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子墨就这么顺利的带着林诺离开了学校,这一路上她都在构思着该怎么说清楚这些乱成一团乱麻的事情。
车上……
俩人虽同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这让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可子墨微微侧头看向窗外,那模样看上去是在观察着窗外飞速掠去的一景一物,但是她那双明显失焦的眼睛瞬间暴露了她正在走神的事实。
突然间,她的眼神微闪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微微变动,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回过了神。
“林诺,你说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带着她一如既往的平和,听上去就只是她的随口一问而已。
但是其中的意思却让人心脏猛地一紧。
“……嗯。”林诺在顿了片刻后继续说到,“我会记得的。”
“哇,这样啊。”可子墨听完她的话不清不淡来了这么一句看不出喜怒的话,之后微微一顿似乎在想些什么,继而话锋一转,“诶,那你说,我以后要是结婚的时候我找到你了的话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
本以为她立马就会听到林诺的回答,可是就在她等了片刻后身旁却没有一丝的声音,而林诺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的安静。
可子墨下意识的觉得林诺有些不对劲,于是她收回了自己佯装看着窗外的目光。刚一回头,她的目光就触及到林诺有些苍白的脸庞以及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眼神。见状可子墨刚想说些什么,而林诺却迅速的别开了自己的目光。
就在看到她不对劲的那一瞬间,可子墨感觉在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了,给自己以闷闷顿顿的一击,就好像要打醒自己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
林诺没有看她,喃喃自语般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虽然她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可子墨也不是傻子,察言观色这种东西多多少少还是会的。就算是看不懂那种老谋深算的人的想法,但是好歹也看得出林诺这种内心单纯的女孩子的情绪变化。而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神情是十分明显的萎靡和落寞,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伤痛。
见状她这样,可子墨也有些慌了,她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过这种类似的经历啊!凭着自己平常应急的方法,可子墨她故作玩笑般的说道:“诶?我看你好像是不开心啊?嗯……难不成你喜欢我?”
本以为林诺会闷不吭声不理自己,或者觉得尴尬不说话,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形,反正应该都是不会理自己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完全全的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林诺干净利落的回了她一个字——是。
“诶?”可子墨一时间没有承受住这个字带来的刺激,平常活泛的心思都被那一个字打击住了,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整个人傻傻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连呼吸都感觉是错误的行为。
在可子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诺率先开了口。
“我……喜欢你,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我的这种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你救我的那一次,也许是我见你的第一次……”林诺的声音非常的小,简直是细若蚊蝇,而且听起来模糊不清,让人听得不真切,一不小心就会听错什么东西。
虽然没有听清,但是可子墨也听出了“我喜欢你”这层的意思,而且因为实在是听得不清楚,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误解成了林诺喜欢自己,而原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来着。
“你……”可子墨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林诺打断了。
“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一般人听这是一句明明白白的表白,而可子墨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愣是把这句话听歪了。
可子墨觉得安心了,她现在确定是大家误会林诺了,她对自己的那种喜欢只是一种信任和依赖而已。
“我的天啊,你刚刚真的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喜欢是把我当成男孩子的那种喜欢呢。我还心想着我回应不了你对我的感情,我对不起你什么什么的。呼,还好只是我误会了。”可子墨边作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有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林诺神情变化。在发现她的神情出现了恍惚的时候,可子墨继续说到,“现在我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当成我的妹妹,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应该让你知道一下。咳咳,其实吧,我有一个秘密。啧,有些难以启齿呢……嗯,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但是,有一些不好彩的地方,我喜欢的那个人和我一样是个男孩子。所以在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对不起你,仿佛耽搁了你似的。最开始我怕你会瞧不起我,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啊……说出来了之后感觉浑身轻松啊。”
说到这里可子墨的脸上适时的出现了轻松的笑意,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林诺,下意识的她觉得林诺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于是乎,可子墨的脑子再一次的飞速运转了起来,心一横,接着说了下去:“其实我喜欢的那个人你应该也见过,也多多少少知道他一些。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就上次我和你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身材高挑长相帅气的男孩子……啊,这么表扬他还真的是让人还有些不好意思啊。啊,对了,他叫陈睿轩,就我现在的同桌。”
林诺没有再说什么,最开始她还想辩解说自己对他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但是他这番话说下来却让她不能再开口说些什么了。因为他说了,他只是把自己当好朋友,当成妹妹,他无法回应自己的感情,他会愧疚……自己不想让他难受。林诺感觉到自己那颗炙热的爱慕之心一寸寸了冷了下去,虽然是冷意却让人十分的炙痛。她感觉往日可子允那温润阳光的面庞变成了扎痛她心脏的钢针,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可子墨又何尝感觉不到林诺的变化呢?可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这会让自己内心的愧疚和罪恶感来得缓一些,不会如排山倒海般的把自己淹没。此时此刻,可子墨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因为良心在痛啊……
但是除了这样,还有其它脱身的方法吗?
过了一会儿,林诺重新拾起了脸上的笑容,因为她不想让可子允难受。可是那笑容在旁人看来是那么的苦涩,在可子墨看来是支离破碎的悲痛。
“林诺,我……”可子墨本来还想再说是什么,以缓解林诺的痛苦,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嗯,希望你好好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就是多了一抹难掩的苦涩。
是我的问题吧……
“你这是对我失望了吗?”可子墨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那感觉如如履薄冰。
“……”林诺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脆弱的笑容让人不由的心疼,但是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