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老公回来我在买菜,两人在十字路口碰到,他正和女儿通电话,最后一句我听到“爸爸还在路上”并挂掉了。当我出现在他眼前,他愣住了。说“刚刚女儿还问你有没有在家”。我诠释最后的弦外之音。我说我拼命跟你招手,他回“我没看到。还以为哪个小姑娘呢”我暗忍甜蜜轰炸,当晚穿着全身白,尾后辨了一条辨子,脚蹬白球鞋。
老公见我咯咯笑,讲道:“杨某某打电话叫我们过去吃饭!”我惊:“你不推了改天吗?”老公大步同行,“他说请我们吃饭,因为今天是端午节!”我杯具地说:“我买花蛤了!”老公吃惊不小,但还是安慰道:“回来你再吃!”上次我们请杨某某,我买了花蛤,老公当时外面请,等我们吃饭回来,花蛤全见阎王了。
老公把东西放回家里后,我们又折身出门,来到煎蟹一条街。它靠松柏老电影院附近,一家家的大排档,生意出奇地好。我们到达指定地点,里面落座的人已满,我们在找熟悉的他们,服务小姐小姐现身就请,问我们几位,我们说找人,东张西望,老公拿起电话与杨某某联系。
杨某某三口之家在一张圆桌。见我们来,热情叫我们坐下。他的老婆黑了,我说“上次没见你,本是叫你来一起吃饭!”北方女人笑起来很美,她的儿子在她身边边啃田螺边笑,脸上露出深陷的酒窝。我说,“孩子不腼腆了”于是我对小杨说:“那次在你家里看你照片,现在再看你,活泼许多了呀!”
小杨一刻没停。8岁的孩子吃饱了,就在位置转个不停。吃到中间环节,上煎蟹,做爸的硬是要让他吃一点,给他先夹,然后给我夹。小杨看着怕吃,把煎得四肢僵硬硬的蟹夹到他妈妈碗上,说:“不吃!”老杨说:“吃!你不吃,就错过了。这家店就是煎蟹出名!”
后来我听老公讲,才知道,他们特意来吃煎蟹。席上,老杨说,今天端午,老家按往常至少三桌。看来,当天他是非请不可。
我们几个先为节日碰杯,吃得菜相对丰富,姜母鸭,冷冻小章鱼,苦笋冻,辣味炒田螺,竹砷,皮蛋卷,地瓜叶。我们要了一小叠酱油,醋,用来沾小章鱼吃。这是一道我最爱吃的菜。碟里还放了一点芥茉,用来刺激脑袋和鼻子。
最后时刻,老公被芥茉呛得脑门子发热。二同学喝了八九瓶青岛冰啤,小杨倒酒倒得勤,话说,原来在酒厂上过班,销售经理告诉倒酒的窍门,商标向着客人,酒瓶呈斜度向下,杯壁下流,歪门斜道,倒酒的功夫,而且酒要七分满,叫没满幸福(谐音:美满幸福)。
老杨是我们客家人,他问:“家乡酒厂”我点头。想着时光晃忽,不经意间的动作总能找到过去某个时候的一个细节和场景。
我们说的更多的是关于孩子,因为孩子老婆都在,跳不到其它话题,有说的也是出外游玩。
小杨在门口抓到一只鸣蝉,用塑料包装着,他笑起来,上排牙齿在换牙,露出前门二个虎牙。小杨兴高采烈回来,被老杨责备道:“哪捡的?”小杨答:“大门”,老杨道:“赶快把它扔了!”小杨又匆匆送到门外。
老杨的老婆说,“孩子在城市比在农村开朗活泼了!”我说是啊。原来在照片看他真是蛮腼腆的。他现在在市里比较好的一所小学上学。老杨说,为了儿子读书,搬到学校附近。付起一个月1600的房租,以前的房租是500元/每月。还说,学校校长送了五千多元礼,给介绍人送了一架手机,价值五千左右,转个学一万块,还是托老杨的老板关系进去的。
长嘘一声,官场如此,校场如此。现象普遍。
结帐的时候,老公叫我去付,我悄悄象猫溜到收银台,正打算叫服务员结算时,老杨到了我的跟前,正经道:“来来来,我来付!”我说“我来”他说,“怎么要你来?我说我请你们呢!”
扭不过,两人直拉胳膊,最后我败下风,扭头走时,注目一下,帐上308元人民币。
回去的路上,老公说,老杨因为小孩子读书的事向老仁借了一万。我说是吗?老公道,是的,这事是老仁向他说的。我道:“他还跟我抢着结帐呢,晚上吃掉三百多!”
老公说,是吗?下次我们请他回来。本来因为女儿读书的事麻烦他了。但是听到这些话,我不忍,老杨跟我们情形差不多,压力也很大,一人赚钱,四口消费,孩子,老婆,父亲。听说,他的父亲身体不怎么好。
我说,“我们属虎人都是比较豪爽。不说,他是一个男生,而且有先言说要请我们,肯定也不会让我们结帐!”
老公道,‘你是属虎的,我很有吃!“
我说:“是我很有吃!”
老公说他很有吃,我说我是寄生虫。
老公说:“寄生虫很幸福的!”
我道:“寄生虫是被人说的!”
老公回:“寄生虫就是被供养,过着幸福日子的!”
后来,我一想,幸福的日子,是他恋爱跟我说的一句:“跟着我,你会幸福的!”我就脑袋转不过弯他怎么能神机妙算我未来的情形。后来,我细细捉磨,我晕。里面的玄机只有我们当事人明白。
回到家,我把老公带的好多东西掏到冰箱。我在想是否要跟老杨家里送点家乡特产。老公说由我安排。
睡觉前我们冲了个澡,看了一场PPS版电影《木乃伊2》,老公称非常精彩,两人熬着排毒期的夜,最后终于在将近一点钟的凌晨给它看完。
法老妻子安苏娜情变莫伊顿,莫伊顿雄心万壮,当莫伊顿由木乃伊被唤回灵魂和安苏娜相见后,莫伊顿受陷金字塔内的蝎海,眼见掉入深渊求救安苏娜,她却掉头就走。难为莫伊顿为他奉为心爱的人安苏娜掉了眼泪,堂堂男子汉,为富贵和女人共享,身陷囵圄,被当树倒猢狲散,安苏娜自逃见死不救。
想着这番道理:夫妻同甘,更能受苦。其实,老杨一家,以及我们大大小小老百姓何不是这样。象剧中伊芙一家,由幸福到苦难,再由苦难到幸福,一家三口紧紧身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