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沉淀,天生日的预余热消失殆尽,城中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夜幕降临,夜市也开始登场,林子夜二人低调地穿过街道,跟子夜火守夜的人打过招呼后,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明亮的办公室中,李开正不紧不慢的整理些文件,近来子夜火的发展突飞猛进,尤其是前不久打通帝都市场后,帝都的一些中小势力的订单也随之而来,这可把李开和几个部门的主管忙坏了,一边要保持生产进度,一边还要筹划内部的人员结构,以便不久之后的扩招工作,还要着手搬迁的事项,流苏的市场已经不能满足子夜火,必须到帝都这个更广阔的天地施展。这三件事都事关子夜火之后的前途,每一个都马虎不得。
而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林子夜昏睡不醒,初日怀柔也足不出户,作为子夜火的核心人物,这一系列的担子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李开的肩上,这几天可把他忙的焦头烂额,所幸这负担不是特别重,李开又是常年被林子夜训练,自己的几个手下也是非常给力,做起事情来非常老道,所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看着满屋子的文件,李开揉了揉眉头,俊朗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牢骚过后,李开叹了口气,继续整理着这些文件。
“李开!”
就在他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到林子夜的书桌上时,一道熟悉的声响在身后响起,李开先是一怔,随即面露狂喜,急忙转过身来,林子夜和初日怀柔正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
“公子你醒了!”
李开欣喜道,随后将额前的几缕碎发撩到一边,起身迎了上去。
“嗯,睡了几天,也到了该醒的时候了!”林子夜微微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后,在他肩上轻轻拍了几下“这几天辛苦你了!”
话罢,林子夜四处打量了一下,眉头微皱,房中除了在书桌上的文件被李开整理完毕之外,仍然还有大量的文件杂乱无章的所落在各处,有些甚至还没有启封过,显然是不久之前才到的。
林子夜手一扬,淡淡青光闪过后,一股柔和的微风突然荡开,地上的那些文件轻微颤动,随后被一一托起,轻飘飘的落到书桌上,原本还算宽敞的书桌霎时间被挤得满满当当,瞧那密度,恐怕不下一百封。
李开只觉得身边微风徐徐吹过,也没有多大动静,曾经一度让他头疼的文件便一股脑的涌到书桌上,而这一切只是林子夜轻描淡写间完成,可见他对术气的控制达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林子夜倒是没想这么多,大步流星的走到书桌后坐下,随手翻了几个文件,发现都是订单后,不解的问道“订单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
李开连忙解释道“这些都是帝都来的订单,我们的产品在帝都非常吃香,已经上市,短短几天时间,存货基本上就销售一空,这还是我们不断加价的情况下,一些中小势力更是直接给我们下了不少订单。”
“以我们现在的生产力水平,能够吃的下来吗?”林子夜略微担忧的问道,生意红火固然是好事,但前提是子夜火能够生产出来,眼下规模还不是很大,这么多订单同时下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公子可以放心,我们将现在情况跟他们已经说清楚了,他们都表示不急着验收,等我们在帝都安顿下来,扩招完毕后,再给他们生产也不迟,而且他们还表示希望和我们长期合作!”李开笑道。
这个倒是令林子夜颇为吃惊,就连他也没料到子夜火的产品在帝都竟然这么受欢迎,这样一来,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帝都是没武器商吗?”林子夜苦笑道。
“呵呵!”李开也是笑了几声,道“可能是帝都武器的价格太高吧!我们现在的价格是以流苏市场为基准的,相比之下,比其他武器商低了好几成。”
“那我们恐怕是要树敌了!”林子夜无奈的耸耸肩,产品畅销固然是好,但子夜火毕竟是新起之秀,一上来就抢了别人生意,任谁也不会甘心,现在只能希望他们能够通过正当途径竞争,如果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那子夜火多半是要吃亏了。
说话间,林子夜再次翻了几个文件,签了几个名后,目光却是停在了一个鼓起来的文件。
“这份这么厚!”林子夜伸手取了过来,手上顿时重了好几分,随后眼神在封面上大致一扫,却突然惊道“木阁!”
“木阁?!”
此话一出,李开和初日怀柔也是同时惊道,然后齐齐凑了过来。
“是木阁没错!”林子夜沉吟道,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脸上多了些凝重,和二人对视一眼后,缓缓启封。
林子夜将档案袋中以一沓文件抽出来,看了几眼后,万分疑惑道“怎么会是订单?”
木阁的订单,意味着什么?木阁在泱华国可以说是武器商界的一把手,其经营时间之久恐怕都有几百年历史了,全国上下十之七八的武器都是出自它之手,上到皇室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控制着全国的武器命脉,其阁主据说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就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怎么会找到子夜火?
初日怀柔好奇的凑过来头来,美眸一眨一眨,口中随之说道“炫舞武馆,千醉楼,春和堂......天呐!”
初日怀柔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些可都是名满帝都的大势力啊!怎么都来找我们这个小作坊?”
“木阁究竟是何用意?!”林子夜心中愈发不安,这事肯定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木阁为何要把自己的订单转让给子夜火?难道是木阁自己人手不够吗?这理由恐怕林子夜自己都不信!
李开也是万分不解,看着脸色愈发阴沉的林子夜,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从界镯中掏出一封信“我想起来了,当初送来订单的人还给了我一封信,说一定要我禽兽转让给公子,我当时正在忙,就没有特别在意!”
“信?”林子夜抬起头,伸手接了过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林子夜公子亲启”,信封倒是非常普通,林子夜粗略看了一眼后,便撕开封条。
信总共有三页,字体纤细娟秀,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字体,林子夜便不再多想,仔细阅读起来。
李开和初日怀柔紧张万分的看着他,他们也迫切想知道木阁的意思,毕竟木阁作为武器商界的大佬,能放下身段主动联系他们,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片刻之后,林子夜信放在书桌上,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忙得火热朝天的工匠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公子,怎么样了?”李开二人看到林子夜忧郁的神情,心中暗叫不好,难道木阁来者不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子夜火多半是在劫难逃了。
“不知道木阁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们不久后将迁到帝都,他们表示愿意帮我们提供一块土地建厂!”林子夜缓缓说道,语气中却不带一丝的喜悦。
“有这么好的事?”初日怀柔疑问道。
“当然是有条件的!”林子夜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二人,娓娓道“阁主木青准备建立一个武器工会,将全国有影响力的武器商吸纳进去,共同安排国内的武器生产,而且这个方案还是皇帝陛下亲自批准的!”
“木阁希望我们也能入会,如果我们同意,那么在帝都他们就能提供诸多便利条件,那些大势力的订单,不过是个菜头罢了!”林子夜继续说道。
“你们怎么看?”
李开看着一筹莫展的林子夜,知道他心中所想,沉吟了片刻后,道“我也认为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嗯!”林子夜点点头,道“木阁在信中刻意避开了这个工会的性质,如果只是那种单纯的协商组织,我们加入倒也可以,但如果要是那种凭缴纳会费多少来分配权利的的话,木阁肯定占据主导,到时候我们就要受制于人了!”
“我看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初日怀柔想的就比较直接了,有些气道“木阁从来都是一个野心家,它一定是想趁这个机会将其他商会纳入它的麾下,进而垄断全国的武器制造!”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当年的晴木之乱就是一个例子!”李开赞同道。
林子夜眼睛微微一眯,回想起当年那场轰动全国的大战,当时木阁野心勃勃,其阁主木一仗着和前帝关系好,在他暗许之下,竟大肆攻击其他武器商,强迫性的收购他们,妄图将全国所有的武器商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那时候也有一个非常庞大的武器商,名为晴空,其实力足以和木阁媲美,在那场动荡中,和木阁战得最为激烈,最终木阁在皇室的暗中帮助下,晴空破产,但木阁也因此元气大伤,接近崩溃,其他武器商才得以幸免。
晴木之乱距今已经百年过去,谁也不会想到木阁竟然还不死心,这次搞出一个什么工会,它的心思,明眼人看得一清二楚。
林子夜轻轻敲打着窗户,道“木阁啊!野心太重,经历了晴木之乱后,竟然还不死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木阁那么强大,我们一旦驳了他们的面子......”初日怀柔担忧道,子夜火只是一个小作坊,如果和木阁对着干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个工会,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参加!”林子夜看着下方有说有笑的工匠们,一抹不舍蔓上眼底。
李开也是坚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自己发展,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一旦加入这个工会,就真的上了木阁的道了!子夜火不能这样白白送给它!”
“可是木阁这么强大,万一.....”初日怀柔看了看二人,轻声说道。
“我想现在,所有的武器商想必都知道了木阁的作风,这个工会,不光我们不会参加,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参加,所以我们也并不是没有退路!”林子夜慢慢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后答道。
“那么这些订单.......”初日怀柔看着厚厚一沓的订单说道。
“我写封信,找个人到帝都还给木阁,我们不能要!”林子夜下定了决心,他绝不能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
信很快就写好了,林子夜把信和订单装到档案袋中扔给李开“找个轻功好的兄弟!送到后立即回来,不能逗留!”
李开应了一声,急忙转身,谁知刚走出几步,林子夜又说道
“把各部门的主管招来,我有些事要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