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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黑水十字路口快到了。“一个雇佣兵减慢马车速度,马匹的鼻孔吐了几口粗气站停在原地。天气阴沉,似乎即将下雨。塞斯丽米亚跳下马车,四周有二十多把剑插在大致相等数量的土堆上。偶尔有几只乌鸦停在坟堆上。

“他可能死了。“阿斯垂德小声提醒她。高精灵走向那些土堆,她伫立了一会。

“土堆多一个。“她暗自说着,她提高声音对身后的佣兵说:“把尸体和武器全挖出来带回去。“

“你确定吗?“一个佣兵问她。

“不能让他们埋在这吧。“

“听你的。大家散开,把尸体和武器带回去。“四五个佣兵拿出铲子挖起了土堆。

“塞斯丽米亚,那把剑是精灵造的吗?“阿斯垂德指向一个在远处的坟堆,一把钢制的精灵式样长剑赫然插在坟头上。

“嗯,的确是精灵式样,但我们是用月长石矿铸造武器盔甲而不是钢铁。“塞斯丽米亚从马车上拿过一把铲子。“看看是哪个蠢货埋在那里了?“

她们走过去,高精灵把铲子插进没压实的泥土,用力翻开,露出了一块破烂的衣服,她尽力用铲子避开身体挖掉其他地方的泥土。身体和衣服几乎全暴露在了空气里,阳光照在坟堆中毫无血色的脸上。

“该死,是马库斯。阿斯垂德快弄活他!“高精灵叫来阿斯垂德,她半跪下把马库斯拖出一半。她熟练地对他使用了治疗法术,但却如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反应。

“拜托,我还想靠他赚些钱呢!“塞斯丽米亚把铲子放到一边,撩起来一脚踢到他身体上,“快特么给我起来!你这帝国矮子!“

“呃!“面前的帝国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他连着喘了几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眼睛在太阳底下显得有些黯淡,然后看向她们。

“我。。。我还活着?“

“我可以再踢你一脚试试。“高精灵嘲笑他。

“不用了。能给我一些东西遮一下太阳吗?我现在受不了阳光。“马库斯半闭着眼睛,避免直视阳光而烧伤眼睛。

“你的斗篷,上次你给我的,也该还你了。“阿斯垂德将其从马车上拿下。“我还有一些药水。“

“谢谢,“马库斯披上斗篷,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剑,“我真感谢那些黎明守卫,他们至少没把我的武器拿走。“他拿着剑挥舞了几下,然后扯过一块布包起来。

“你怎么活下来的?“高精灵数着他身上凝结的伤口,“你至少中了十剑,一剑捅穿了你。“

“他没被银制武器砍伤,也没被攻击到要害部位。但这出血量。。。“阿斯垂德把手放到最深的伤口上,她把手指微微探进去,顺便拉出一条蛆出来。

“哦,真恶心。“马库斯干呕了两下。

“今天午饭有着落了。“高精灵说完大声笑了起来。“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上路。“

“等等,我头有些晕。“马库斯一手扶住马车,一手持剑拄在地上。他感觉太阳正剧烈灼烧着他的双眼,强光愈发刺眼,他松开手,因为失血过多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马库斯!马库斯!“不知过了多久,刺耳带有回音的声音击打着他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落入了汹涌的汪洋大海中,冰冷的海水深入他的心脏哗哗流动。他并不擅长游泳,但每次他快沉下海面时却又安然无事。

“马库斯!你能听见吗?“

他这次认出了这个声音。

“图留斯将军!“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图留斯将军!“他望向四周,天空和黑色海水连成一片。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脖子周围的海水。

“马库斯,能看见我吗?“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你在哪,将军?“他茫然不知所往地看向四周。海水,还是海水。

“就在你面前的灯塔上。“一道亮光随着话语的结束而出现。马库斯奋力游过去,他发现灯光并没有靠近他一分。

“能够到我吗?“

“不!我做不到!“马库斯绝望地回答他。

“那回答我的问题。吸血鬼还有哪些计划?“

“他们要前往幽空地穴。“

“这个地穴在哪?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在撒谎。“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他们中只是一个低级的吸血鬼而已。“他说完这句,那道火光暗下了,他再次陷入黑暗。

“将军!将军!你在哪!“他疯狂地咆哮着,虽然无法减轻一丝孤独和茫然的恐惧。“我真的不知道,我连他们的城堡具体位置都不知道。“他哽咽着,“我只是他们的一颗廉价的棋子,被他们随意发配而已。“

“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他们的城堡有一个港口,城墙上有轮流守卫的士兵。吸血鬼目前内部分裂,但算上奴仆,他们人数众多,至少有一千多人。“

“就这些?“声音质疑他。

“我只知道这些,我只在那里呆了一天。快救我,我快沉下去了。“马库斯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他喝了几口咸苦的海水,剧烈地咳嗽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还忠于帝国军团吗?“

“我向圣灵发誓。我向圣灵发誓!我忠于帝国,我发誓!“马库斯已经陷入透支,任由海水冲击他,他面前抬着头,露出脸呼吸。

“但你杀了一个守卫。“

“那不是我!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当时没有意识,吸血鬼的嗜血本能占据了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马库斯哭喊着。

“那我命令你放弃挣扎,沉入海底。“图留斯的声音异常冷酷。

“将军!图留斯!你不能这样,没有将军会让自己的士兵平白无故地去送死!我也不想就这样淹死在这里,我有家人,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想法没去实现。。。“

“我命令你放弃,现在。“图留斯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将军。。。“马库斯开始漂浮在水上,他逐渐放弃了。

“说吧。“

“很荣幸为你效力。“马库斯习惯性地说完军队中互相分开的告别词。他彻底放弃了挣扎,他甚至将自己有意推向深渊,他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燃尽,海水涌入他的口鼻,耳膜因为压力破裂,他只求摆脱折磨,去他该去的地方。

海水彻底灌满了他的肺,他张大嘴地吞了最后一口海水。

“呃呃呃!“他睁眼睛,面前不再是海水,一个烧了一半的蜡烛滴着蜡似乎述说着刚刚的事,图留斯站在自己面前,扎德拉,阿斯垂德,塞斯丽米亚站在他身后注视着自己。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他想移动一下手腕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椅子上。

“这是。。。“他疑惑地扯了扯手上的绳子。

“你通过了。“图留斯把绳子割断,“我现在提升你为百夫长,在独孤城为帝国军团训练士兵。“

“这。。。“马库斯仍然一脸不解。

“拿出吸血鬼的能力训练他们。我有预感,很快我们的敌人不会再是风暴斗篷。“图留斯把将一把长剑扔给他,“你的剑。“

“将军?“他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

“还在这里干嘛?给我去干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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