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米尔坐在杜尔城堡里揉了揉自己磨破的手腕。混乱的局势得到了控制,除了神殿里的受伤人员。
“马库斯!”他站起来,拥抱了面前的帝国人。“天呐!他们前一秒还在欢迎我,后一秒就给我带绳索了。谢谢你。”
“没什么,如果我不来的话,他们也要给我带绳索了,你们除了那个被吊死的黎明守卫,还有谁受伤或者挂了?”马库斯问他。
“没了。我真替他感到遗憾,他没被成群的雪精灵杀死,却死在被蛊惑的同胞手上。”
“黎明守卫什么时候到?”马库斯拿出一本封面有些磨损的笔记本,里面有几页沾了血迹。这是他在监狱里发现的,在这本笔记不远处躺着五具尸体。
“明天到。他们没有太多马匹,还带着辎重和装备。”
“其他部队呢?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马库斯在黎明守卫旁边打了一个勾。
“大多一些不靠谱的消息,你呢?”
“风暴斗篷的那些人已经到了,兽人,弃誓者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其他的应该可以在五天内到齐。”马库斯回答他。
“大约可以召集多少人?”
“一千多人没问题,但是和吸血鬼相比我们没有太多优势,我们要登陆,卸下装备,然后冲锋。他们只要站在那里放箭。”马库斯回忆起瓦尔奇哈城堡的地形。“他们可以在哨塔放上二十多个弓箭手,大桥前堆上沙袋和拒马,沙滩上挖好陷阱。”
“但他们还有个港口,我们可以两边一起进攻。派一支小队夺取那里,在那登陆。”伊米尔拿笔简单的画了一个城堡的地形。
“这边加个方块,你把城堡忘了。”马库斯用手指点了一下纸。“夺取那里,我想过,但是那里和城堡是断裂的,不能直接过去。我们也不能冒着箭雨搭云梯。”
“只要正面施加压力,这里的小队就有机会冲过去拉开城门。”伊米尔指着那道微不起眼的小门。
“马库斯。”埃德蒙因为喝酒脸色微红地跑过来。“我的长官。。。我是指加尔玛想要和你谈谈。”
“其他的军团,见个面还要等!”一个肌肉发达的诺德人推开两个挡住他的士兵。“马库斯!啊,是你这小子!开会时候见过你,海尔根那里我也见过你,不过当时你被我飞了一斧子。我想知道你的计划,这可不是过家家,这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
“你如果能过来出点主意的话,我会很感谢的。”马库斯不太喜欢这个胡子快长进鼻孔的诺德人,他的皮肤因为常年在战场的原因显得有些灰黑,手臂上布满了暴起的青筋和刀疤。
“我猜你暂时还没想出计划。”他看见空空如也的地图,“我还猜得到你还在纠结从哪边进攻他们。”
“所以你觉得该怎么样?”
“你有多少船?”
“五艘,一艘装了两架投石机的战舰,四艘长船”
“我有两艘战舰。每艘装了两架投石机。你是吸血鬼对吧?”
“对的,怎么了?”
加尔玛把自己的小眼睛看着他。“三个吸血鬼,一个龙裔,再加一次投射,应该可以砸开城门。”
“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先用投石机压制他们,然后把你们吸血鬼用投石机扔到城墙上。我听龙裔说过那道城门有两扇门。但是一道门是用一些小树枝搭成的栅栏闸门,还有一道是石门。”加尔玛停下以便让他跟上自己的想法。
“继续。”
“你知道为什么狂风能把树连根拔起,却不能卷走那些草吗?”加尔玛停下给他思考。
“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了,龙裔他。。。”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吐目震碎第二道石门,但是那道栅栏他无能为力。”
“你要我们在城墙掩护他?同时你们占领哨塔从海上和陆地压制他们,让我们打开那道栅栏?”
“很简单的计划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分一半人占领港口,搭云梯呢?好久没来独孤城了,我们去喝一杯吧。”加尔玛有些怀念地扫视着四周石墙。“算了,我还是去找瑞姬吧。明天见了,小子。”
“真无法想象,你们是怎么相处的。”格里菲特从阴影下走出来,“帝国的军队和风暴斗篷就在大街上勾肩搭背地喝酒唱歌,你们打仗果然像过家家一样。”
“你的建议是什么,毕竟你活的时间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长。”
“你这话够酸的。”吸血鬼苍白的脸做出一个微笑。“我不擅长这种事情,事实上我从没深入学习过任何关于战争方面的知识。”
“竟然还有你不会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格里菲特突然停下,一根木棒飞过来集中他的背。“梅琳娜,你在干嘛!”
“没抓紧而已。”弃誓者女孩扭捏地看着他。
吸血鬼摇摇头,走过去抓住她衣领将她拎起来在丢到地上,踢给她一把没开刃的剑。
“马库斯你先忙吧,我要教育教育她。”格里菲特也拿过一把对准她。
“没关系我可以在一边看看你怎么教育的。”
梅琳娜把剑举到头顶前方,摆出进攻的姿势。格里菲特随手把剑尖指在地上,一面毫不在乎的样子。
“动作看上去蛮标准的。再把重心往前一一些。”马库斯看到她有些迟钝的后腿。
梅琳娜劈向吸血鬼的头部,吸血鬼把剑上撩向她,她不得不将借助手腕和前臂压低长剑,然后转动手腕再次刺向他。
太慢了。马库斯看着她的动作,虽然整体流畅灵活,但因为长剑不顺手的原因显得笨拙和迟钝。如果是真的战斗,在第一下攻击时就能被格里菲特从腰部一切二。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在格挡了几剑后就被吸血鬼拍掉剑绊倒在地。
“比前几天有进步了,但是你是在练习剑术,不是在跳舞。”格里菲特把她拉起来。“在战斗时每个动作都要迅速致命就像这样。”他把剑劈向前面,然后突刺。带着剑刃劈开空气声,一切几乎都发生在眨眼间。
“我不需要你的动作流畅,我需要你爆发出该有的速度。”
“但我没那么大力气,我也没有你的力量和耐力。”梅琳娜有些委屈地看着地面。
“把那个稻草人砍地上。”格里菲特拿剑指向插着几支箭的稻草人。
“不要。”
“把那些动作练习到闭着眼睛都不会划到自己。”
“不要。”
“绕独孤城跑五圈。”
“不要。”
“晚上不给你****。”
“不要。”梅琳娜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
“我只对低等动物说两遍相同的话。”吸血鬼把武器挂到背上。“再发呆你只能舔碗了。”
马库斯等他们走远后独自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肩胛的伤口已经恢复了,虽然还有一些隐隐的疼痛。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双手和武器上。他一开始有些缓慢地左右左右地劈砍,或者靠着手腕把长剑从前到后或者从后至前在空中画着一个个圈,再用一些简单的动作活动开自己的关节。
长剑举到他右脸的斜前方,他感觉这个动作有些熟悉。他靠着本能迅速劈向前方,举起剑从左上方砍下,利用长剑的惯性他向前转了一圈,再次从腰部的高度砍出,他右手转着长剑格挡开想象中的攻击,在转了三圈之后左手抓住剑刃用剑柄撞向前方,用手反过剑刺出。
“你的动作很熟练嘛。”
“阿伦娜?你在干什么?”马库斯把武器收起来。
“我觉得之前那个道歉不够正经。而且你帮了我不少忙,如果就这样在这种时候抛弃你的话。。。还是没有如果吧。至少在那个狗屁城堡被打下之前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你今天吃药了吗?这不像你啊!”
“我现在有些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黑暗兄弟会必须延续下去,他们的延续就会带来一系列的谋杀,流血。但你们的法律,你知道的,是禁止这些,额,东西。我一直在想我应该站在哪一边。”阿伦娜没有直视他的脸。
“你不是想好了吗?对付完吸血鬼就离开黑暗兄弟会。如果你是在想你离开后他们怎么办,那说实话我不知道。”
“但他们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马库斯。或许我从没用这样的眼光看待他们,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家人。”
“说不定你走了他们会庆祝一下。终于摆脱你这个疯子了”
“我也希望他们会为此高兴,但我不会,因为这感觉就像把他们的鼻屎搓成一个球给我吃下去一样。我只是在最危急的时候做了一些该做的,之后呢?我都没回去过几次,我连自己的房间在哪都不知道。我感受到了负罪感,它压着我让我无法呼吸。”布莱顿人把视线往上移了一些,看着他的脸。“我想过回去重操旧业,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但是,该死的混蛋,我在你身上也感受到了负罪感,我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地步。我好像自己把自己装进了瓶子里,这个瓶子还是你给我的。”
“等等,怎么又怪我了?”
“我没怪你,我只是希望走进这个瓶子是正确的选择。”阿伦娜靠近他,和他只隔了一步。
“我最近一直失眠,我总是梦见我被另一个自己追杀,我有时还能看见那些死在我手上的站在我周围。”
“阿斯垂德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她会自言自语。但她最近已经没有这问题了。”马库斯按住她双肩。
“我和她的相同点只有杀人如麻和死不悔改了,或许现在只有杀人如麻了。”她没有靠在帝国人身上,她只是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