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高胖子带着五名手下正虎视眈眈地望着逐渐变得安静的小院。
高胖子留下两个举着火把的手下,对着站在前面的三个打手说道:“你们三个进去,把人给我抓出来,记住,动手时给我小心些,我们这尘大家细皮嫩肉的,要是哪儿伤了一块,惹得小王爷不高兴了,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三个打手弯腰应道后,便手提铁棍,一脚踹开了院府大门。
在院门打开后,高胖子看到院中场景,胖脸上的小眼睛都瞬间睁大了不少。
没有想象中的安静祥和,在院落正厅前,立着一个大台子,像是他们戏班平时训练所用。而在台子上,有一道瘦弱的身影正不停地踱步绕行,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正在排练什么戏曲一般。
站在台子上的正是尘倪,但尘倪仿佛一心沉醉在自己的戏曲中,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三个手下站在台子的正前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倒是院门外的高胖子第一个回过神来,朝着里面喝道:“还不赶紧动手,别让小王爷久等了。”
三个手下互相给了一个彼此一个眼神,便缓缓围着台子走了上来。
却说那尘倪虽穿着一身青衫长袍,但却瞪眼圆目,眉宇间说不出的威严与凌人,神情不怒自威,哪里有一丝一毫先前在仙音楼唱旦角时的柔情与婉转。
“吾令三随扎原安,单枪匹马挂阴山。纵使敌军千百万,未见飞鸟出林间!”
戏韵未落,尘倪单手负立,伸出左手微微前摆,正对着三个打手的方向,虽未开口,但一股万夫莫敌的气势节节攀升,一下子便震慑住了他们。
那三个打手只是普通的凡人,哪里抵抗得住如此凌人的气势,但自己的主子——高胖子,肯定在后面盯着他们,只能一咬牙,不顾那莫名的压迫感,强行提着铁棍迎了上去。
“吾有一马”
尘倪望着逼近的三人,不慌不忙,缓缓展开左臂,开口唱道。
只见原本黑暗的天空中突然急速驶来一匹红色的骏马,骏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横穿了整个天际,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在戏台上,却没有掀起一丝尘土。
“势若均雷”
那三名打手本来就因为这匹天降的骏马而目瞪口呆,就在他们瞠目结舌之际,骏马的背上仿佛安上了一双翅膀一般,一道光影从眼前一闪,那匹骏马便挟带着风雷之势,一下子将三人击飞到台下。
高胖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问道左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匹马是从哪儿来的?”
两个手下却是一脸惭愧地低下了头。
“废物。”高胖子骂道,但心中仍是不愿意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幕,便带着左右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七进七出”
那三个倒在地上的打手在骏马冲到眼前的一刻,只感到一阵气血翻涌。这匹马明明看上去像是虚幻的一般,但这猛烈的撞击却又是那么真真切切。
等到三人好不容易又站起来的时候,那匹骏美非凡的马儿又再一次冲到自己等人的面前,将他们再次撞倒在地上。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整个院落的草地都被冲撞得七零八落,那三个打手便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匹骏马仿佛有了灵识一般,亲昵地在尘倪的袖子上蹭了几下,便化为一道云烟,消散不见了。
高胖子气得身上的肥肉一阵抖动,直接伸脚踹了旁边手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赶快上去把这个妖孽给我抓起来。”说完,便从左右手中夺过了火把,一把扔向了尘倪。
“吾有一甲”
在尘倪开口唱道后,他身上的青衫长袍被一层幽深的暗光所覆盖,那火把虽精准地落在了他的长袍上,却连一丝火星都没有引燃,只留下火把孤零零地流转在地面,自己却安然无恙。
“水火不蚀”
“真他娘的见了鬼了。”高胖子满脸惊悚地说道。
尘倪静默地望着高胖子,缓缓从台子上走了下来。
剩下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打手发现尘倪的注意力竟然全部放在了自己的主子身上,不由心中暗喜,悄然摸至尘倪的背后,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挥起手中的铁棍狠狠打向了他的背部。
“啊!”与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但声音的来处并不是看似没有防备的尘倪,反而是那个偷袭的手下。
只见那个手下一只手捂着手腕,鲜血从虎口处顺着手臂,往下直流,而那根铁棍早已飞到了远处的地面上。
“刀枪不入”
尘倪开口继续轻声唱道,也一步一步地迈向了高胖子。
“怪物,真是个怪物!”高胖子的眼中露出极致的惧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却被脚后的石头一不小心给绊倒了,屁股狠狠地着地。
“吾有一刃”
“快,快来人杀了他!”高胖子看到在尘倪的手中突然凝聚出一把耀眼之极银色长剑,不自觉地晃了下眼睛,但很快便缓过神来,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对着不远处另一个吓呆了的手下说道。
那手下虽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但一听到高胖子的声音,身体的本能与以往的经历,让他举起了手中长棍,大叫一声后,冲向了尘倪。
但尘倪却连头也没回,轻声唱道:
“来去无影”
高胖子只觉得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原本那气势汹汹的手下突然像失了神一般,立在原地,接着“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血液沿着脖子上不知何时划开的裂口,缓缓流到地面上。
“怪物,怪物......”看着手举银刃,不断靠近的尘倪,高胖子用手不停地向后滑动着,两只腿也一直向前蹬着,似乎希望赶紧逃离这个院子,这个让他受恐万分的院子。
但尘倪却一步一步走向了几乎都要失了神智的高胖子,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但口中的戏词,却没有一刻停歇过。但此刻他吟唱的戏曲,高胖子却根本无福鉴赏,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戏词,无疑是对他死亡的宣判。
尘倪轻轻抬起了手臂,望向高胖子的眼神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杀人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