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一阵鞭炮声把吕随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来单手扶着发疼的脑门，昨夜的酒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退。
“头，好痛啊。”
听着窗外传来的阵阵鞭炮响，吕随才记起今天已经是新年，一下子变得没有睡意。他穿好衣服后走出屋子，便见天空一片晴朗，整个院子满是雪白。
“今天是个好天气，不错。”
活动活动筋骨暖身，感觉身体变得温暖后，吕随摆开阵势，开始打起拳来。这大半个月一直都在赶路，没有好好修炼过，现在一动不禁感觉有些生疏。
果然，修炼就像磨刀，一天不练便失去了感觉。吕随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以后每天即使在没时间，也必须修炼一番。
打完一套拳后，周身全都是酒气味，有些刺鼻。吕随走到院子边的古井旁，放下木桶提起井水便迎头浇了下去。
天地寒冷，但是井水却有些温暖，不过尽管如此，浇水过后吕随还是感觉一阵子痛彻的冰冷，吓得他连忙回屋换件干净的衣裳。
正月初一的日子总会让人不禁觉得喜庆，许多年没有过年，吕随倒有些怀念着。
出了院子后拐到隔壁的院落前，大门正好打开来，却是换了一身新衣的吕旦。
“啊，师兄早。新年快乐。”
吕旦没想到开门便遇到吕随，起先他是想过去找吕随的。不过出门便遇到要找的人，算是个新年的好兆头吧。一想到这，吕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吕随上下打量着吕旦，虽然昨天才见面，但是此时两人已经多长了一岁，感觉有些不同。
“新年好。嗯，这身衣服不错，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是吗？呵呵。”吕旦看下自己的衣服，傻笑着。忽然，他发觉到吕随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旧衣裳，心里立刻有些难受。“师兄，我屋里还有新衣服，要不换上吧。”
“啊，不用了。再说了，你我身材不同，怎么穿得了。”吕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小时候家里穷，过年时候还不是穿旧衣服过年，当时虽然心里羡慕其他同伴可以穿新衣服，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毕竟在黄门中根本就没有过年的气氛，心思也就无所谓了。
吕随说的是事实，吕随比吕旦大一岁，身材也高大许多，自然无法穿吕旦的衣服。
“好吧。”
看着有些不开心的吕旦，吕随苦笑了下，改变话题说：“既然起来了，那我们就去给陈师兄拜年吧。”
“嗯。”吕旦点点头，转身关好门，同吕随并肩走着。
两人没走出多久，便见庄任疾驰而来。近了一看，庄任满脸的惊慌，连头上的帽子戴歪了都没察觉到。
吕随刚想提醒对方，可是却看庄任慌乱失措，连忙开口询问道：“庄师爷，什么事慌成这样子了？”
庄任一看到吕随二人，原本急乱的心有了几分安定，他大口地喘着气想说话，可话还没出喉咙就被吸进的空气压回肚子里。
“别急，稳下在说。”
“唉，来不及了。”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庄任双手分别抓住吕随二人的手臂，大喊道：“山贼攻城啦。”
“什么？”吕随脸色大变，没想到竟发生这等事。
“不可能吧，今天是正月初一，那群山贼不窝着过年跑出来干什么？”吕旦也感到十分意外，这群山贼真的是疯了。话刚出口吕旦就觉得不对，因为庄任为不着为了这种事来消遣自己，于是吕旦赶紧说道：“师兄，我们赶紧去看看。”
“嗯，走。”
吕随甩开庄任的手臂，和吕旦一起脚下生风，快速地跑出了府衙。一到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连巡逻的士兵也没有了影子。看这样子，战况真的不太好。
在东边，隐约传来一阵阵声响。吕随和吕旦连忙跑了过去。
柳县不大，一炷香时间后，二人来到柳县东边的城墙下。
不算高大的城墙上密密麻麻挤满了许多名士兵，在城墙下，受伤的士兵依靠着冰冷的城墙坐在地板上呻吟着，不远处的空地上几十具尸体叠放在一起。这些，都无人理会。
“这就是战争。”
吕随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他看了眼平日里怕生的吕旦，却意外地发现吕旦的脸上并没有半丝的胆怯，反而有些兴奋的红潮。
“我可以的。”
吕随咬咬牙给自己打气着，既然吕旦可以，那他一定也可以。
“二位大人。”这时，一名身穿铠甲将领模样的青年走了过来，拱手道：“末将陈晨，柳县兵事。”
“不必多礼。”吕随二人连忙回礼着。
昨夜庄任有简单介绍过柳县各方主事，这陈晨便是柳县县主陈泰的独生子，虽然没有入黄门，但也是炼体一层的高手。而陈泰父子便是柳县唯一的两名的炼体境修士，也是这次御敌的主力。
或许县中大户有炼体境客卿，但是想让他们来防守是想也不用想。
“情况如何了。”
三人并肩走上城墙，借着女墙观察了下城外的情况。
此时柳县外驻扎着一群群身穿黄衣的人们，他们大多手持农具，只有少数人才穿着竹甲和武器，一看便是乌合之众。但是吕随却不敢有任何的轻视，听陈晨介绍，从刚才进攻到现在，防守的士兵已经折损了两成之多。
“这群贼匪来势汹汹，手中的武器虽然破旧，但削尖的竹箭威力惊人，折损的士兵大多死伤在这些竹箭下。现在贼匪第一波攻击刚过，我们已经死伤了许多人，末将害怕再来一波攻击，死伤会更多。到那时候，士兵们难免会有怯战的心思。二位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吕随与吕旦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迷茫。
吕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说白点。之前一直呆在黄门中，也没经历过什么，每天就是修炼，修炼。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一时间，他脑袋里闪过许多思绪。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可以依靠二人炼体境的战力冲下去，只要抓住对方首领，这群贼匪自然不攻而散。可是，吕随他除了一身蛮力外，根本不懂得什么对敌之法。
这恰恰是他所担心的，毕竟，性命是最重要的。
“师兄。”
吕随正想着，吕旦轻轻拉了下吕随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兄，要不我们冲下去。”
见吕旦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吕随只能发狠地点点头。
“行，我们冲下去。”
有了决定便不再犹豫，趁着这波攻势刚过，正是进攻的时机。吕随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城墙上用来固定的横木，走了过去，抱起成人腰粗细的横木用力抛飞出去。
“什么。”
“好力量。”
“大人威武。”
原本气势低落的士兵们一看吕随如此勇猛，各个大声喝彩起来。要知道，这些横木平时都要五六名大汉才能抬得动，现在一名小小少年竟然如此有力，一时间，众人不由得信心大增。
横木被扔出去后，吕随脚下一跳，踩在城墙上高高地跳了出去，而后整个人仿佛只大鸟落到这根横木上，飞了出去。
这一幕不禁吓得士兵们目瞪口呆，连吕旦也是一脸的惊讶，半响后才回过神来，苦笑着跳下城墙追了上去。
“师兄啊，我是说冲下来。可是也得合计合计啊，战场无眼，再不然也得穿件铠甲防身。况且……你这出场方式也才拉风了。”
