉。”广智和尚乃得道高僧,竟然也被邪秀才逼出了脏话。
现场的观众虽然不太明白邪秀才的话,但听到连先代皇帝都调侃小佛陀山上的寺庙与尼姑庵不干不净,对八卦的渴望达到了极点,连连起哄,希望邪秀才能透露更多的真材实料。
当广智和尚爆粗口,义愤填膺之际,观众的热情达到了另一个高潮,因为他们期待着邪秀才将广智和尚也逼得火毒发作,自焚而亡,这样就又有一场华丽绝伦的焚身烈焰可以观赏了。
于是大家纷纷呐喊:
“邪秀才,给大家讲讲先代皇帝题词的含义吧。”
“广智和尚,原来你们广源寺的和尚是奉旨泡尼姑呀,哈哈哈哈。”
“怪不得其他寺庙的和尚都争着抢着要去广源寺挂单,原来有这么好的修行佛法之地啊。”
“怪不得有这么多其他尼姑庵的尼姑也争着抢着去云泥庵,原来还可以与广源寺的得道高僧深度交流心得呀。”
广智和尚听到观众的评论,气得肺都要爆炸。但比起师门的荣辱、自己的清誉和名声,他更加珍视自己的性命,他怕死,怕自己太过激动引起焚身火毒发作。
于是广智和尚不再搭腔,反倒进入了禅定的状态,念起了佛经,将所见所闻统统屏蔽在五感之外。
而邪秀才并没有就此停止,反倒更加起劲。
“广智淫僧,你听好了!”邪秀才连广智法师的尊称也放弃,进入了赤裸裸的情绪刺激:“你就把先代皇帝的题字中,每句的前四个字拿出来念一念,就知道先代皇帝的意思了。”
广智和尚虽然充耳不闻,但扔禁不住口中默默念出了邪秀才想让他念出的八个字:
“一笔直通,两扇敞开。”
广智和尚略微沉吟,便立即面红耳赤了起来。一笔直通,两扇敞开,不正是在说男女之事的细节吗?
而现场观众也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和想象,迅速爆发出雷鸣般的起哄之声和欢笑声。看来小佛陀山上的广源寺和云泥庵之间不能说的秘密,很早之前就不是秘密了。经过这点的论证,邪秀才口中所说广智和尚是两位住持的私生子,其真实性也增加了不少。
很多观众开始细细品味这几个字其中的深厚意味,越品越有滋味,竟然纷纷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微笑。
就连观众中的六皇子,也乐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原来曾祖父也是个妙人啊,竟然一本正经的题这样的字,不露声色地调侃了这群和尚尼姑。高!实在是高!”
现场的起哄声逐渐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口号,所有的观众已经忘却了胜负,统统站在了邪秀才这边,因为他们希望广智和尚心火燎原,壮丽自焚。
“一笔直通,噢!两扇敞开,噢!”
“一笔直通,噢!两扇敞开,噢!”
“一笔直通,噢!两扇敞开,噢!”
……
淹没在观众席如潮的口号声中,广智和尚感觉体内已经开始升腾起一股热流,知道焚身火毒即将发作。于是直接盘腿坐下,双目紧闭,捂住双耳,口中念念有词,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平和的心境。
但刚刚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便感觉到有一把冰冷的铁器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原来是邪秀才趁着广智和尚盘腿坐下,闭目掩耳,完全失去了防备的时候,欺到他身边,用小破禁伞抵住他的要害。
邪秀才终结了比赛。
广智和尚心知败局已定,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继续念了十几句佛经后,长舒一口气,对邪秀才说:“贫僧认输。”
现场一片欢腾,武力值只相当于普通人的邪秀才,靠无敌八卦嘴,竟然接连挑落枫雪英雄队两名武林高手。这让枫雪英雄队晋级的前景一片黯淡。
而田七队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因为邪秀才并没有下场的意思,一副以逸待劳的样子,坐等下一位对手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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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四绝楼的小姑娘把头上的帽子一把拽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娇嗔道:“这邪秀才好不害臊,净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小姑娘的这番话,让四绝楼的听客又是一片欢腾的笑声。
老神仙也呵呵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白净的牙齿,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两百岁的老人的牙口:“谁让你力挺田七队,非得扮演邪秀才呢。你要是扮演广智和尚,不就没那么多尴尬了吗?”
“我才不扮演那个劳什子佛二代,被骂是野种私生子,还不能还口,那还不把我憋屈死了。”小姑娘小嘴倒是伶俐,引起台下的茶客又一阵大笑。
“笑死我了,听完这场书,我一定要去小佛陀山去瞻仰一下先代圣武皇帝的墨宝。”
“老子逛遍了武元国的知名妓院,但还没有尝试过俏尼姑,这次一定得去云泥庵碰碰运气。”
“你说广源寺的和尚和云泥庵的尼姑会作何感想?他们估计想立刻就把先代皇帝题的字拆掉,可是这可是皇家墨宝,可没办法拆除啊。哈哈。”
“这可真是尴尬啊。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不过这样一来,小佛陀山的香火估计更旺了。”
“对,估计很多人都是去‘求子’了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